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步履维艰
“啊，这样啊！那我现在有戒指，你快给钱给我。”紫灵兴高采烈的说道。
沈平笑道：“契约和戒指，二者缺一不可，你还必须拿出契约，我爷爷才会给你钱的。”
“唉，白高兴了。”紫灵又想到那个蒙面怪老头，“可是那怪老头又怎么知道我有红梅戒指呢？还有他怎么又不拿走戒指，而且叮嘱我要保管好，唉，弄得我都云里雾里的。”
东方楚想起上次偷听红梅教坛主聚会时陈永彪曾说过当时有很大一笔用于赈灾的钱不知去向，难道就是存放在青龙帮的这笔钱？
玉凤这时岔开话题，“姐姐，我们还是先往前赶路，出了这片林子再说吧。”
其他三人也觉得呆在这片林子里恐再有不测，遂继续赶路。出了山岭，在路边一个小茶棚打尖，东方楚趁紫灵给那个卖茶的老大娘诊治眼疾时，使了个眼色让玉凤出来。
两人来到马车边，看着有点害羞的玉凤，东方楚冷冷一笑，“刘姑娘，最近可有见到你家那个戴斗笠，见不得人的陈坛主啊？”
玉凤猛地抬起头，吃惊地望着东方楚。
“你的身份我一清二楚，你故意接近紫灵，打探红梅戒指的消息，可是你也别忘了，你这条命好歹也是紫灵救的，恩将仇报的行为不知你有没有感觉羞耻过？”
玉凤顿时脸色雪白，浑身颤抖。
东方楚继续说道，“倘若紫灵方才有个好歹，我绝不会轻易饶恕你，要不是怕紫灵伤心她好心无好报，我早就当众揭穿你的真面目了。从今以后，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再做任何对不起紫灵的事。”
“我。”抖动着嘴唇，玉凤说不出任何辩解的话来。再怎么辩解自己身不由己，在救命之恩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紫灵给老大娘开了一些清肝明目的药方，嘱咐她到附近集镇的药铺去买。处理好了，一回头，看到只有沈平一个人站在自己身边，东方楚和玉凤在马车那边不知在低声说着什么。
“口是心非的家伙，那天随口说了一下把玉凤嫁给他，他还恼怒，这会儿却打得火热了。”紫灵小声嘀咕。
“说什么？”沈平问道。
“没什么，呵呵，你给马儿备点饲料吧，到信阳城还有一段路程呢。”
这时东方楚走了过来，紫灵故意向玉凤那边扬扬眉，又对着东方楚刮了一下自己的脸。“什么啊？”东方楚莫名其妙，随即明白紫灵是在取笑他和玉凤，笑了笑，没有做任何解释。
到了信阳城，还没找好合适的客栈，就有一人拦住马车，抱拳道：“紫灵姑娘，东方少侠，沈少侠，我们坛主有请！”
“你们坛主是谁？”东方楚问道。
“东方少侠，你去了一定会认识的，就在前边不远处，大家请跟我来。”
沈平没有江湖经验，问东方楚，“我们要不要跟他去？”
“呵呵，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人家光明正大的来请咱们，咱们总得赏光吧。”东方楚带着大家跟了过去。
四人来到一个挂着安字的当铺门口，玉凤一看招牌，立即明白了这是自己坛里在信阳的一个地盘。只是不知坛主为啥要公开和他们见面，而待会儿，自己到底该站在哪一边？
穿过店铺，进入后面的一个院子，一个头戴斗笠的老人站在那里。见到紫灵他们一行人，取下斗笠，扯着比鬼还难看的笑容说道：“紫灵姑娘，东方公子，别来无恙啊！”正是那个被紫灵医治好尸蛾毒的古董店老板，真实身份是红梅教的坛主陈永彪。
沈平从没有见过他，看到他的容貌，微微吃了一惊。玉凤虽然知道这人是自己的坛主，但并没有见过中毒后的陈永彪，此刻见到他的面容，却是大吃一惊。
“原来是你啊，你找我们干什么？”紫灵猜不透他请自己一行人来的目的。
“先进来吧，还有几个人要见你们呢。”陈永彪带着他们来到一个大厅。厅里站着四个人，却是东方楚那天晚上趴在屋顶见过的，红梅教的其他四位坛主。
陈永彪给他们一一介绍；原红梅教中掌管酒楼客栈的坛主刘大兴。
原红梅教中掌管资助读书人事物的中年人何明。
原红梅教中掌管赌场的杨福兴。
原红梅教中掌管青楼的谢大发。
还有他自己，原红梅教中掌管当铺的坛主陈永彪，一共五个坛主。陈永彪说道：“紫灵姑娘，经过我们的查实，你就是我们红梅教教主欧阳擎天的女儿，你身上的红梅戒指就是证据，现在请你来，就是要商量如何重振我们红梅教。”
