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站着的,正是令自己思念愈狂的人儿,独孤流云心里立即掀起了轩然大波,无法平静。
“王爷……”苏清婉走了进来,微笑。“清婉打扰到王爷了吗?”
“没、没有……”不知是紧张更多还是激动更多,独孤流云连话都说不清楚了,笔从手中滑落下来,“啪——”地落在桌上。
“王爷,画……”苏清婉想帮他把画笔拿起来,但独孤流云先一步止住了她,慌慌张张地拿起笔,然后用另一张纸盖在了上面。
苏清婉只看到一角淡青色,她怔了怔,这衣裙……怎么像她的?
独孤流云连汗都急出来了,见她望着画像上一角,他忙用书遮住,口齿混乱地问,“娘娘……来……有、有事吗?”
“哦,没什么,只是自从搬到南院王府之后都没见过王爷,有些奇怪而已。”她尽量说得淡然。
“我……我最近比较忙,所以……”
“忙得连用膳都没有时间吗?”苏清婉反问,“如果是因为清婉搬入王府给王爷带来不便,王爷大可以说出来,清婉能理解。”
“不是!”独孤流云立即否定了,情绪之激动,语气之急切,令他自己也吓了一跳。见她惊怔地望着他,他不禁有些尴尬,吞吞吐吐地说:“婉妃能来但南院王府,是流云的荣幸,怎么会不欢迎呢。”
苏清婉叹了口气,“王爷可是在介意大王那日说的话?”
“……没有!”独孤流云答得有些黯然,他并不介意那天大王的威胁,他在意的只是背后这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她,是他的王嫂,这是一生都无法逾越的沟壑。
除了尽可能避开她,他还有什么选择呢?
“……”她苦笑,“王爷不说,清婉也能猜出王爷在想什么。”
“……”独孤流云一僵,难道他的心意表现得太明显,她已经觉察到了?那她……他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只听得苏清婉继续说:“王爷,其实是在介意清婉的身份吧!自从成为婉妃之后,我感觉很多事情都变了,周围的人看清婉的目光和以前发生了很大变化。能谈心的人,越来越少。”
“还记得第一次见王爷的时候,清婉以为王爷是个花匠,因而能自如畅谈,王爷也把清婉当作朋友,可是……现在就连说话都不能自如,实在是一种遗憾。”
“和王爷聊天,是一件令人身心畅快的事,清婉也曾以为,就算很多人都变了,王爷对清婉的态度也不会改变。因为即使贵为王爷,你的处世之道也如常人般淡然,可没有想到……也许是我把身份之别想得太简单了吧!”
“我没有……”独孤流云在为她没有察觉到他心意稍稍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禁有些失落。原来,她就是这么看他的吗?他怎么可能因为这种肤浅的理由疏离她。
“那王爷为何几日对清婉避之不见?”
“我……”那样的理由,叫他如何能说出口。独孤流云深吸了口气,暗哑地道:“婉妃多心了,我并没有可以躲避些什么。”
他别过脸,“我想专心作画,婉妃请回吧!”
“……”见状,苏清婉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失落地点点头,说了句“清婉不会再打扰王爷了。”,便转身离开。
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独孤流云的力气仿佛也被抽光了一般。他无力地揭开那张白纸,画像上的苏清婉噙着淡淡的笑容,仿佛也在嘲笑他的懦弱。
独孤流云啊,独孤流云,为何你要让自己陷入如此不堪的境地。
入夜,南宫语嫣意气风发地朝‘漠’宫走去,不停催促身后的彩蝶。“快点跟上,这汤可是本宫辛辛苦苦煲的,要趁热喝,冷了味道就淡了。”
“是……”彩蝶一边走得很快,一便要顾着手中的汤,急得满头大汗。
“参见嫣妃娘娘!”
“免礼,大王在里面吧!”南宫语嫣说着就要往里面走。
“娘娘请止步。”侍卫拦在了她面前,“大王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本宫贵为王妃,怎么是‘任何人’呢,让本宫进去!”
“大王有令,请娘娘不要为难属下。”
“你们……”南宫语嫣忍着怒意,虚伪地笑了笑。“那帮本宫通传一声,行了吧?”
“是!”侍卫走进去没多久,便退了出来,恭敬地说:“大王说不想见任何人,并且要属下转告娘娘一句话……”
“什么?”
“大王说,若娘娘以后没事,不要再来,免得惹他心烦。”
“什么?大王真的这么说?”南宫语嫣的双眼立即瞪得浑圆,面色狰狞,咬牙切齿,双拳紧握。“大王……怎么可以……”
难道只有在与苏清婉有关的事上,他才会理她吗?一旦她失去利用价值,就连理都不想理,还说看了她心烦?他怎么可以这样!
她以为,她‘帮’了他,苏清婉又不在,他应该会对她好一些才对,哪知道……独孤漠,他简直是世界上最残忍,最没心没肺的男人!
“娘娘请回吧!”
“啪——”五道鲜红的指印清晰地出现在侍卫脸上。
南宫语嫣凶恶地吼道:“你是什么狗东西,也配催本宫?本宫站在这碍你眼了吗?别以为大王不见本宫,你就可以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本宫告诉你,本宫可是将来的王后,你敢对本宫不敬,本宫日后必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她一把打翻汤碗,怒气冲冲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