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锻发现婆婆醒来之后,感到又惊又喜,就在房内大声叫唤:“花伯伯,婆婆醒了。”酒使人在一楼,一听到声音,慌不迭的跑上楼来,一看婆婆睁眼的样子,欣然笑道:“果真醒了。”
酒使伸出手掌,在婆婆的眼睛面前摇了俩摇,婆婆恍若未见般,眼皮眨也不眨。酒使微皱眉头,说道:“婆婆虽然醒来,但是才刚开始恢复,六识之中虽开了眼识,可意识仍然闭着。”
风锻听得半懂不懂,急得抓耳挠腮,道:“那婆婆到底是怎样了?”酒使说道:“简单说来,婆婆现在虽然看得见,却不明白她看到了什么,不仅不明白,连作出反应也在所不能,比起婴孩来说,还不如几分。”风锻闻言,忧形于色。
酒使安慰道:“你放心,随着时间推移,婆婆的六识会依次打开,人也会恢复如初,”风锻问道:“这六识是什么?”酒使道:“六识是佛家的说法,指的是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还有意识,当这六识全开之后,人才能产生自我,并与外界交流。”
风锻听得明白,只能耐心等待,每日继续喂婆婆喝含有先天之气的山河酿。又过了数日,婆婆恢复的状况良好,她的眼珠子不再是呆滞无神的,已经开始滴溜溜地转动,仿佛刚出世的孩子般,对世界充满了好奇。
再然后,她对声音也有了反应,当有人在身边说话时,她会睁开眼来,向说话的人望去。自婆婆醒来之后,风锻若是无事,便会跑来忘情阁,婆婆基本由他照料。一日,婆婆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眼帘低垂,呆呆地坐着,像是担负着许多心事,又像是什么都不想。
风锻还未到来,酒使拿着山河酿,来到婆婆床前,像哄小孩似的,对婆婆说道:“婆婆,乖,我们该吃药啦。”婆婆端坐不动,仿佛未听见似的。酒使将身子凑得更近,婆婆忽然将美目一翻,瞪了酒使一眼。
这一眼中带着强烈的敌意,酒使看了,心中一凛,嘀咕道:“婆婆的眼神怎么这么凶戾?不要她记忆虽忘了,可前世的脾气秉性仍然留着,那可真是糟糕至极。”他满脸堆起笑容,又道:“婆婆,吃药的时间到了。”
婆婆不再理他,像是一尊低头沉思的美丽优雅的雕像,动也不动。酒使打量她的神色,暗道:“看来只有等风锻那小子过来,她才肯吃药,”当下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退了下去。
这日,风锻在无尘岸那里帮助将军化解戾气,将军完事之后,风锻也拿起智慧光明火练习霸道夺元功。经过数日的钻研,他已经能够控制灵气吸入的速度,不会再发生上回那种灵气失控涌入的情形。
当然,由于他的体内没有自己的真元,所以只能借助于智慧光明火,若是光明火从体内离开,他所吸收的灵气也会逐渐消散,化为乌有。
修炼的同时,他也尝试着控制紫龙环的施展和回收,在不断的试验中,时间快速地流逝,风锻乐此不疲,因此耽误了去见婆婆的时间。
他发现只要将灵气运到手腕的大陵穴的位置,紫龙环便会主动吸取灵气,结成一颗元珠,他这边一动念,催动真元,紫龙环就会自行飞出,攻击面前的目标,若是他将元气收回,则紫龙环也会发生感应,主动飞回来。
风锻掌握了这个技巧之后,高兴得手舞足蹈,一番试验下,百试不爽,让他飘飘然忘了时间。还是将军提醒他道:“我看你出来这么久,婆婆该醒了,你不回去喂她吃药吗?”风锻这才如梦初醒,与将军一声道别,飞快地跑回来。
风锻上了二楼,来到婆婆身旁,兴高采烈地说道:“婆婆,你知道今天我有多开心吗?”正要说下去时,婆婆抬起眼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风锻大感扫兴,皱了皱眉头,想道:“她这是怎么了,我哪里惹她生气了吗?”
他勉强笑了笑,想说些轻松的话逗她开心,婆婆忽然将手一挥,狠狠煽了风锻一巴掌,风锻出其不意,完全没有躲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他捂着脸颊,又诧异又恼怒,叫道:“你干嘛打我?”
婆婆将头微昂,神情倨傲地望着他,眼光中充满了蔑视和指责,仿佛在说:你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久没回来,难道把我给忘了?这一切内心的言语,风锻自然无法听到,他依稀看到了过去的婆婆的刻薄难处的影子,心中大感厌恶,哼的一声,转身下楼。
婆婆将头一转,仍然一动不动地坐着,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酒使见风锻神情不悦,便问他道:“出什么事情了?”风锻脸上一红,含含糊糊地道:“没什么。”酒使一看颜色不对,便到楼上看看,只见婆婆俩手抱头,秀眉紧皱,身体不断摇动,好似头疼得十分厉害。
酒使忙上前说道:“你才刚刚恢复,不宜费心劳神,快点躺下来休息。”看到原先拿上来的山河酿摆在原处,便好心好意地拿来,要给婆婆喝。
谁知婆婆心情本就不好,再加上头疼得厉害,脾气变得更加的暴躁,她将手一挥,把酒使手中的酒碗打翻,俩再手猛的一推,酒使被她推得踉踉跄跄地后退数步,差点儿跌倒。风锻听到动静,恰好此时赶来,看到婆婆的行为如此的不可理喻,蛮横无理,气得脸色铁青。
酒使也是火爆性子,但是他宅心仁厚,能够体谅病人的痛苦,所以并不如何介怀,他见风锻到来,催促道:“快给她喂药喝,否则她会痛昏过去的,她这是心情不畅,触动了神魂的伤势,这种痛苦最是难当。”
话音未落,婆婆蓦地里晕了过去,倒在床上。风锻神色一变,连忙倒来山河酿,喂婆婆喝下。婆婆躺在他的怀里,忽然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她俩眼直勾勾的盯着风锻,满含责备之意,樱口抿得紧紧的,拒绝喝药。
风锻忽然明白了什么,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我不应该迟到,不应该对你那么凶,无论如何,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吧,好好吃药。”婆婆这才闭上眼睛,乖乖的喝药,眼角露出甜美得意的笑意。
风锻望着她的温柔秀丽的美丽脸庞,心里有种恍然若梦的古怪感觉,又有谁能够将此刻的恬静可爱的女孩与之前的暴戾乖张的模样联系在一起呢。
从今以后,风锻再也不敢迟到,总是估摸着婆婆醒来的时间,及时地来到她的身边。他虽然在帝君那里当着酒童,不过帝君总是十日九醉,昏昏不醒,所以他的时间相当宽裕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