虽然隐约猜到了一些自己的身世，但这样清楚明白的摊开来讨论，紫灵还是难以接受，如果自己真是红梅教教主的女儿，那么，当年红梅教究竟为何解散？自己脸上的伤痕究竟又是怎样来的？太多的疑问，太多的被尘封的往事。
“那么，紫灵想请问一下，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父母是如何死的？为什么时隔多年，你们才想到要我来重振红梅教？”
“呃，这个。”刘大兴尴尬的说道：“其实我们也不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时教主身负重伤，弥留之际召集了我们，只是告诉我们要解散红梅教，而且不许追究他受重伤的原因，要我们发誓了才瞑目。甚至我们当时都不知道有你的存在，你的身份还是刑总管确定后，他才让我们在这里迎接你回来。”
“刑总管是谁？你们让他来见我，把事情说清楚，否则，我才懒得管他什么红梅教白梅教。”
陈永彪忙说道：“刑总管脾气有点古怪，而且经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们也不容易见到他，这样吧，你先住下来，说不定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一直没有出声的东方楚突然问道：“据楚某所知，红梅教是一个以做慈善事业为主的组织，各位坛主欲重振红梅教，难道是准备把各位这些年来辛苦所赚的钱再捐出去？如果真要捐，大可以自己光明正大大张旗鼓的做善事，又何必一定要建立红梅教？”
何明出来说道：“东方公子问的有理，但做善事单凭我们的力量是太微不足道了，成立红梅教，就可以发动所有的有善心的人都来捐款，这样才能救济更多需要帮助的人们。这也是当初教主成立红梅教的目的。”
“原来如此，也就说以红梅教的名义救济人的钱有很多根本不是你们赚的，而是那些有善心的普通人捐的？”紫灵揶揄道。
何明涨红了脸，“紫灵姑娘，话也不能这么说，如果我们不出来组织安排，聚沙成堆，那些有善心的人恐怕有心也无处行善。”
紫灵仍然对这几个人没有多大好感，对重新成立红梅教也不以为然。倒是沈平非常感动，一抱拳，“各位前辈的高义善举，沈平很是感动，青龙帮以前就和红梅教素有渊源，今后也必将力挺红梅教，支持各位的善举。”
陈永彪亦抱拳说道：“沈公子是青龙帮未来的帮主，青龙帮财雄势大，有你的支持，红梅教一定可以再现往日的辉煌。”
初出茅庐热血沸腾的沈平和这几个人似乎很投缘，东方楚没有再说什么，紫灵却只是感觉很烦躁，再立红梅教，自由自在平静的生活就要打破了，自己不愿触及的往事也必将一幕幕揭开，恐怕以后再没有这般开心悠闲的日子可过了。
翌日，这五个坛主将重新成立红梅教的消息在江湖上传播开来，并且公开宣称新教主为原红梅教教主欧阳擎天的女儿欧阳紫灵。
提起欧阳擎天，江湖上倒是很多人都知道，但大家从来都没听说过他有女儿，这会儿冒出个女儿来，原来的很多红梅教教徒都将信将疑。
紫灵几个人聚在一起商议，紫灵对自己的这个新身份还是很排斥，太多的疑问了。
紫灵说到，“沈平，你不是说红梅教当年还有一笔钱存放在你们那里吗？那么，当年去存钱的人是谁你爷爷一定很清楚，而且青龙帮既然和红梅教这么相熟，那么老爷子定然和原教主关系很好，没有理由对当年的事情一无所知，你且修书回去仔细询问一下。”
“对，”东方楚接口说到，“你还要仔细问问沈老帮主，他到底知不知道欧阳擎天有个女儿。”
沈平点点头，“好的，我立即去叫青龙帮在信阳的属下快马加鞭赶回去询问。”
“为什么这五个坛主都不知他们的教主有没有女儿？欧阳擎天又是被谁重伤致死的呢？为何他又不许手下给他报仇？那一大笔钱的契约又是在谁的手上呢？”东方楚将这些疑问提了出来，但人人都是一头雾水，谁也没法解答。
“不要管了，稀里糊涂的过吧。”紫灵又开始烦躁起来，觉得心里堵的荒。“我去逛街了。”说完扔下众人就往外走。
沈平慌忙说到，“楚兄，你且保护好紫灵，我去写信回去询问爷爷。”
不到两天，沈老帮主的回信就到了，信中的大意是说当年去存钱的人是红梅教的总管刑荆，刑总管和沈老帮主很早就认识，两人私交不错，所以红梅教的一些钱财往来有时会托付给青龙帮帮忙。沈老帮主对教主欧阳擎天并不是很熟悉，更不清楚他有没有女儿。
