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未免夜长梦多,次日一大早,秦子煜便带着二人向秦子聪辞行,匆匆离开了秦府。秦平乐看秦子煜像是落荒而逃的模样,还取笑他这媒人当得真不称职。
办完事,探完亲,三人回往杭州城。还没进秦府大门,书香便飞奔而来,抱住平乐,满脸委屈的抱怨着:“小姐太不仗义了,出门去玩,都不带书香。”
秦平乐抱着书香拍背安慰道:“是我不对,以后去哪绝对带上你。”
书香这才罢休,老老实实站在平乐身后。林震见平乐和书香主仆二人的相处模式。这哪里像主仆,简直像姐妹。可见平时这府里的气氛该是多么祥和。
四人一路进门,府里的家丁丫鬟见平乐回来,一个个喜笑颜开,逐一向他们行礼。一个丫鬟更是扑了上来,围着平乐左看右看:“小姐,你可回来了,夫人和我们可担心坏了。”
秦平乐立马化作一副纨绔子弟的形象,调戏的勾起丫鬟的下巴:“怎么,本小姐几日不在,想得慌了?”
丫鬟被平乐这样一调戏,害羞的低着头:“小姐,你又不正经了。”
书香对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小姐在家的乐趣之一,就是调戏丫鬟。府里的家丁丫鬟都极喜欢小姐,跟老爷夫人一样,可宝贝她了。林震他们第一次见平乐这副模样,有些吃惊。
秦子煜看着平乐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不禁感叹,这小妮子幸亏是个丫头,若生成了公子哥,相必是不仅比现在闹腾,说不定还是个风流公子,不知得祸害多少小姑娘。
秦平乐正跟丫鬟聊得欢,远处的爹爹拿着藤条就赶了过来。人还没到,暴怒的声音已经传来:“秦平乐,你个死丫头,愈发大胆了,大半个月都不回家,看我今天不打断你的腿。”
见秦老爷来势汹汹,秦平乐急忙躲在秦子煜身后,探出个小脑袋,怯怯的对秦老爷说:“爹爹,我是随五叔办案去了,而且,你要是打断了我的腿,以后嫁不出去,可怪不得我了。”
秦老爷一听更气了,骂道:“我打死你算了,就当没生过的。”说罢,举起藤条就要冲她打去。平乐围着五叔打转,秦老爷也不敢真下手。嘴里还嚷着:“爹,你要把我打死了。我娘可饶不了你,你就不怕她一哭二闹三上吊?”
秦老爷也不管秦子煜在不在场,反正憋了十几天的怨气,今天必须发出来。
秦子煜一副看戏不嫌事大的姿态,缓缓侧身,把平乐完全暴露在她爹面前。秦老爷也没料到秦子煜突然让开,啪的一下打在平乐身上。
秦平乐和她爹同时一愣,秦老爷原想着夫人去了妹妹家,当着五弟弟面教训女儿。五弟总得看着拦上一拦。谁料他以为自己真要打女儿,这一下,打得可重了,不光自己心疼,晚上对夫人还不好交代。
秦平乐先是疼得一愣,她自然知道她爹只是吓唬自己。这秦子煜不但不帮忙,还倒插刀得把自己推了出去,害得自己生生受了一藤条,疼死了。立马把怨气转移到秦子煜身上。
满脸委屈的看着秦子煜,开口就是胡诌:“五叔你也着实不仗义,是你同我说,江南女子温婉如玉,想去体验一番,才邀我同去做向导。这会爹爹打我,你不但不帮我,还将我推了出去。也别想我再替你隐瞒些什么。”
秦子煜听她一本正经的污蔑自己带侄女去找姑娘,差点没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急忙否认:“我何时让你带我找姑娘去了?”这小妮子胡编滥造的本事,真是让人汗颜啊。果然没平白让她挨一下打。本来心里还有些自责,这会看她,全是活该。
平乐也毫不示弱,:“爹爹不信,可去问问那《醉江南》的老板,问问我五叔可有去过。”
秦老爷也不搭话,他自然知道秦子煜不会做这种事,此番也懒得替他辩解。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二人。早就听闻自己这五弟才高八斗,智勇双全,不知道碰上这不省心的丫头,有何办法。
秦子煜看了周围一眼,心里偷笑,这对父女真是难得的有趣。侄女污蔑自己找姑娘,大哥一旁还想在一旁看自己的囧样。今天要是收拾不了这丫头,怕是大哥要偷着笑了。
于是淡定的咳了两声:“平乐,不是说好不将此时说出去的吗?”平乐听他大胆承认,还丝毫不辩解,大吃一惊。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一招真的是无话可说。
秦子煜承认了自己找姑凉,又回过头对秦老爷说:“大哥,江南姑娘果然名不虚传,改日我带大哥去体验一番,如何?”
