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乐起身拉着书香的胳膊,撒娇道:“书香,你最好了。我在这里就跟你最亲了,你不帮我,还有谁能帮我呢?”
书香甩开平乐的手,拒绝道:“不行,我的字太丑,跟小姐的完全不一样,太老爷一看就看出来了。他要是知道我替你抄书,指不定更生气,到时候罚得更重了,可能我也会被你连累的。”
平乐给了书香一记白眼:“你这个时候想得还真明白,还能想到替我抄书,可能会连累到你。书香啊书香,我爹给你取了这么文雅的一个名字,奈何你如此不学无术,听见抄书写字,就吓得不行。”
书香无奈的说:“小姐你知道我从小就不爱学习,何苦逼我呢?”
平乐无奈的摆摆手:“罢了罢了,我也不逼你,自己造的孽,自己哭着也得抄完。”
平乐又坐下来,看一个字,抄一个字,坚决不看一句抄一句,她怕一会看到不认同的话,又把书给甩了出去。
苏姑姑站在角落里看到平乐这幅德行,嘴角勾起一抹奸笑。死丫头,老娘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还想跟老娘斗。看完平乐的笑话,苏姑姑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像个夫人一般走了。
秦老太爷平日下朝早,就会在望月楼看书练字作画,有时候练练功,一般很少出去。苏姑姑将房门敲开,太老爷正在作画,画的是已故的夫人。苏姑姑看到画纸,心里大喜,感觉这次连老天都在帮她了。
走到案着前,苏姑姑突然跪下。秦老太爷停下手中的画笔,问道!:“你这是作甚?”
苏姑姑对着秦老太爷磕了个头,说道:“老奴自幼跟着夫人,受老爷夫人恩惠。不求荣华富贵,只求能尽我所能报答老爷夫人。”
老太爷看了她一眼,开门见山的问:“有何事你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苏姑姑也不隐晦了,直接开口:“孙小姐虽有掌家之权,却从未行掌家之责。如今府里是一团乱,孙小姐年纪尚小,根本不懂庭院之事,一心只想着玩乐。下人们在她的影响下,一个个懒散怠慢,嬉皮笑脸,全无下人的样子。老奴怕长此以往下去,后院之祸会波及前堂啊。老奴不能对不起夫人之托啊……”
老太爷听得有些不耐烦了,对苏姑姑说道:“明日起,由你继续管家,孙小姐也交给你教导。”
苏姑姑激动无比,感恩戴德的对着秦老太爷拜了又拜才退下去。
这几日,秦子煜下朝后没什么公务就会来陪平乐抄书。在花园的凉亭,四周都是花圃。花香阵阵,偶尔还会有几只蝴蝶飞来。平乐坐在石桌前一旁抄书,他便在凉亭的栏杆上坐着看书。平乐偶尔会偷看五叔几眼,在心里暗叹,五叔看书的样子可真好看,竟将这满园的花比了下去。抄书的时候能看看五叔,也不觉得那么无聊了,甚至还有些小温暖和小激动。
秦子煜发现平乐抄书不认真了,责问道:“不好好抄书,看我做什么?”
平乐嘻嘻笑道:“觉得五叔看书的模样好看,心里想着,以后也不知道会便宜哪家小姐。”
秦子煜走过来把书拍在她头上:“成天尽想些没用的。我有你一个就够烦了,再来一个,怕是这秦府要炸翻天了。”
平乐捂着头,叹了口气说:“五叔以后娶的女子,定是娴静文雅,不会同我这般闹腾,你不必担心。”
“哦?你怎知我以后会娶这样的女子?”秦子煜挑眉问道。
平乐低下头,有些失落的说:“反正不会是我这样的,祖父他不喜欢闹腾的女子。”
秦子煜走过去坐下,对着平乐说:“我娶妻,又不是他娶,他不喜欢关我何事?”
“可是,自古婚约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平乐小心翼翼的问道。
秦子煜拿过她的《女戒》翻了翻说道:“你莫不是最近抄了这个,心性都变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种话,还真不像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平乐抢过书合上,站了起来:“反正我离经叛道久了,才不会管这些。我的婚姻,必然是得我自己喜欢的,哪怕再不合世俗眼光,只要我喜欢,我就会大胆去追求。”
秦子煜将自己的书丢下,低下头对她说说:“就许你离经叛道,就不许我了?”
