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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晚间平乐和书香洗完澡准备睡觉,突然感觉窗户外好像有人影晃动,书香一脚踹开房门,抓住了外面的人,仔细一看,竟然是厨房的丫鬟小芹,被抓过来的小芹被吓得惊慌失措,跪在地上不停磕头也不敢抬头。

书香开口,质问她:“大晚上你偷偷摸摸的在小姐门口想干嘛?”

小芹连连磕头,带着哭腔:“孙小姐,小芹并无恶意,小芹只是有事求孙小姐。”

平乐看她纯良得很,也不像说谎,坐下来,让她站起来慢慢说。但是她刚站起来,又立马跪下,平乐无奈,就让她跪着说吧。

小芹还没开口,就开始哭起来,哭得书香心烦意乱的,吼了她一声,她才开始说起来:“奴婢是厨房的小芹,我这次来找孙小姐,是想请孙小姐救救我的好姐妹小艾。”

平乐还没问,书香就先问起来:“小艾怎么了?”在秦府这么久,府里丫鬟的名字,她还是大致了解的。

小芹看了看四周,才小心翼翼的说出来:“早先孙小姐当家,不是制定了八条新规矩嘛?我们全府上下信服孙小姐,小芹这才敢来举报。前几日听说孙小姐犯了错,老爷又让苏姑姑管家。苏姑姑一回来,就开始公报私仇,先是废了孙小姐立下的规矩,接着就开始收拾那些支持孙小姐的人,和支持孙小姐规矩的人,还动不动就拿鞭子打我们。小艾她与家丁李勇是真心相爱,本想着报备孙小姐的。可是苏姑姑突然回来了,知道了此事,说小艾不知廉耻,和家丁私通淫乱,把她和李勇毒打了一顿,还把他们关进柴房,不给吃的喝的,这都两天了,我怕……我没有办法了,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求孙小姐你救救她们。”说完又是对平乐磕了几个头。

平乐听着苏姑姑这个老妖婆如此恶毒,气得用力拍了好几下桌子,骂道:“这个老太婆,简直丧尽天良,还想草菅人命,是谁给她这么大的胆子。本小姐对她真是整得太轻了。”

跟着小芹去了关李勇和小艾的柴房,门上还上着锁,书香拿过门口劈柴的斧头,一斧头下去,锁被劈开。小芹赶紧冲进去扶起小艾,只见两人浑身是鞭伤,小艾奄奄一息的靠在李勇怀里。见平乐进来,李勇还想托着最后一丝力气给她行礼。平乐看着心里难受,自己要是再来晚点,怕是两个人就没命了。这个老巫婆,本小姐迟早收拾她。拒绝李勇的行礼,叫书香赶紧去找大夫,夜间不出诊就直接拧过来。小芹怕书香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哪里有大夫,也跟了出去。

李勇在平乐的陪同下,将小艾扶了起来,平乐带他们去厨房,亲自给煮了粥。二人喝了粥,状况看起来好多了。跪下向平乐道谢,此时书香也拧着个大夫回来了,小芹也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

大夫给二人看了伤势,又开了药,平乐赏了一锭银子,大夫也乐呵的走了。安顿好二人,平乐和书香才回房歇下。

第二天起来,平乐和书香想着去看看李勇和小艾恢复的怎么样了。还没走进丫鬟们住的院子,就听见小芹哀嚎的声音,两人赶紧进去,就看见小芹,小艾还有李勇跪在地上,苏姑姑拿着鞭子还在往小芹身上抽,边抽边骂:“你个小贱蹄子,还敢去告状,老娘今天不打死你。”小芹的衣服已经全打烂了,还透着血迹。自己要是再来晚点,怕是小芹得被她活活打死。

平乐看到这种场景,拳头窝得咯吱作响,她现在什么规矩礼仪都顾不上,只想冲过去好好揍苏姑姑一顿。平乐还没来得及迈开腿,书香就冲上前去,直接从苏姑姑手里夺过鞭子。平乐也走了过来,脸色冰冷之极,看着苏姑姑的眼神,仿佛要将眼神化成利剑,把她千刀万剐。苏姑姑后面的丫鬟从没看过平乐发这么大的脾气,纷纷跪了下来。苏姑姑被平乐看得有些发抖,强忍着问:“孙小姐怎么过来了?”