“得，还是没一点线索，我看算了，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就当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发生过。”只要是谈论自己的身世，紫灵就有一种鸵鸟心态。
“紫灵，有些事不是你想回避，不去理会，就能解决的。你什么事都不怕，都能面对，为什么就不敢面对自己的过去呢？”东方楚不想纵容紫灵的这种态度，有些问题，该弄清的一定要弄清楚。
“我看这样吧，离开红梅教倒也不必，但那些问题也不用急，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这几个坛主也是善意的，他们是让你做教主带领大家做善事，你怕什么？”沈平也劝到。
“是啊，姐姐。”玉凤也说道。“姐姐是红梅教教主了，我以后就可以安安心心的跟着姐姐了。”只有东方楚明白玉凤这句话的真正意思。
“好吧，好吧，那就看看做这个教主好不好玩，要是不好玩，咱们再跑路。”紫灵又恢复到了原来的心情，嘻嘻而笑。
几个坛主商量好后，定于七月初五这天举行立教盛典，正式对外公开紫灵的身份，同时宣布开始如以前一样运作红梅教。
在新买的大宅子，红梅教的总坛里，紫灵看着装点的喜气洋洋的屋子，总感觉很滑稽，自己竟然成了教主，真是世事难料。
七月初五这天，大宅子里是筵开百席，这几个坛主将以往和红梅教来往密切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全请了。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将紫灵请了出来，向所有的人出示了红梅戒指，然后宣告红梅教正式重新成立。
紫灵不得已说了几句场面话，无非是希望大家多行善举，多支持红梅教。
就在大家热烈鼓掌，庆祝红梅教成立，然后准备大快朵颐时，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突然站起来朗声说道：“当年红梅教不错是帮了很多受灾受苦的老百姓，但这其中也有很多钱是一些善长仁翁所捐，记得八年前红梅教宣布解散以前，因为黄河决堤的事件募捐了很大一笔银两，但直到红梅教解散，这笔钱并没有用于安置救助灾民，丁某想请问一下新教主，这笔钱到底去哪儿了？红梅教是不是打着救助灾民的幌子在敛财？”
如此尖刻的话语顿时将所有的喜庆气氛一扫而光。人群中许多当年参与捐助的人都窃窃私语起来。紫灵虽然知道有一大笔钱存放在青龙帮，但当时那个也不知是不是真是自己亲爹的欧阳擎天去世，契约也没有了，这些又怎么说的清楚？众目睽睽之下站在那里，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沈平一看有人向紫灵发难，挺身而出抱拳说道：“大家千万不要误会，我沈平以青龙帮少帮主的身份向大家证实一下这件事。
当年红梅教准备救助灾民的那笔钱就是存放在我们青龙帮，但因为当年的欧阳教主发生意外，红梅教随之而解散，契约也不知去向，所以这笔钱至今仍安然存放在青龙帮。只要以后红梅教出示契约和信物红梅戒指，这笔钱立即会归还红梅教的。请大家一定要相信红梅教。“这时恒元钱庄的王老板也站起来说道：”青龙帮在江湖上的实力和信誉那是有口皆碑的，老夫相信沈少侠此言不虚。红梅教当年的善行名动天下，救助了那么多人，这些是不容抹杀的事实，老夫也相信红梅教以后寻回了契约，拿回这笔钱，一样会用于救助天下穷困老百姓的。“姓丁的中年人未肯罢休，转而向沈平发难，”那是不是如果红梅教拿不出契约，这笔钱就被青龙帮据为己有了？“
“这当然不是这样。”初出茅庐的沈平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个问题。自己既不能承认青龙帮是找借口占有别人的钱财，又不能当众承诺红梅教没有契约也要归还，万一以后又有人拿着契约戒指来要钱呢？
东方楚插话了，“这位大哥，你这样说就对青龙帮不公平了，所谓在商言商，既然开出了契约文书，那么这个契约就是凭证，否则大家做买卖时还要写契约干什么？倘若现在青龙帮将钱还给了红梅教，那么以后有人拿着契约来要钱，青龙帮又该如何处理？红梅教刚刚重新成立，这件事容以后慢慢商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