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使告诉风锻,要想恢复婆婆的神识,需要一道先天灵气,为何需要它,酒使进一步解释道:“我们人之所以贵为万物之灵,这灵所指的就是先天灵气,只有得到这份灵气,人才能产生思维与智慧,超出于动物之上。”
风锻想起帝君提及的关于无尘花的话,便问道:“这灵气是不是正是无尘花中所蕴含的先天混沌之气?”酒使点了点头,风锻备受鼓舞地道:“那事情不就好办了吗,我们把小汤谷里的无尘花都采来,用来治疗婆婆,不就好了吗?”
酒使笑道:“你也知道帝君的性格很是小气,而这无尘花又是无比珍贵的宝物,你觉得帝君舍得拿出无尘花来救治婆婆吗?你想,假若一个身患重病的乞丐路过一个悭吝的富翁家门,你能指望那富翁散尽家财去救治这个与他无亲无故的乞丐吗?”
酒使指着风鲁继续说道:“你道你爹为何作了流风使?还不是因为帝君怕他以凡人之躯进入小汤谷,偷了他的宝贝,这才把他打发到这个臭气熏天,乌七八糟的地方,恰好原先的流风使魂消魄散,正好空出个位置。”
风锻听完后颇觉气恼,心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是应该尽心尽力的嘛?钱财宝物,又算得了什么,如果他真的这么小气,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偷也要把它偷出来。”他望了望沉睡不醒的婆婆的姣好面容,心中的念头更加坚定。
酒使思量片刻,说道:“说到无尘花,在云宫的外围倒是有一圈无尘花圃,只不过那些花最多才二十瓣之多,品质上比起小汤谷的那些,远远不如。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可以先拿那些来试试看。”风锻闻言心中一喜。
风鲁一直在为叫不醒三黑而愁眉苦脸,酒使细查三黑的睡眠状态。说道:“我看三黑睡得甚是甜香,绝没有什么大碍,估计那瘦鬼只敢给三黑喂食几片迷魂草的草叶,以它的体格,最多昏睡俩三天,便会醒来。”
风鲁忧愁说道:“三黑睡着了,谁来驱使这些鬼奴来拉云宫,要是帝君一张云笺飞过来,那我可怎么办?”酒使沉吟未答,无巧不巧地一只银色纸鸟从窟穴最底下的一个坑洞里飞了上来。那个坑洞正通往云宫的最底层,云基。透过云基,可以俯瞰整片大地。
风鲁伸出手掌,纸鸟落到他的手掌心,展开成一张薄纱状的纸,上面说让流风使放几天假,与儿子好好团聚,云宫不须操作,由它随风飘荡。风鲁见了大喜,放下心中的一块石头。
纸笺上面没有说明放多少天假,也许三天五天,也许十天半个月,这都有可能。鬼对于时间的概念特别宽松,因为它们既不用为生活奔波,也没有各种琐事缠身,它们的生活无非就是修炼,睡觉,偶尔无聊透了,互相拌拌嘴,打打架,十分的单调。
所以它们有时一觉就睡好几天,也能够一连好几天不睡觉,在云宫上漂泊的它们,醒来之后,常常得问自己一个问题:今宵’睡’醒何处?因为它们这一睡,可能就会从西北塞外的天空飘到东南大海的天空,度过数千里之遥。
从风锻戏弄婆婆开始,到抓云鹏,与父亲相遇,再到婆婆遇难,事情虽然繁多,其实都在一天之内发生。而这又都是在白天发生,相当于大家都在’熬日’,所以无事之后,大家都感困乏,纷纷倒地便睡。
父子与婆婆三人,一起睡在石台上面,众鬼奴慑于三黑的威势,绝不敢过来打扰,它们也纷纷睡去。酒使嫌弃鬼奴身上有股恶臭,就在云基入口的台阶上睡着了,旁边趴着二黑。
平日里,我们常常闻到别人身上的体味,当你变成鬼之后,便会发觉,原来灵魂也是有味道的,好人的味道像是各种花香,特别好闻,坏人的味道则如茅坑里的味道一般,百味杂陈,不堪描述。
一晃眼俩天过去了,风锻醒来数次,但其他人依旧熟睡着。他遵从酒使的建议,到旁边的墙上挖下数块月精,放到婆婆身上。那些月精像是冰一样慢慢地化开,与她融为一体,稍微缓解她的痛苦。
大家都醒来之后,没想到三黑也跟着醒来,它的眼神温润有光,稳重安详,仿佛是智慧的长者,二黑像是孩子似的在它身边又跳又叫。
那时正当午夜,月光分外皎洁。风锻父子一起骑在三黑的身上,风鲁一拍三黑的颈背,三黑立即会意,仰天一叫,那些鬼奴像是温顺的绵羊似的,从各个角落里聚集起来,然后穿过底下的坑洞,下到云基外面。三黑行使牧羊犬的职责,跟随其后。
云基为淡淡的一层云烟,在月光的照耀下,透出银色的光辉,犹如一片银色的大海,上面飘满了晶莹发光的月精。众鬼奴难得表现出安闲温驯的一面,纷纷四外散开,安静地抓食空中的月精。风锻大感新奇和舒畅。一旁的二黑跑来跑去,与他一般激动。
父子“放牧”回来,鬼奴也跟着回来。在婆婆身旁照料她的酒使开口建议道:“锻儿,你与我,还有婆婆,一起到忘情阁居住吧,在这里这些鬼奴刁钻狡猾得很,万一三黑还有你的父亲一个照顾不周,你们就可能受到它们的伤害。”
风锻才与父亲相遇不久,不愿分离,酒使又道:“你在这里可以,但婆婆势必不能,你想,她一直昏迷不醒,无力保护自己,要是稍有闪失,你可又要难过了。她搬到我那里之后,也需要有人照顾,所以,你还是跟我走吧。”风锻觉得言之有理,只得答应。
当下酒使抱起婆婆,让她趴在二黑身上,俩人在旁相护。三人告别风鲁,爬上石阶,到那石灵把守的关口时,酒使忽然朗声叫了声:“爱你一万年,”风锻闻之一怔。只见那石灵立即滚动身形,让出了洞口。
三人一狗走出洞来,洞门一闭。风锻尚未开口,酒使已经笑着说道:“这整段口令,进去时叫’多宝多玉’,出来时叫’爱你一万年’。连起来就是’多宝多玉,爱你一万年。’”风锻做出嫌弃的表情,不屑地道:“俗气。”
酒使道:“世界上不俗气的人又有几个,只要分得清孰轻孰重就好了。帝君虽然贪宝贪财,但绝非坏人,你可知道在这多宝多玉里面,还藏着一个人的名字?”风锻好奇问道:“谁的名字?”酒使道:“帝君的妻子的名字,她的名字就叫’多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