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果然和刘钦昨日说得一样,刘启在府中便接到一大堆拜贴,都是三房势力的帖子长房早就投靠刘启了。
其中就过刘启一命的刘泽端的拜贴也在这里,刘泽端言语之间要多掐媚有多掐媚,真看不出来是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头的手笔。
书房上刘启打开一本拜贴随意看了一眼,便丢弃了。
这书房上不仅有刘启的书童青书在这里,还有上次准备一起去踏青的长房众人也在这里。
刘启的贴身护卫马大哈低头哈腰的给这些贵公子端茶倒水,一点也看不出昨日对晋王府侍卫的骄狂。
昨日被王武教训一番已经让马大哈这个平民少年大概了解了自己的眼界有多狭隘。
而且昨日回府的时候已经测试马大哈的习武天赋只是常人水准,可能一生也不大达到六品高手这一行列,这一下将马大哈心中的所有骄傲打击的一无所有。
曾经马大哈幻想自己是万中无一的习武天才,只是因为家境贫穷,才让他这个宝珠蒙尘。
因此他无论面对礼部侍郎的公子,不屑还是刘启这个贵公子都是用一种平等的姿态对待他们。
前者把他打个半死,后者则是不削一顾只是因为良好的教养才没有发怒与他。
这就是贵族和暴发户的区别了,不用蔑视不用愤怒,只是单单平和以待都会让人自惭形秽。
刘灵慕不屑笑道:“现在才来抱公子大腿晚了。”
“不晚,只要及时悔悟,我都能接受他们的投诚。”刘启笑道,接着说“现在当误之急是让令尊坐上礼部尚书的位子。”
听到这句话众人松了一口气,虽然刘启不太可能因为接受三房的投诚,而冷淡他们不过凡是都有一个万一嘛!
听到刘启的话,众人心中大定开心的笑了笑,公子果然还是喜欢接受自己人!
刘灵慕有些不可思议道:“我们真的可以决定家父的升迁去留?”
刘启眼神示意青书,青书立刻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根据可靠消息知道,一个月后吴王正式回京述职。这次回京陛下必定要派人对吴王问功加赏,空缺两年礼部尚书之职应该有一个人选了。”
刘灵慕有些兴奋礼部尚书这个位子,虽然是六部之中权利最小油水最少的部门。
只要你还有一点上进心都会往礼部那里爬,楚国开国以来只要是三公之位都是由礼部尚书这个位子升迁过来的。
之后刘灵慕冷静下来有些担心道:“但家父在礼部时间不满三年,这样真的可以吗?”
刘林鑫笑眯眯说着“凡事,事在人为嘛。”
刘灵慕醒悟过来,现在三大家族除了他父亲还有谁处在礼部侍郎一职?
刘启喝了口茶皱眉,这茶在郅都内也算是不错,不过始终不如晋王府上的雪娇春,刘启打定主意下次再来晋王府时要厚脸讨要几斤雪娇春。
众人继续商谈了一会儿,具体过程由众人思考,刘启拍板决定“十分合理”。
这样即能调动所有人的积极性,趁机分化手下,如果手下一条心对于领导而言是最难办的。
让手下商谈对策,这样将理念不和的人分化开,让手下形成一个个小圈子,刘启保持超然决定性的作用,这样刘启便可以舒舒服服地睡几天安稳觉了。
别说刘启耍什么小心机不利于团结,单单举一个刘灵慕说一说便能知道刘启心中的担忧了。
刘灵慕父亲现在是三品大员礼部侍郎,再进一步就是二品大员礼部尚书。
可是刘启父亲呢,一个巡防营副帅换成官职品级,也就是从二品比刘灵慕父亲以后的礼部尚书还小一级。
如果想从巡防营下手让刘启父亲刘军,先成为巡防营统帅根本不大可能,历代巡防营统帅都是由皇室子弟担任,不出意外刘军不可能成为巡防营的统帅。
因此刘启只能被迫无奈,先让刘灵慕的父亲当上户部尚书一职了。
现在刘家有三位“老大人”在的时候,刘灵慕还翻不起大浪。
可说句不好听的,他们已经老了半截入土的人了。