平乐接过书香的鞭子,让书香去把秦子煜和林震叫过来。苏姑姑也示意身后的丫鬟去找秦老太爷,被平乐把鞭子往地上一抽,充满怒气的眼神扫视了一圈,丫鬟们吓得跪倒在地,一动不敢动。

平乐扶起小芹他们,李勇托着伤痕累累的身子,还不忘给平乐抱个板凳过来。平乐就这么坐着看着她们,也不说话。苏姑姑看平乐这个架势,也不敢说话。毕竟平乐的脾气她是知道的,搞不好真打她一顿。自己这把老骨头,挨打实在划不来,不如等老爷来了再说。反正自己没闹出人命,老爷看在夫人的面子上,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平乐看着苏姑姑,脑子里也在思考,这要是在杭州,碰上这样的人,自己非打个半死。可这在京都,当家的是祖父。这个苏姑姑是先祖母的贴身婢女,与她也算是个长辈,她什么德行,估计祖父心里也知道一二,她之所以敢这么横,肯定是有原因的。如果自己现在打她一顿,没准一会祖父来了,自己百口莫辩,还徒惹祖父生气,等五叔来了,有五叔看着,她要是敢犟,我就当着五叔的面打。

不一会,秦子煜就带着林震来了,在了解完情况以后,秦子煜也十分气愤。这个苏姑姑,若不是母亲临终前特意嘱咐,让我们多关照她,凭她这副德行,早被逐出秦府了。但好歹是母亲生前旧人,也算是长辈,秦子煜只好说:“苏姑姑,就你的所作所为,也配教孙小姐礼仪?”

苏姑姑见秦子煜来了,不仅没怕,还来了底气,反正少爷是绝对不会打她的,就算秦平乐要动自己,他肯定也会拦着。顿时得意起来说:“少爷,府内一直不允许下人有私情,小艾与李勇不知廉耻,枉顾礼法,我只不过依照家规处罚了他们一顿,关了两天,以示惩戒。小芹就跑去孙小姐那颠倒黑白,闹得家宅不宁,我只不过是对她小示惩戒。”

平乐听着就来气:“男欢女爱乃人之常情,他们可有做过任何迂规之举?你就将他们打得半死,还关起来不给吃喝,我要是再去晚点,两人就没命了。还有小芹,什么叫颠倒黑白,她可有说错一句?你看看她浑身的伤,还叫小惩?”

秦子煜看了小芹他们一眼,又看了看平乐,意思很明白,这事你是对的,你想怎么办怎么办,五叔给你撑腰。

收到五叔的暗示,平乐心里更有底气了,对着林震说:“秦府家规,可有动情者杀无赦?”

林震回答:“并没有。”

平乐又问:“那按照律法,擅用私刑该如何处理?”

林震回答:“轻者家法处置,重者送交官府。”

平乐听着点点头,转而对秦子煜说:“五叔这家法谁来执行?”

秦子煜背过身去,说了句:“当然我秦家的人来了。”

此时苏姑姑才意识到,秦子煜不仅不会帮她,还允许了平乐处置她。吓得跪地求饶:“少爷啊,我可是夫人的贴身丫鬟,夫人临终前你们可是答应会善待我的。况且少爷,你小时候,你忘了你小时候最爱吃我做的煎饼,老奴一把年纪了,经不起孙小姐的鞭子啊,老奴在府上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秦子煜才不管她如何打感情牌卖可怜,只是留了句:“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走开了。

平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提起鞭子就往她身上抽,她自幼习武,力道比苏姑姑可大得多,使足劲一鞭子下去,立马皮开肉绽。苏姑姑痛得大声哀嚎,见平乐第二鞭子又大下来了,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赶紧起身就跑。书香见势,直接守在大门那,苏姑姑出也出不去,身后的平乐穷追不舍,稍微跑慢一点,就得挨平乐的鞭子。

众人看得那叫一个大快人心,平日里苏姑姑总喜欢拿鞭子抽别人,这会儿被抽得这么狼狈,真是活该。李勇他们也在心底里对平乐又是感激又是佩服。孙小姐今日救了他们的命,还惩罚了这个苏姑姑。来日为孙小姐上刀山下火海,他们也在所不惜。

平乐抽了苏姑姑有十几鞭子,苏姑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披头散发,浑身是伤,坐在地上跟条狗一样伸着舌头喘气。平乐也追累了,怕再追下去,这苏姑姑没被她打死,等会自己累死了,她还得担责,于是把鞭子扔在地上,一边喘气一边说:“不打了,不打了,累死我了,苏姑姑你以后可得善良点,人在做天在看呢。”

苏姑姑趴在地上,心里是又怕又恨。嘴上求饶着,心里却想着:今日之仇,不共戴天,总有一天,她会还回去的。

平乐临走前还好心的刚家丁去给她请了大夫,安排好了小芹她们。小芹她们跪下不停的给她磕头,嘴里全是感激的话。什么天仙下凡,菩萨转世,日后为了她上刀山下火海,当牛做马在所不辞。

平乐听得云里雾里:“我不要你们上刀山下火海,当牛做马,赶紧养好伤,能给我做点好吃的,就算报答我了,今天可把我累坏了。”众人听她这么说,都笑了,对平乐也是更加信服。

被打了一顿后,苏姑姑闭门不出很是消停,府内也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家丁丫鬟们一个个面带喜色,干活儿也格外有劲。就是可怜平乐,虽然老太爷没管她打了苏姑姑一事,但是罚抄的事又被提起来了。经过她和秦子煜的不懈努力,终于把抄《女戒》改为了抄四书五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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