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煜没料到,秦平乐真的顺利说服她爹娘。既然答应了她,只要她征得父母同意,就带她回京都,那必须得带回去。就算不带,怕是也甩不掉了。他这个侄女啊,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只是好奇,她是如何说服疼女如命的秦子明和柳惜音的。
他哪里知道,柳惜音一直希望秦平乐能跟她妹妹的儿子李玄成婚。努力了无数年,奈何斗不过自己的女儿。这会儿,秦平乐以此为条件,还怕她不答应。至于她爹爹嘛,只要搞定娘亲,娘亲有的是办法搞定爹爹。
一路行了半个月,终于到达京都。京都果然繁华,光是城门就气派非凡,城门数十丈高,城门楼和城墙上都守着身穿铠甲的士兵。城内道路宽阔平坦,容得下三五辆马车并行,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旷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街上车水马龙,好是热闹。
书香一路感叹,京都怎么怎么的好。林震还取笑书香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气得书香差点没和林震打起来。秦平乐还跟书香商量,林震太欠抽了,什么时候偷偷把他绑起来打一顿解解气。
秦府也是相当气派,真的称得上是高门大户。门口两个一米多高的大狮子,栩栩如生,威武得很。
从大门进府,秦子煜直接带着秦平乐去往秦世杰的望月楼。秦太爷虽儿女成群,如今在身边的也就剩小儿子。看到孙子一辈的秦平乐,不仅生得乖巧,嘴也甜得很,自然是喜欢得不得了。秦平乐许久未见爷爷,连忙跪下行了个大礼:“孙女平乐拜见祖父,望祖父身体康健,福寿绵长。”
秦世杰连忙扶起孙女:“哎呦,我的大孙女都长这么大了?生得这般亭亭玉立,可有婚配。”
秦平乐一听婚配二字,头皮一紧,长辈们怎么一见面就喜欢问这种事情呢?但爷爷问了,也不好意思不回答,只得乖巧回应:“孙女尚未婚配。”
“哦!还未婚配。”秦太爷大吃一惊,这大孙女今年该有十八了吧,竟还未婚配。转而又对秦子煜说:“子煜,平乐此番来京,你可得给他寻一门好亲事,也好离我近一些,省得羡慕别家孙儿。”说罢还别有深意的暼了秦子煜一眼。
秦子煜当然知道,老爷子这是又在明嘲暗讽自己没娶妻,没给他生孙子呢。他就不明白了,老爷子孙子那么多,何故非要他生的。话说不是在说给平乐那丫头择婿的事,怎么又要把话题往自己身上转的意思。
连忙转移话题说道:“平乐莫不是忘了,你出来的时候已经答应与你姨哥李公子的婚事了。”
这五叔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为了转移注意力,竟连自己的亲侄女也坑。那就不要怪我无情,你怕麻烦,我就非要给你找麻烦。
转而对秦太爷说:“爷爷,姨哥之事是娘亲一人所愿,爹爹将我托付给五叔。一来是想着京都才俊多,想我沾着爷爷五叔的光寻个好夫家,二来想着自己不能对爷爷尽孝,想让我离爷爷近些,照顾照顾爷爷。”
秦太爷一听,满是欣慰的点点头:“难为老大有这个心,老夫的孙女,自是得找个好夫婿,小家小户的少爷,爷爷可看不上。”
秦子煜抽了抽嘴角,这丫头不仅胡编乱造的本事厉害,哄起人来,更是厉害。这么快就将老爷子搞定了,既然她想留在老爷子身边尽孝,我又怎么好衣服辜负她的孝心呢。
老爷子平常没什么人聊天谈心。这大孙女嘴甜又会讨人开心,喜欢得不得了。拉着家长里短,聊着聊着就忘了时辰。
许久才想起秦平乐舟车劳顿,连忙叫苏姑姑给她安排住处,让她去休息。
秦府一共四个主院,分别为:望月楼,观星阁,听雨轩,等风来这四个院子,听说这名字都是秦子煜所取。秦太爷住在最大的望月楼,秦子煜住在听雨轩,原本给秦平乐安排在观星阁,可是她觉得离五叔的院子有些远,非让换到离听雨轩最近的等风来。秦子煜想着,这等风来与平乐的性子还挺贴切,便依了她。
秦子煜刚回京,有很多公务处理,怕平乐忍不住出去惹祸,特意叮嘱,等他忙完这阵,亲自带她去京都吃喝玩乐,前提是这几天,平乐务必待在府里。府里随她怎么闹腾都行,只要不拆屋子,任她高兴就好。平乐初来乍到,也知道这京都都是些达官显贵,自己性子急,没人带着还真不好混。还不如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等摸清情况,再出去逍遥自在。