等哪一天这三位老人入土,刘家嫡系便岌岌可危,难保这些旁系子弟生出异心夺取家主之位。
这样刘家必定陷入内乱之中,赵魏两家甚至楚皇都不介意多添一把火,让刘家内乱烧的更旺。
即便目前的楚国离不开刘家,那些掌权者也不介意削弱一把刘家。
饭食饱才能思荣辱,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以前刘启不是刘家的第一继承人,对于刘家利益并没有太过于上心,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现在刘启变成了“高个子”就要对刘家负责。
今天这一天算是站在三房的尸体上,吸食三房势力的力量了,一行人兴高采烈的分割着三房利益浑然不知天色已晚。
从早谈到晚这一群人都没有觉得累,让刘启根本不好下逐客令。
只有青书细心发现刘启脸色有些苍白像是旧伤复发了,赶紧找借口驱赶众人。
刘启额头冒出细细的冷汗,双拳紧握,臀背部剧烈的疼痛不断传来,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四次复发刘志勇给刘启造成的伤势了。
刚才刘启一直强撑着不让众人发现,一只威武雄壮的老虎可以让百兽臣服,而一只受伤的老虎只会引起一群豺狼的垂涎。
等众人走后刘启放松了强撑着的身子,无力问道:“他们走远了吗?”
青书连忙将刘启翻一个身,给刘启揉着背部试图缓解刘启的疼痛,青书眼中弥漫出泪花说道:“他们已经出府了,公子大可放心!”
“那就好,”这是刘启被疼昏前的最后一句话。
这次旧伤复发的格外猛烈,让刘启本就不好的身体雪上加霜。
青书抖了抖动肥胖的脸颊,一脸愤怒地望向呆呆站在这里的马大哈骂道:“混蛋,还不请叶禾医师为公子疗伤!”
“哦哦哦。”马大哈恍如初醒忙不择路地跑出书房去找叶禾医师,刘启对他可是有救命之恩,现在他还没好好报答刘启,刘启可不能这么死了。
青书不停的给刘启揉着背部,这个是刘启以前疼痛难忍的时候教他的,希望现在依然有用。
在刘家可以说青书是最对刘启忠诚的一位,可以这么说如果有一天刘启叫青书去死,青书也可以毫不犹豫的为刘启而死。
因为青书永远忘不了刘启的恩情,这恩情只能用一生来报答。
十多年前青书只是一个父母早逝的孤儿,整天都混迹在郅都的每一处小商小贩中间,靠着一双巧手来偷盗他人财物,倒是能勉强混个半饱。
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有一天偷盗终于被一位屠夫发现了,以青书当时瘦弱矮小的身子怎么是屠夫的对手,万幸遇见了正无聊游荡的刘启。
青书还记得刘启小时候唇红齿白的可爱样子,那一次屠夫准备要砍掉他的手臂。
说真的一个小孩子心里承受能力再怎么高,也经受不住这样的恐吓。
是刘启拿出自己的钱来补偿屠夫,当时地刘启看着青书害怕的小脸,心软便带回丞相府做他的书童。
为此刘启还贿赂了丞相府的管家下人侍卫大大小小的各色人物,将自己存的白银花了个精光。
此后便多了一个陪刘启一起习文学武,不过刘启在武功上面的天赋实在太差。
刘启练了十几年武还是三品最近受伤还跌落了一品,不像青书练了十几年便达到六品水准了。
等马大哈跑出书房,这书房只剩刘启青书二人时,青书肥胖的脸上终于落泪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对于青书而言他的这一生便是为刘启而活,青书哭道:“公子,你不是说你还有大事没有完成吗?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姜子牙吗?现在大事刚刚迈出脚,你死了我们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