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没有追上去看看吗?”天云溪奇怪道,照理说如果追上去了的话,是可以从其他地方判断这个下人是属于哪个人的。
夏瑶低下了头,难得地露出了几分心虚的表情:“是这样的,主子,奴婢也好奇这个人是谁,所以也跟了上去,但是也就跟了没一会,他就像发现奴婢了一般快速离去了,奴婢怕打草惊蛇,就没有继续追。”
跟踪被发现这是概率事件,没有办法避免的,所以天云溪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没有追究。忽地才想起来不对劲道:“夏瑶,你以前在跟踪别人的时候经常被发现吗?”
一听到实力被质疑,夏瑶连忙竖起眉毛,摆摆手道:“怎么可能,主子你不能因为这一次失误而质疑我的能力啊!”
“想要发现你在跟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天云溪拉长了音调,看了夏瑶一眼。
夏瑶下意识地想叉腰显摆自己五阶武灵的实力,忽地也发现了不对劲:“想要察觉到我的追踪,对方的能力至少要和我差不多,甚至比我要更高,普通的宫女太监们灵力低微,根本不可能发现我。”
事先就已经猜到这个回答的天云溪并不意外,只微微眯起了眼睛。五阶武灵做下人,一定不是皇宫里的人了。皇宫的侍卫也不过才五阶,她天云溪招人都是悄悄地外招不敢声张,能大摇大摆这么做的人,可就不多见了。
楚王为了保全自己,甚至不惜做一个闲散王爷,一块封地也没有,只有个宅子,吃些家底,只不过楚王自己有本事,胆子又大,一生豪赌,所以还算是活得潇洒。
但摄政王不一样,一个连太后都处心积虑想要除掉的人,甚至敢在家宴上暗讽太后“后宫不能干政”,基本上已经把自己的嚣张摆在明面上了,下人用个五阶武灵的,也不奇怪。
没想到夏瑶这次追踪失败,反倒是给了天云溪更清晰的思路,当下也不计较那么多,让夏瑶去歇着了。
“对了,冬青。”天云溪忽地想起来,又把冬青叫了过来:“一会你出宫一趟,去送信。”
“又买糖糕啊?”冬青难得地问了一句,模样看起来很是不情愿。
“怎么了?”天云溪第一次见她这副表情,只觉得有趣,忍不住笑问道。
“主子每次送信,那小姑娘总要递给喔一袋糖糕。”冬青不情愿地说着,“可主子又不爱吃那糖糕,每回剩下的都给了我。”
“给你糖糕还不好?我记得你也不是不吃甜食的人啊。”天云溪好笑地看着她,明明平时冬青跟着吃糕点也没少吃,自己也寻思犒劳手下,就把捎带的糖糕给了她,没想到还这么不情愿。
冬青听了,脸上的表情更加委屈了:“可这糖糕着实难吃,主子给的东西奴婢也不敢不吃,每次都要应着头皮吃完。主子,下次送信能不能换个卖果子的?”
冬青显然不知道这个送信的人并不是天云溪安排的,而冬青也不知道天云溪在暗中联系着谁,他们这一批新来的下人,都很听话地什么都不问。如今冬青这个样子看来是真的觉得糖糕难吃了,要不然也不会特意地提起来,委屈成这副样子,甚至还希望下次换个送信的人。
这个冬青实在是有些老实,换了这么多主子,还能老实成这样的可不多见,估计也是前几任主子心肠不错,不然冬青活到现在可针灸是个奇迹了。
“送信的人是固定的,你换了个卖果子的,就指不定送哪去了。”天云溪一边开着玩笑,一边在桌子上提笔写着信,等墨干得差不多了,又装进了信封,细细地糊上了一层浆糊,随手递给冬青道:“既然这样,这次给的糖糕不让你吃了还不行吗?”
“谢谢主子!”冬青一听到这话,跟拿到了赦免令一般,兴冲冲地就去送信了。
没听说过不给赏赐了还谢恩的,也不知道这糖糕究竟难吃成什么样了。天云溪笑着摇了摇头。现在她依旧只能等待容胤的到来了,一想到自己明明已经开始扩张自己的势力了,但是现在竟然还要依靠容胤,这让她莫名有些不爽。反正协议上已经说好了他必须要给自己提供信息,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嘛。天云溪靠着这一点说服了自己,心里总算是舒服了。
入夜时分,容胤准时来到了天云溪的窗口处,这次他又换回了以往的黑衣服,并且身上的血腥味更重了,比初见的时候还中。
“最近好像快到十五了。”天云溪闻着这股刺鼻的血腥味,没来由地冒出一句。
“什么?”容胤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听天云溪安排任务的打算。两个人虽然已经可以靠别人传信进行交流,但协议上的事情说好了要保密,天云溪连身边的侍女都没有告诉,容胤自然也不会让这种风险发生,每一次都会亲自前来。
当然,他来是领任务的,并不是来这里陪天云溪看星星看月亮聊风花雪月的,怎么一开口就这么有生活气息。
“我的意思是,快到月圆之夜了吧?”天云溪叹了口气,“你身上的血腥味越来越重了。”
“对,就在这两天了。”容胤哼笑一声,似乎并没有把即将到来的月圆之夜放在眼里,“毒素的周期已经紊乱了,所以我提前把黑色的衣服穿上,省得到时候血太多穿出去还以为我杀了人了。”
“你又不是没杀过。”天云溪忍不住嘲讽他。虽然她没见过容胤杀人,但这件事情不用亲眼看到,猜都能猜出来。
“那不一样,我杀人可以堂堂正正,被别人知道了也没有关系。可我没杀人的时候,谁也休想拿我的过去让我承认自己杀了人。”容胤傲然地一笑,语气里隐隐地透露出了几分王者的气势,丝毫不容别人质疑。
这股气势是强者身上特有的,让人忍不住想要追随。天云溪一时间有些愣神,自己好像很少看见这个样子的容胤,良久才取笑道:“还挺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