第二天,村里迎来了献灵节。广场上聚来许多小贩,贩卖各种商品,有卖糕点的,有卖布匹的,还有卖锅碗瓢盆等生活用品的,种类繁多,琳琅满目。摊位排列紧密,几乎没有空隙,摊位与摊位之间,挤满了人,几乎挪不动脚步。这是村里一年之中最大的集会。
风锻兄妹俩很早就来广场玩耍。他们就像水里的游鱼似的,在各处人群中穿来插去,灵活无比。风铃走累了,在一处摊位面前站住,那个摊位上贩卖各种小孩子戴在脸上的面具,面具制作得十分精巧,栩栩如生。
风铃走到面前,打量了很久,看中一个兔子样的面具,她指着它对老板说道:“老板,我要买这个。”那老板也带着一个面具,坐在摊位后面,他拿起那个面具,一挥手,扔到了风铃的怀里。
风铃问道:“老板,多少钱?”老板没有吭声,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好像要她走开。风铃一时莫名所以。这时风锻走到了她的身边,也问道:“老板,多少钱?”老板忽然站起身来,粗声喝道:“好小子,我终于等到你了。”
风锻陡的一愣,那老板将面具摘了下来,仍在摊子上,叫道:“臭小子,你还记得我吧?你把老子耍得好苦,今日我绝不会放过你。”兄妹俩一看到这人的本来面目,风铃啊的一声惊呼出来,风锻也是神色一变。
你道这个人是谁?居然是昨日被铁男打了一闷棍的怪人。昨日他从昏迷中醒来之后,发现孩子们全都不见了,不由得气得暴跳如雷,但那时天已全黑,他无法可想,便到村里随便寻个角落度过一宵。
今早,一个赶集的贩子经过他睡觉的地方,将他吵醒了,那时天已大亮,村民们络绎不绝地往广场上赶,怪人忽然心念一动,孩子们天性喜欢热闹,一定会到广场凑热闹。于是,他将那无辜的贩子打晕,藏到一处隐蔽的角落,再拿起他的东西,到广场上去贩卖。
到广场后,将东西摆开,才知道那贩子卖的是小孩子喜欢的玩具。那怪人心中大喜,想道:“这样更好,我就在坐在摊子面前,专门等那几个臭孩子上钩。”一早上,他也无心做买卖,若有人卖时,他便将人轰走,或者直接让人拿走面具了事。就这样,终于等来了风锻兄妹俩人。
风锻反应机敏,他认出怪人之后,立即抓起妹妹的手,一转身挤入了人群之中。怪人这次专为寻他报仇,怎么会轻易放过,他从后面跳出来,立即追上去,从后喊道:“别跑。”兄妹俩猫着腰,如遇到猫的老鼠似的,在人群的夹缝中越跑越远。
那怪人吃了身材壮大的亏,熙熙囔囔的人流仿佛故意跟他作对,阻挡他的去路。兄妹俩人穿过人群,到达广场的边缘,回头一看,那怪人正胶着在人流的中央。风铃遥遥对他作了个鬼脸。那怪人气得直跺脚。
正当他们以为要脱离险境的时候,那怪人忽然向上一纵,拔起有三四丈高,然后踩在行人的肩头上,行走如飞,兄妹俩只感到眼前一花,那怪人猛地出现在眼前。
风锻拦在妹妹身前,厉声问道:“你想怎么样?”怪人阴沉着脸,说道:“把水鱼石和我的瓷瓶一起交出来。”风锻撒谎道:“瓷瓶我放在家里了,水鱼石也已交给村长。”其实瓷瓶仍旧在他的身上。
怪人抓住风锻的手腕,说道:“那就带我去,”他的手掌力道极大,风锻感到一阵剧痛。他忍痛建议道:“这样吧,我让我妹妹回家,去取瓷瓶,我一个人带你到村长那里去取水鱼石。”怪人看了风铃一眼,见她不过是个八岁小孩,因此并不为难她,点头同意。
风锻转头对风铃道:“妹妹,你快去快回,我在村长住的那条英雄巷等你。”说时暗地里向她眨了眨眼,风铃心领神会,十分乖巧地向他一笑。跟着撒开小腿,快步跑开。风锻便带着怪人离开广场,转入一条小巷之中。