平乐听着这话看向秦子煜,秦子煜也看向她,两人会心一笑。
七皇子这几天都在调查刺客一事,终于被他给查出来了。一得到结果,就火急火燎的赶往秦府。
刚进秦府大门,碰见书香,书香以为七皇子是来找他家小姐的。正准备说小姐在花园抄书,七皇子却问了秦子煜在哪?秦子煜刚回听雨轩,七皇子直接过去了。
林震正在跟秦子煜汇报事情,七皇子也不避讳,直接大步走了进去,自个坐下给自个倒了杯茶。
等林震说完了,秦子煜才开口:“你查得怎么样了?”
七皇子喝了口茶:“跟宫里有关。只是还不知道,到底是冲我来的,还是冲平乐来的。”
秦子煜也坐过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如果是冲你们两个来的呢?”
七皇子突然开口:“那就只有惠妃娘娘了,杀了我,断了三皇子一臂,杀了平乐,是为了报复你查了她大哥,一举两得。”
秦子煜喝完茶后,将杯子直接捏碎,骂道:“奸妃。”
七皇子将杯子重重拍在桌子上,愤怒的说:“她是父皇的女人,我又不能直接将她杀了。这些年,我一直隐忍,从不争权夺势,尽量让自己远离皇位之争,这些人简直欺人太甚。”
秦子煜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缓缓开口:“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若你需要,我随时在。”
七皇子突然又变得玩世不恭,嬉皮笑脸起来,说道:“那劳什子谁想要谁拿去,我们只管自己逍遥自在就好。对了,这几日平乐都在干嘛呢?”
得知那日回来被秦老太爷打了一顿,还被罚抄《女戒》,七皇子不厚道的笑了。她秦平乐也有个怕处了,你家老爷子真厉害。怕是除了他,也没人镇得住你那侄女。还让秦子煜赶紧带她过去看看。
他们过去的时候,平乐又抄到暴怒了,扔掉桌上的书大骂:“这是哪个王八蛋写的?尽是些废话,还写那么多。”
七皇子捡起地上的书看了看书名递给她,跟她解释道:“这可是东汉著名才女班昭所著,此书文采飞扬,其内容大力宣扬了女性的各种美德,其中好像就有三从四德等。这本书可是各世家小姐争相传遍的宝典。在京都,没读过《女戒》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大家小姐了。”
平乐接过书又扔到七皇子身上,本就抄得一肚子火,这家伙还在这幸灾乐祸。不悦道:“没想到七皇子如此博学,连这京都小姐的时尚之物也如此熟悉,不如你帮我抄完如何?”
七皇子连退三步,离那本《女戒》远远的,解释道:“不好意思,我对这种东西没兴趣。倒是你得多看看,有好处的。”
平乐瞪了他一眼,拿起笔直接写着。七皇子侧过头偷瞄过去,调侃道:“哎呦,这都背下来了,都可以默写了,不错嘛。”
平乐放下笔,双手拍桌子站了起来,直接奔向秦子煜,搂着他的腰抱怨着:“五叔,你去跟祖父求求情,叫我抄四书五经也好,我实在不想抄《女戒》了,求求你了,我要疯了。”
秦子煜见七皇子在这,有些不好意思的推开她:“这么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就撒娇耍赖,不想抄不抄便是。也抄了这些天,父亲那我去说。”
平乐一听不用抄书了,激动的又抱上秦子煜,开心的跳了起来,嘴里还不停的说着:“啊,五叔你太好了,你太好了。”
七皇子有些吃醋,虽说是你亲叔叔吧,你也不能这么抱着啊。走过去拉开他,挡在秦子煜前面:“你是不是女戒没抄够啊?你就这么大庭广众的抱着一男人,你不害臊吗?”
平乐一把推开七皇子,心想关你什么事?我在家也经常同我爹这样。这是我五叔,我想抱就抱,还需经过你的同意不成。便又朝她五叔扑了过去,七皇子手挡住她的头,一下把她顶了过去,很是生气:“你五叔也不能随便抱,特别是当着我的面。”
平乐脑子一个激灵,抬起头看了两人一眼,捂嘴偷笑着说:“哦,原来……你们……”
秦子煜和七皇子当然知道她脑子里此时在想什么,两人动作整齐划一抬手一人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平乐双手抱头,满是委屈,你们……不带这么默契的吧?打人还如此统一,疼死我了。抱怨着:“你们……太过分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呜……书香。”
说着去抱住她家书香,这下没人有意见了吧。
七皇子指了指平乐和书香,对秦子煜问道:“你侄女有抱人这个爱好?”
秦子煜看了看她:“可能吧,她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