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油泼撒开来,火舌一卷,熊熊大火立即漫廷开来。
那人向火中晕迷的沐华莲看了一眼,眼中透出一打恶毒阴冷的笑意,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
南宫胤的书房中。
一盏精美的雕花灯台上,桔色的火光在风中轻轻跳跃着,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来,衬托得南宫胤轮廓分明的五官阴暗分明,易正易邪。
南宫胤一袭轻裘缓带,手中握着一卷重要文案,竟然怎么也看不下去。
窗外,闷雷阵阵,似乎马上就要下雨,窒闷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知为什么,南宫胤心情烦燥,总觉得今晚会发生什么事情要发生,稍一走神,脑中不期然的出现一个倔强得让人心痛的身影,南宫胤咬了咬牙,硬生生的躯散不该出现在脑海中影子,心烦意乱的将手中的文案往案上一掷。
啪的一声,案上一张纸卷掉在地上,展了开来。
跳跃的火光中,上面赫然是一只呲牙咧嘴,和自己有几份神似的猪头,南宫胤眉心一展,旋即更紧的蹙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头也不回的向身后的侍从道:“拿去烧了!”
那名侍从赶紧收起画卷,准备拿去烧掉,忽然,窗外远远的传来一阵喧哗声。
南宫胤剑眉一蹙,幽深的瞳眸中,掠过一丝不悦。
一旁的侍从察言观色,赶紧走到门口,小声喝斥门外一名神情紧张的下人:“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惊动了王爷,看你怎么吃罪得起!”
“出事了,出事了!”那名下人面色苍白,气喘吁吁的道。
那随从神情一紧,回头向书房看了一眼,作严厉状:“出什么事了,大呼小叫,惊动了王爷,你不想要命了!”
“柴房着火了,燃起了好大一片呢……”
那名下人话没说完,只听见书房里哗啦啦的一声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跌在地上,碎得粉碎。
还没有回过神来,但觉一道身影飞快的从书房里冲了出来,似乎有一道劲风从身畔刮过,南宫胤高大的身影,从那名下人的身边一惊而过,仿若一头狂兽般,足不点地的向柴房着火的方向冲去。
一道道飞舞的火舌,从柴房的破窗而出。
柴房的火势蔓廷到隔壁的几间房间,冲天火光,浓烟滚滚,将北静王府的夜空,照得通如白昼。
北静王府的下人,大呼小叫着,从四面八方赶来,不断的向冲天的火光中泼水。
忽然,一阵奇大的力道,猛的将喧哗的人群向两边拨开。
众从下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便见南宫胤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一双永远冷漠镇静的瞳眸,映着冲天的火光,竟无法掩饰心中深深的焦急和慌乱,几乎想也不想,狂兽般的向冲天的火焰中冲动。
“王爷!”几名随从见状,立即追上去阻拦,“王爷,火势太火,你千金之躯,太危险了,不能进去……”
“给我滚开!”
几名随从话音不落,猛的被一道奇大的力量踢飞出去,南宫胤怒喝一声,豪不犹豫的向火海中冲了进去。
一接近柴房,便觉烈焰炙人,一条条飞舞的火焰,将柴房的门口烧成一片,刮在面上生生作痛。
南宫胤几乎想也不想,猛的伸出手去一把抓住烧得火红的房门。
噗,一阵皮肤灼焦的味道弥漫开来。
南宫胤一咬牙,猛的将紧闭的木房向后抛开,迎着扑面而来的烈火,便冲了进去。
火梁烟柱,从头顶纷纷落下。滚烟滚滚,呛得人睁不开眼睛。
南宫胤望着柴房里飞舞的火焰,脑海中一片空白,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嘶心撕肺般的呐喊!沐华莲,沐华莲,你不能死,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准许,你决对不能死!
仿佛不怕痛一般,承受着火舌灼烧,可是,几乎寻遍不大的柴房,竟然找不到沐华莲的身影。
难道,真的烧得什么也没有了吗!
南宫胤脑海中一片空白,连唯的一点希望,渐渐的沉了下去,撕心裂肺般的痛楚,铺天盖地的升起。
“沐华莲,你怎么可以就这以死了,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给本王滚出来,只要给你本王滚出来,本王什么都不跟你计较了,给我滚出来啊!”
南宫胤双拳握紧,手指深深的掐进掌心,满眼通红的眼眸中竟有一片湿意,他几乎已经绝望了,忽然,一阵细微的呻吟雷鸣般飘进耳中。
南宫胤的心脏一跳,猛的转身,向柴房的一角望去,只见一只已经开始被大火燃起的沐桶中,他苦苦寻觅的女子,已经被滚滚的浓烟薰得晕了过去,甚至有几径发丝也被火焰灼焦,手臂上也烫红一大片,总算聪明过人的她,临危不乱,在关健的时候,用沐桶里的水泼湿了四周的事物,缓减了大火蔓廷的速度,才等到南宫胤的到来。
虽然身上已经有些灼伤,但是总算没有生命危险,晕迷中将瘦小的身子在沐桶里缩也一团,让人瞧得好不痛惜。
“沐华莲!”
南宫胤高大的身形猛的一震,刚刚还空空洞洞的心里,一瞬间充斥着巨大的喜悦,心里眼里,都只有那个刚才让他心心挂念,以为她已经死掉时,他几乎痛苦得快要死掉的女子。
猛的,头顶上一阵响动,南宫胤抬起头来,只见沐华莲的上方,一根着火的横梁承受不住火势,带着滚滚的浓烟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