这第一步当然得从秦府了解起。秦府没有女主人,就秦世杰和秦子煜两个男人,两人平时忙与公务,没时间处理宅院琐事,府里大小事宜皆是由太夫人在世时的贴身女使苏姑姑管理。
这苏姑姑为人严谨,平时不苟言笑,喜欢规规矩矩的人。所以平时府里的家丁丫鬟都分外沉闷,平时话都不敢多说一句。也不知怎么的,这苏姑姑从一见面就好似不大喜欢秦平乐,至于为什么,秦平乐也说不上来。想着自己刚来秦府,也没做什么逾越之事啊。
自己在府中吃的好住的好,也懒得去理会她。只是五叔和爷爷这几天忙得很,每天早出晚归,自己在府中无聊得很。
只是每天和书香四处逛逛,寻些吃的。这日,平乐刚和书香在厨房搜罗了好吃的。出门看见苏姑姑带着四五个丫鬟围着一个小丫鬟,那小丫鬟胆怯的缩成一团,一动也不敢动。苏姑姑拿着鞭子准备动手打她。
正当苏姑姑的鞭子要落在小丫头的身上,平乐大喊一声:“住手。”
苏姑姑和另外几个丫鬟一愣,回过头来看着她与书香。原来这个小丫头不过是洗碗后不小心摔了几个盘子,苏姑姑就要罚她一顿鞭子。这也太狠了,几个盘子而已,这丫鬟看起来如此瘦弱,这一顿鞭子下去,怕是得要半条小命。
于是对苏姑姑说:“姑姑,就几个盘子而已,不至于罚她一顿鞭子。我看就算了吧?”
不料苏姑姑丝毫不给平乐情面:“今日若是她做错了,我饶了她。那明日,我该如何管理其他人。错了就得受罚,没有任何情面可讲。”
哎呦呦,这苏姑姑还真是半点不给我这个孙小姐面子啊。好歹我也是这府里半个主子,这点权利还没有。
“我说放了就放了,你有意见?”说罢仰起头看着苏姑姑。
书香连忙扶起小丫鬟对着苏姑姑说:“我家小姐说放了就放了。你有意见?”
苏姑姑脸一沉,自己管理秦府十几年,还从没有谁敢这么对自己说话。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孙小姐,竟然敢骑在她头上,丝毫不退步:“老奴管理秦府十几年了,府里是个什么规章制度,老奴比你清楚。孙小姐娇贵,没事还是少来厨房这种地方,万一烫到碰到,老奴可担待不起。”
秦平乐一听不乐意了,这老女人是在说自己多管闲事?这府里没个女主人,你丫的倒把自己当女主人起来了?今天我要是搞不定你,救不下这个丫鬟,简直对不起我姓的这个秦字了。
苏姑姑见秦平乐不做声,以为自己唬住了她。转身又扬起鞭子,准备打那个小丫鬟。秦平乐看她这张狂样,也懒得再同她说那些虚伪的废话。一把接过扬起的鞭子,用力一扯再一松,苏姑姑就摔在了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苏姑姑掌事多年,早已经讲自己当做秦府的女主人,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一时怒气攻心,起身扬起鞭子就往秦平乐身上抽。
书香见势一把抢过苏姑姑的鞭子,上去就是一脚,把她踢出去一两米远,又摔了个四脚朝天。看她那狼狈样,书香还不解气大骂道:“你个老妖婆,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我家小姐动手,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苏姑姑没想到书香手脚这么好,怕是再留下去,还要被打。连忙爬起来,带着那几个丫鬟,一溜烟的跑了。
秦平乐对书香竖起大拇指,满是欣慰的表扬她:“不错嘛,平日里好吃的果然没白吃。”书香听小姐表扬自己,也是很高兴,拿起手里的点心又塞了一个在嘴里。
在救下来的小丫鬟嘴里了解到。这个苏姑姑是太夫人的陪嫁丫鬟。从小和太夫人一起长大,太夫人在世时身体不好,平日里都是苏姑姑帮着打理府上的事。太夫人走后,太姥爷就将秦府全权交给她管理。
这个苏姑姑平日里对待下人极为严苛,平时见丫鬟们嬉笑打闹都会生气。稍微犯点错,不是罚月钱就是挨打。
书香听得愤怒不已,骂道:“这个苏姑姑,还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秦平乐向书香招了招手,示意她讲耳朵靠过来:“书香,反正我们在这里无聊得很,不如就拿这苏姑姑寻寻乐如何?”
书香一听要收拾苏姑姑,兴奋得不得了,早看那老巫婆不爽了,今天还敢对小姐动手,刚才对她下手太轻了,真是不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