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这以前一直有各种各样的宗教信仰。有的只是信奉戒口能带来好运;有的则信奉鬼神,以为冥冥中有先人保佑烧烧纸钱就完了,而有的则需要活祭……
李家祖辈上没什么大人物,有一年李家不知道从哪发了暗财,就正式在这吉安立了户,但自他家在这立下了户,这地方就开始邪门起来了。说来也怪,只要有个大钱便会因为各种事故绝了后,所以当时几个大户就请了镇上有名的风水先生来看过。那个风水先生只来望了一眼就匆匆走了,他只是说这地方太凶是个克金之地,有钱的话就快点搬了,晚了就完了!有些人怕了,为了保后,好几家地被李家收了就走了,而那些不走不仅仅是绝后,一家人都没了音信,直到最后只剩下这李家一系独立,人们才反应过来。当时人们还为这事称奇,但这一家债也是债,几家债也是债。没过多久这事就淡出人们的视线。
……
下窖的那个老仆拿出锅后,径直走向赤河,而其他老仆便开始有序的开始自己的工作。很快屋子里就只剩下李自安和黄招弟了。李自安眯着眼睛看着黄招弟,微微点头,低声言语道:“老二眼光不错,但可惜了。多好一个美人胚子,感觉是有些浪费了。但女娃子,谁叫你命不好,进寨子的时候被神仙选中了呢。可惜了,倒是可惜了你这俊俏模样。”
李自安在一旁自言自语,而黄招弟在这越发慌张。她隐隐约约有种不好的征兆,却不知道到底会怎么样。她被带走的时候,她爹黄山特地嘱咐过她,要听李家人的话,不要闹。她和弟弟一起被抵押给李家,但走的时候。母亲和父亲分明是难过为什么弟弟黄涛也被李家选中了。而在自己身上,似乎没看到他们流了几滴眼泪。好笑的是,走之前,母亲还悄悄嘱咐她要好好照顾弟弟,自己也就只能麻木的点点头,毕竟只有自己和弟弟出去了,那个家才能活下去……但刚刚就一瞬间,本来认命的黄招弟却被李自安看到发麻。这眼神,就像是当初她跟父亲去卖骡子换粮食是中药房里的伙计看骡子的眼神一样,充斥着悲天悯人的残忍。这种感觉让黄招弟感到不安,她开始挣扎起来。
一旁的李自安看见了,什么也没做,只是坐在门口的石凳上,静静的看着远处清洗东西的一众老仆心里默默估算时间。旁边的挣扎似乎在他眼里勾不起丝毫同情。
不知道过去多久,一旁的黄招弟不在扭动,而李自安高喝一声把老仆全部召集起来。没有多说,整个老仆团体自发开始运作起来,烧水的烧水,点烛的点烛。东房这时才露出它真正的面容。
整个房间的地砖上都泛起丝丝淡黄,靠近墙的位置立着一块前面摆满金条的石碑,石碑上刻着复杂的暗红色花纹。东房内布满了红黑相间的布条,房梁悬挂下来一个大的风铃。李自安挥了挥手,几个老仆便将黄招弟平放在石碑前,而后随李自安退出门去了。昏暗的房间里,黄招弟认命似的躺在那,一动不动。而突然间,风铃响了一声。外面的李自安听到风铃声,念叨了局:“按照您的旨意,人已经放在老位置顶了。”
李自安话声一落,房子里就响起了一阵阵风铃声,随后而来的是黄招弟的越来越弱闷哼声和几乎听不见窸窸窣窣的啃食声。一时间整间房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不一会,房子里没了动静。在李自安示意下几个老仆推门进去,李自安扫了一眼,一摊血迹中又只剩下头。几个老仆抱起头直接出去了,而李自安却上前看了看石碑上那个印象中刻着“拾叁”的花纹这次淡下去很多。李自安松了口气,转身对着地上的血迹低语道:“到了下面,不要怪我啊。先人的事,我也没办法。你不死的话,我李家就没了。下辈子不要做人了,当株花草其实也还不错,别忘了哈丫头……”
李自安给石碑上来柱香后,叩首之后便出去了。即使来了一辈子,李自安对这里也是极度不自在。
很快,几个老仆带着一盘子碎肉回来了。其中一个老仆递给李自安一颗带血的圆珠,李自安接过后直接咽了下去,然后吩咐道:“按平时的做法处理工具,但东西这次放在风铃下面。”
一行人很快就弄好退出了东房,李自安坐在竹轿子上。一些人渐渐远去。
而东房里又传出了几声风铃声,不久一切回归到了寂静的黑夜之中。所有的事随风一过,就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