这时,怪人已经放开风锻的手,风锻走在前面引路。村子里的道路四通八达,纵横交错,俩人七弯八拐之后,竟然走入一条死巷。
怪人惊愕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风锻忽然退到巷口,冷眼看着他。怪人茫然四顾,三面墙上突然冒出数道孩子们的身影,手中全都拿着木棍,神情不善。
铁男也站在墙上,她拄着木棍说道:“风锻,今日我率众前来救你,事后你要怎么报答我。”风锻凝神注视着怪人,神情严肃,铁男陶陶然畅想道:“我只要你叫我一声姐就得了。”
那怪人像是遇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忽然放声大笑。孩子们一片愕然。狗蛋对这怪人最是记恨,怒声问道:“你笑什么?”那怪人笑了好一阵子,方才勉强收住笑声,说道:“我笑你们这些小鬼,不知天高地厚,居然以为,,”他说到这里,又笑了起来,直笑弯了腰。
这时一阵犬吠声传来,吹牛花拉着四条凶猛的恶狗出现在了巷口。他的旁边站着风铃,风铃冷冷笑道:“待会儿,就让你笑不出来了。”那怪人看到恶狗之后,笑容为之一收。
原来这条死巷就是英雄巷。这里三面围墙,十分偏僻,是孩子们常常聚会的地方。当风锻要风铃到英雄巷相会时,其实便是要他通知铁男等人,来此相救,风铃聪慧异常,一听就明白了。
可风锻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如此胆大妄为,通知了铁男等人不够,还让吹牛花从四处借来四条最凶残的恶犬,用来对付那怪人。要知道这四条恶犬残暴异常,容易失去控制,若是出现意外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风锻见那几只狗伏低作势,龇牙流涎,一幅跃跃欲试的样子,心中不由得一寒,暗自骂道:“这丫头真是无法无天,”他让吹牛话将狗绳牵紧,不见他的号令,千万不要放狗。吹牛话点头答应。
铁男将手一挥,孩子们纷纷跃下围墙,手中舞动长棍,从四面八方一拥而上。那怪人好整以暇地从怀里掏出一根绳子,当某个孩子靠近时,他便将手腕一抖,绳子的末梢不差毫厘地击在孩子的手腕上,孩子一吃痛,棍子立即拿捏不住,掉到地上。
铁男见状,不禁愣在地上,有的孩子明知形势不对,仍旧贾勇上前,可是立即缴“棍”投降。风锻冷静旁观,心想:“没想到这人身手这么了得,这么多人也奈何不了他。”
他正想出口阻止。风铃先在旁边喊道:“放狗。”吹牛话露出踌躇的神色,风铃怒声喊道:“放狗。”吹牛花对风铃本就又爱又怕,一恍惚间,将手松了开来。四条狗像是饿上了三天三夜似的,向那怪人猛扑过去。
孩子们全都退在一旁,贴墙而站。那怪人皱眉道:“好狠毒的丫头。”只见一条雄壮的黄狗当先扑到,怪人抬脚一踹,那狗忽然倒飞出去,撞在了墙上,当即毙命。
其余三狗有俩条煞住势子,掉头就跑,有一条不懂得见机行事的,仍旧一根筋扑上来,怪人挥动鞭子,抽在了狗头上,抽出一条血痕,那狗呜的一声,慌忙夹着尾巴往外逃窜。
孩子们几曾见过这翻景象,全都吓呆了。那怪人径直走到风铃面前,沉声说道:“你这丫头,年纪幼小,行事却这般很辣,长大了那还了得,我要替你父母好好教训你。”风铃直视他的目光,居然凛然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