秦老爷被自家弟弟这番话,雷得里焦外嫩的,他是绝对没想到,这种话会从他五弟嘴里说出来。找姑娘他是不敢,这五弟甩锅的本事,可真厉害。
最震惊的不是平乐和他爹,而是林震,他认识秦子煜十几年了,绝对没见过秦子煜说过这种话,不仅承认自己嫖妓,还邀人一起去。这秦家一家,可真是奇葩又厉害。
“你敢!”闻声寻去,秦夫人带着六个仆从,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平乐一看自己娘亲来了,立马扑了上去,撒娇着:“娘,你可来了,再来晚点,我就要被爹爹打死了。”
柳惜音转身质问秦子明:“秦子明?你还想去寻花问柳?”
秦子明连忙解释:“夫人,五弟同我开玩笑呢?我哪敢啊?”
这秦子明在外虽然叱咤风云的,在家却是个妻管严,倒不是他怕老婆,而是太疼爱夫人,生怕她有一点不高兴。
书香和丫鬟们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了,倒是林震惊讶得不行,这秦老爷一家人,他倒是头次见。感叹不已,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秦子煜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一家三口,心里不禁有些羡慕。这样的家,才是家的感觉吧。
在秦府住了两日,秦子煜准备起身回京。秦平乐听到秦子煜要走的消息,心里有些失落。跟五叔处了大半个月,突然要走,还挺舍不得的。要是能跟五叔一起去京都玩玩,那该多好啊。心动不如行动,有了这个想法,就再也克制不住想要跟五叔一起回京的冲动。
“五叔,你就带我回京都嘛?”平乐拉着秦子煜的袖子,又是撒娇又是耍赖。
秦子煜一把拉过袖子:“不行,上次带你出去办案,你爹娘就有意见,我要是带你回京,你爹娘怕是饶不了我。”
平乐自知这事只求五叔无用,于是换了个法子:“五叔可记得还欠我一个条件,若是我征得爹娘同意,五叔得带我回京。”
见平乐松了口,秦子煜也松了口气:“行,只要你征得你爹娘同意,我便带你回京。”
“说话算数!”说罢便离开了。
平乐回房,冥思苦想了半天,远去京都,爹娘肯定不会同意。得想个什么法子呢?爹那边密不透风,肯定撬不动,得从我娘那边下手。
平乐灵机一动,有了。赶忙跑到柳惜音那。抱着柳惜音就不撒手,撒娇道:“娘亲,前几日我同五叔去二叔那,见他们正在给秦平茹说亲事。”
“乐儿可是也想说亲了?”柳惜音听秦平乐突然提起这个话题,立马就势问了起来。
“嗯”,秦平乐一脸认真的回答:“哪个女孩子当真不想嫁人呢?”
柳惜音一听,这是突然想通了,连忙开口:“你觉得你姨妈家姨哥李玄怎么样?”
秦平乐眼珠子一转,心里乐开了花,心想这鱼儿快要上钩了。立马假装娇羞的抱住柳惜音的腰,开口道:“说实话,若是真要嫁人,姨哥一定是最好的人选,我们年纪相仿,表哥性格温和,一表人才,加上我们又是亲戚,知根知底,再也找不到跟姨哥更登对的了。”
柳惜音听秦平乐这么一说,喜不自胜的问:“乐儿这是同意与玄儿的亲事了?”
“我也不是不喜欢姨哥,只是我总觉得,嫁人了就失去了自由,娘亲你也知道,我随性惯了。”
“傻孩子,人总归得长大啊!自由虽好,每天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不也很好吗?”
“娘亲说的对,我完成了最后一个心愿,就收心成亲。再不嫁人,我可真成老姑娘了。”
“哦?什么心愿?”
“总是听闻京都繁华,我一直想去京都看看。”
柳惜音突然拧起秦平乐的耳朵,骂道:“小丫头片子,还想忽悠你老娘?你当我看不出你那点小心思?”
“哎呀,娘,你轻点,耳朵要掉了。”秦平乐疼得连忙捂住耳朵:“我认真的,只要你同意我跟五叔去京都游玩一趟,我就答应与姨哥的亲事。”
柳惜音听女儿这么说,想了想。自己废了许多口舌,也没让她答应与玄儿的婚事,这次好不容易她自己松了口,要是她改变主意了,以后怕是更难办。可让她去千里迢迢的京都,又怎么能让她放心得下。思来想去,还是得答应她,毕竟与玄儿的婚事为大。便松口说:“三个月,我只给你三个月的时间。”
秦平乐立马高兴的跳了起来,就知道,提这档子事儿,娘亲必定没辙。到时候我死活不嫁,她还能逼我不成。连忙向柳惜音保证,三个月内必定回来,与姨哥的婚事,也绝不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