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听到这个消息得到时候,已经是晚上准备歇息了,她和谢婉仪纷纷诧异不已。
一来,想到无穴不来风,所以,秦非墨必定是有这样的事的,二来,下午闹肚子,肯定就是因为上午吃坏了东西,而上午,自然是欢颜送上去得到那一块,她听过之后,简直哭笑不得。
谢婉仪提出要去探病,欢颜想了想,拒绝了,谢婉仪无法,只好自己一个人去。
结果,这一晚,谢婉仪就没有回来了。
躺在一个人的床上,欢颜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有了些许睡意,刚睡着,便被外头的热闹吵醒,睁开眼睛的时候,正看到谢婉仪被一大群人簇拥着走进来。
她穿了一件粉色的长裙,薄薄的白色短儒,面色娇红,人比衣美了不知多少倍,更重要的是身后的宫人碰了一堆赏赐物,一个个对谢婉仪毕恭毕敬,瞧见欢颜睁开了眼,谢婉仪不好意思,小声道:“吵醒你了?”
欢颜摇了摇头道:“得恭祝谢姐姐了,我困得很,就不起来道贺了。”
“你不必起来,姐姐知道你得心意就好了。”
欢颜将头往被子里埋了埋,随即又看了看外头的天,无奈叹了口气道:“我还是起来吧,都大清早了,等下让前来祝贺的人看到我连起都没起,估计又要说闲话了”
谢婉仪笑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欢颜很快便起了床,不过因为昨天没睡好,人没什么精神,而反观谢婉仪,倒是起色润红,精神头十足。
这宫里头,不论什么样的女人,纵然是与世无争的性子,可若能分得一丝荣宠,又有哪个女人不欢心?
欢颜想着,自己也是该准备一份礼的。
她没什么贵重的东西,倒是母亲传下来的一只翡翠玉佩很精巧,最适合谢婉仪这样温婉的人。
她来宫中几月有余,承蒙谢婉仪一直照顾,这份恩情,欢颜性子虽然大咧可却从未忘记。
她从箱中翻出那块玉佩来,将谢婉仪唤道里账,娇俏笑道:“谢姐姐,今儿可是你人生中的喜事,妹妹没什么好送的,这翡翠玉佩,是我娘留给我的,算作妹妹的一份心意,姐姐收下吧。”
谢婉仪只看了一眼,立刻瞧出这玉佩的贵重来,连连摆手道:“不……不……妹妹,这是你娘留给你的,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欢颜眸光一顿,看着那玉佩,眸光渐渐柔和下来:“谢姐姐,你也知道,我娘早早的就去了,从小我便没了母爱,自入宫以来,你把我当做亲妹妹,生病的时候,你亲力亲为照顾着,受欺负了,你也总是第一个出来帮着妹妹,这玉佩,是妹妹的一份心意,你就不要推脱了。”
谢婉仪见她这么说,眸中不免有些湿润,她将手腕处的一枚镯子褪下来,拉着欢颜的手,戴到她手上道:“妹妹放心,姐姐的荣宠,永远有你的一份,这是我初次侍寝后皇上赏我的玉镯,今日就送给妹妹了。”
欢颜欲推脱,谢婉仪握着她的手道:“妹妹若是不收,便是见外了。”
欢颜一听,旋即轻笑了起来,她眉眼弯成了一道月牙,晶亮晶亮的,透着天真无邪:“那好,那我就收下了。对了,我去看看今晨有什么吃的,姐姐刚刚回来,肚子定然也饿了。”
谢婉仪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红,轻轻点了点头。
欢颜随即往外走,不过,人未至帐外,门口便传来一道喜声道:“谢婉仪,张公公来了。”
话音落,便见着帘子被人掀开,随即,张礼的面容出现在营帐内。
他一眼便瞧见屋内堆积成小山的礼品,微微一笑,朝欢颜略躬了躬身,欢颜回以一礼,他旋即看向从里账迎来的谢婉仪道:“谢婉仪,这是皇上命奴才送来的早膳,还请谢婉仪享用。”
谢婉仪眉间又是一喜,忙的行礼道:“谢婉仪在这里谢过皇上了。”
张礼微微一笑,下人忙的接过膳盒,谢婉仪又亲自送了张礼出去,末了,再回来,已经迫不及待地打开食盒,果见里头的糕点精致至极,光看样子都十分美味,更别说闻了。
“欢颜,快来。”
她拉着欢颜一起坐下,分了几块给她道,“来,一起吃。”
欢颜也不推迟,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顿时喜笑道:“果然是人间美味,张公公亲自送来早膳,看来,皇上对姐姐的心思不一般啊!”
