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么？”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
“无非就是你那所谓的老大，什么青木堂堂主寇鸿雪让你来的，可对？”
陈凡笑着问道。
对方是青木堂护法。
能指使其杀人的，也只有寇鸿雪。
之所以要问上一句，无非是确定下，免得到时候杀错了人，那可就不好了。
但让他意外的是。
听见他的话。
暗夜黑狼竟摇了摇头。
“哦？”
“不是寇鸿雪让你来的？”
“莫非……”
“是你自作主张？”
陈凡微微皱眉，他是真没想到对方会摇头，且看神情还不似作假。
“不……”
“不是……”
“是……是……”
黑狼躺在地上，先是摇头，又是一阵点头，盯着陈凡愤恨道：“堂主不让我对你出手，但昨晚黄毛跟你冲突进了医院。”
“所以我才忍不住来杀你的，要打要杀，你对我出手就是，这跟堂主无关。”
说完。
他眼睛一闭。
仰起脖子。
做出一副任意处置的样子。
江湖儿女，尤其是他这种刀尖上舔血的杀手，向来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赢了生，输了死，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不出来。”
“你对寇鸿雪还挺忠心。”
陈凡瞥了黑狼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异色，没有出手，而是转身而回。
“怎么？”
“你不杀我？”
半天没见动静，黑狼再次睁开眼睛，只见陈凡已经远去，不由得大喊一声。
他都做好了死的准备。
结果却没死，自然有些意外。
“刚才说过。”
“只要你说清楚，便饶你一命。”
陈凡背负双手，头也不回的开口，便不再理会黑狼，拉着罗敏上车离去。
是仁慈么？
怎么可能？
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那就是对某些人来说，活着比死会更痛苦。
“饶我一命？”
“呵呵！”
“可真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看着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宝马车，暗夜黑狼口中呢喃着，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只可惜，心慈手软的人最不长命。”
“你不杀我。”
“待我伤愈会再来找你的。”
“你以为我是对堂主忠心，所以才全揽责任，不拖他下水的么？”
“对。”
“但不全对。”
“我更重要的一点是……”
“堂主闭关正处关键时刻，不容打扰，你若找上门去，堂主必定功亏一篑，可就没法替我报仇了，那我岂不是死的可惜？”
暗想着。
其嘴角冷笑变成残忍。
其目光更是凛冽，乃至杀意盎然。
然后……
他挣扎着起身。
但……
“哇哇哇！”
他连续又吐出三大口鲜血，面色更白，可眸光却并非黯淡，而是紧紧缩在了一块，仿佛察觉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惊！
震惊。
不是因为他胸口断了好几根肋骨，所以爬不起来，且狂吐血。
而是因为他用不上什么力？
没错。
就是用不上力。
“怎么会这样？”
“我的力量呢？”
“我的劲力呢？”
“不见了？”
“竟然都不见了？”
“不……”
一道凄厉惨叫声从黑狼口中发出，惊退不知多少飞鸟，随后其瞳孔迅速变得灰暗，那是因为他内心痛苦，绝望到极点。
陈凡想的没错。
对以杀人为乐的黑狼来说。
失去力量比死亡更痛苦百倍。
江湖至尊，黑手屠龙，号令北城，莫敢不从，黑狼不出，谁与争锋？
从此黑狼将成为过去式。
只剩下玉面黑手。
另一边。
陈凡开着车调转方向。
直奔人民医院而去。
只因罗敏右臂受了伤，必须去处理。
虽然黑狼连陈凡一拳都承受不住，不仅断了数根肋骨，还被废了一身劲力，仿若蝼蚁一样，但不代表其不厉害。
至少在罗敏这个普通人面前，黑狼可谓是高手中的高手也不为过。
幸亏。
罗敏并未骨折。
只是轻微骨损伤。
既是黑狼并未出全力。
也因罗敏体质不错。
但即便如此，罗敏也是为陈凡而伤，说不歉疚是不可能的，可伤都伤了，不可能时光倒流，只能送到医院打个石膏再说。
“小凡。”
“医院就不去了吧！”
“我感觉我的手已经没事了。”
罗敏握了握右手，虽说前臂还有丝丝疼痛，却活动无碍，不由得摇头道。
“去。”
“必须得去。”
“虽说我已经给你复位。”
“但要想好得快点，以防再次损伤，还是要固定一下，等会我再给你开点中药调理，保证要不了三天就差不多了。”
陈凡一边开车，一边笑了笑道。
虽说他今天挨了罗敏两拳，但不仅受了其一跪，还连累其受伤，再加上上次在御龙酒店罗敏的帮忙，说起来还是陈凡亏欠一些。
不过兄弟之间也用不着说这些。
他只想让罗敏好得快点。
“小凡。”
“你……”
“变化真大。”
闻言，坐副驾驶上的罗敏仔细打量了陈凡一阵，沉默半晌才道：“现在你不仅会功夫武术，竟然还会医术，看来高中毕业后的八年……你肯定经历了不少事。”
“确实经历了不少。”
陈凡意味深长的看了罗敏一眼，“如果我没猜错，敏哥你也有不少往事吧！”
“是啊！”
“确实不少。”
“这八年……”
罗敏点了点头，似乎被触动了某些回忆，其脸色微有些复杂和凝重，不过随后便叹了口气，“哎！都过去了，不提也罢。”
罗敏不想再提，陈凡也没多问，同样罗敏也没问陈凡为什么会功夫和医术。
有些东西。
心里知道就可以了。
知道彼此都有故事。
却没必要问得那么清楚。
随后车内便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也就几分钟的功夫，他们就到了医院。
排队。
挂号。
然后到骨科打石膏。
按流程办事，一切都很正常，毕竟陈凡已经用特殊手法给罗敏正了骨，基本没啥问题，只要打个石膏固定下就可以。
但就在他们准备离开之际。
外面走廊却传来一阵喧闹声。
“医生！”
“求求你们。”
“救我女儿！”
“再想想办法救我女儿！”
“无论如何都要救我女儿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