谢婉仪脸上便露出愈加甜蜜的笑来,欢颜看了一眼,展颜一笑,重新投入吃食当中了。
今儿狩猎最后一天,余兴未了的人,自然照旧去狩猎一番,其余的人,大多时间都是自由安排,不过,因为谢婉仪昨夜侍寝,来找她的人便络绎不绝,谢婉仪只能一个个去应付,欢颜在一旁看得无聊,便自己找乐子去了。
她原本只是随意走走,却发觉通往温泉的路并没什么人,昨日被那些拥挤的人流打坏了兴致,今日无人,刚好去泡一泡,也算是此行狩猎一项乐事。
她一路左顾右盼地过去,竟发觉是真的沿途无人,等到了温泉的地方,这才发觉,那里的温池实在是大,就跟是一条河似的,池子里的水不断沸腾,欢颜用手探了探,的确是暖的,并不烫。
这几日来狩猎,她也只在营帐里匆匆忙忙冲洗一下罢了,而今,有个绝妙地地方,岂能不开心?
不假思索,她便果断下了水。
说来那些药竟也神奇,身上原本有伤口得地方,竟然一日就愈合,这会儿下水来,虽然隐约还有地方很痛,但也仅仅只是一两处,再加上,满身得舒适,很快便冲去了那不适感,欢颜舒适地闭上了眼睛。
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一觉醒来,漫天星光。
欢颜吓了一跳,急急忙忙起身。
可是,她方才一动,便忽觉视线之中竟出现一道人影,夜色虽然好,但在这温池内却瞧不真切,不过,却分明能看清,是一道男人的身影。
她顿时心下一悬,虽说她并非一丝不挂,但这样的身子被人瞧了去,尤其她身为宫妃,是皇上的女人,势必会被视为不洁,那已是死罪!
她顿时不敢含糊,借着月光,隐约可见自己放在岸边的衣服,她顿时不敢再耽搁,迅速悄悄向衣服潜去,而另一头,她分明瞧见那人已经褪下衣衫,下水了。
人处于水中,因为水里动静,岸上的声音,便不会那么真切了,欢颜接着这个,在水中小心翼翼地穿好衣服,然后爬上岸边,正要准备走的时候,那一头,却忽而传来一道声音道:“朕头痛得很,张礼,替朕揉揉。”
欢颜脚步一顿,迅速往四周看了看,哪里有张礼的身影?
听到是秦非墨的声音,她原本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几分,可是随即,却又提了上来。
“揉揉?她哪里有替人揉揉对的本事”
可是眼下,并没有张礼的身影,如果秦非墨迟迟听不到动静必然会回头看,这样一来,她就彻底暴露了!
不得已,欢颜只有硬着头皮上前,按秦非墨的指示,按上他的太阳穴。
可是,她分明就只是按上去而已,手腕处却一痛,随即,她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身子已经一下子被抛入水中,传来偌大的一声响,然后,她整个人被按在案上,近在咫尺的一张俊脸分明冷峻,却在瞧清她面容的一刻,不自觉的拧起眉头:“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欢颜说不出话来,涨红着脸支吾,秦非墨仿佛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正掐着她的脖子,力道松了松,他收回手,谢谢倚在一侧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力气实在是大得出奇,欢颜涨红了脸咳嗽,好一会儿才终于算是缓过来气来,抬头看了他一眼,多少有几分小心翼翼的:“我只是想洗个澡而已。”
她似乎是惊魂未定,原本清清亮亮的眸光中还透着未曾散去的恐惧,嘴巴也张着,殷红的粉唇一张一合因为紧张说不出话来,脸色有些苍白,湿透的发丝贴在面额上,使得她整个人愈发小巧玲珑,乖张可爱。
秦非墨的视线,从她的头上落到她此刻已经一览无遗的胸口,眼色便越发深了几许:“洗澡你不会找个人陪你?”
欢颜眸光又颤了颤,深觉自己做错,喏喏道:“今日谢姐姐比较忙,宫人都留下来帮谢姐姐招呼了,所以我……”
“所以你就一个人跑来这里洗澡?深更半夜的,穿成这样?”
欢颜下意识看了自己一眼,眸光瞅到自己湿透了的衣服,穿了比没穿更加诱惑的时候,忙的便低下头去说不出话来:“我……”
秦非墨随即移开视线,冷冷道:“算了,朕让张礼送你回去。”
欢颜小心翼翼地从水里起来,正要离开这里,身后的秦非墨忽而又出声道:“穿上朕的衣服。”
欢颜下意识看了自己身上一眼,咬了咬牙,拿了一旁秦非墨的龙袍披在身上,将自己扣得严严实实的,这才快步离去。
张礼就在外头候着,瞧见突然出来一人,他还在以为皇上这么快便洗好了,可是抬头一看,居然发现是一女子,心下惊了下,再细看,这才认出是欢颜,而她身上,正穿着秦非墨的龙袍。
他愈发心惊了些,但到底是皇上身侧伺候多年的老人,很快恢复平静,朝着欢颜行了一礼,欢颜喏喏道:“烦劳张公公了。”
张礼一顿,顿时明白过来,必然是皇上让他送欢颜回去,而今,她的身上穿着龙袍,还有什么不可信,这天下间,即便是前皇后,也未曾穿过皇上的外袍,而今,一个小小的才人,皇上便将袍子给了她,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