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身子一僵,呆呆的看着他,秦轩随即又道:“虽是一时冲动,却也是情不自禁,平凡,嫁给我吧,我是真心的,不是随随便便!”
平凡张了张唇,却说不出一个字来,秦轩随即又道:“那一晚,我就已经决定要娶你了,我不是一时的玩笑话,也不是一时冲动,你若是舍不得王妃,婚后,你还可以留在她身边,我绝对不反对。”
平凡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秦轩诚挚的双眸近在咫尺,他眸中的赤诚是偏不了人的。
平凡想了想,终究是问出了那句话:“那……你喜欢我吗?”
秦轩一怔,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平凡原本眸中闪烁的光芒顷刻便暗了下去,她低下头去,抿了抿唇,这才抬起头,镇定的看着他道:“其实那晚的事,你不必在意,我没说过要你负责,你也不必为了负责就娶我,我不希望我将来的丈夫只是因为一份责任,和我在一起,这样的婚姻,我要不起。”
她说完之后,转身离去,这一次,果断坚决,毫不留恋。
可是,她才迈开腿,手腕又一次被抓住。
秦轩的动作是在是笨拙的很,竟然一下就被她咬中,秦轩吃痛的发出一道抽气声,松开她,平凡怒视着他唇上的鲜血和口中的一阵腥甜,瞪着他道:“你什么意思?”
秦轩擦了一下嘴角,忽而就走了几步,来到门口,直接关上了门,随后,这才转过身来,看着平凡道:“我什么意思还不明显吗?我没有说过不喜欢你,你做什么那么匆忙的就做出了决定?是因为你害怕我说出不喜欢你的话,还是,你心里,根本就对自己没信心?”
平凡怔怔地看着他:“我……”
“平凡。”秦轩打断她,一步步走近,在她身前站定,忽而声音就柔了下去道,“我也想我们能像王爷王妃那样,他们历经过千般沧桑才终于在一起,我不想我们走上他们一样的道路,我们明明可以比他们更幸福,却为什么白白放弃?平凡,我是喜欢你的,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从你醉酒跟我打架,也许是那一晚上,又也许是我与王爷离京的时候,雕木簪的时候,看着你在雪地中匆匆向我跑来的时候,又或者,是你刚刚走路的时候,我只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已经认定,我秦轩此生的那个人,就是你了!不论你是不是还怪我,是不是嫌弃我,还是再要找我打一顿,你放心,我一定都让着你,你打我,我就躲,决不还手,你怪我,我认错,保证下回不犯了,你嫌弃我……”
他突然顿了一下,平凡此刻眸中已经有泪光闪烁,闻言,瞪着他道:“嫌弃你,你要怎么样?”
秦轩想了想,有点想不出来,差点就要伸手挠脑袋了,最终,眼睛一亮道:“你若是嫌弃我,那我就努力变成让你不嫌弃的样子。”
这是什么答案?
“可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还是会嫌弃你!”
秦轩呆了一呆,到底是被难着了,他眸光略略一黯道:“如果注定被嫌弃的话,那我就只有……让你更嫌弃了!”
他突然扑了上来,平凡吓了一跳,可是再要反应已经来不及,秦轩已经抱住了她,将她整个纳入怀中,彻底地封住她的唇,将她所有的嫌弃都尽吞入腹。
后来,平凡每每想起秦轩的这场告白,总觉得,她隐隐是亏了什么!
锦言一连在医馆休息了十来天,这才总算是回到了秦王府。
这些时日,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照顾佟儿,却在回府这日,突然被一队人拦住。
彼时,马车已经到达秦王府门,可是分明还隔了一段路程,就这么生生被拦下,她正纳闷呢,外头已经响起了一道男声道:“求秦王救救犬子!”
马车之内,秦非离的脸色倏然一沉,锦言当即便觉得奇怪起来,问起秦非离道:“谁啊?”
秦非离没说话,却直接按下她欲挑开车帘的手道:“你坐会儿,我去处理下。”
锦言点了点头,便见着秦非离一掀袍子,下了马车。
锦言到底是忍不住,挑开了车帘往外看。
只见府门口跪了一地的人,当先一人,身着一身青色的袍子看上去年约五六十来岁,跪在地上,见秦非离走近,急忙便叩头下去道:“求秦王救救犬子。”
秦非离一身白衣背对着马车,锦言只听得他的声音透着些冰寒之意道:“太尉大人似乎是跪错地方了,这里是秦王府,不是皇宫。”
即便是秦非离背对着自己,锦言也想象得到,他此刻,脸上的神情,定然是阴沉得吓人的。
“秦王,老臣知道犬子胆大妄为,伤了王妃,但现下,他已经知道大错,但求秦王看在老夫只有这么一根独苗儿的份上,绕过犬子一命,给他一个痛改前非的机会。”那被称为太尉之人又叩了下去。
秦非离并没有扶起他,却只是道:“贵公子关押的地方是刑部,刑部向来只听皇上的命令,太尉大人,是真的拜错地方了。”
他说完,也不给那宇文修丝毫回话的机会,冷冷转身,朝着马车走来。
一眼便看到锦言探出的半个脑袋,秦非离莫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锦言吐了吐舌头,急忙缩回了马车之内,秦非离掀开帘子,极其无奈的看着她道:“看吧,又不听话了。”
锦言撇了撇嘴道:“有什么是不能我看的,反正我看都看了,又不能还回去。”
秦非离看着她理所当然的样子,无奈失笑,却还是故意将脸上一板道:“过来,我抱你下去。”
虽然是板着脸说的,但他的声音却不自觉的温柔,锦言却赖在那里不肯动道:“肚子痛,过不去。”
秦非离顿时眸色一紧,可随即看向她的脸色,这才意识到,她只是随便说说,顿时安下心来,却还是起身上了马车。
他在锦言面前蹲下,伸出手,锦言这才乖乖的伸出手来,圈上了他的脖子,秦非离随即抱着她下来,他故意掂了掂,皱起眉头道:“嗯,重了好多。”
锦言顿时一张脸变得极其难看道:“秦非离,我可是为你生孩子!你还嫌弃我!”
秦非离顿时失笑:“好好好,我的错,夫人重了是理所当然,刚好用来惩罚我。”
锦言撇了撇嘴,却顷刻又圈紧了他的脖子笑道:“贫嘴!”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回府,从宇文修身侧走过时,秦非离直接无视他,锦言对事不关己的事,一向不在意,只不过打量了他一眼,便没在意,却没想到,就在他们经过宇文修身侧的时候,宇文修突然站起身来,快走两步,拦住他们去路的同时,跪下身去道:“秦王妃大人有大量,还请饶恕犬子一回,都是犬子不懂事,差点伤了王妃性命,老朽今日在这里陪个不是,就请王妃看在如今得了这么可爱的令千金的份儿上,放过犬子吧!”
他深深叩首下去,秦非离已经皱起眉头,锦言拧了拧眉,随即看向秦非离道:“他儿子是谁?”
秦非离这才回眸看她:“是宇文允可。”
“宇文允可?他不是已经……”她刚想说,宇文允可不是被自己废了吗?但一想到这老家伙就在这里,顿时住了口,只是道,“怎么又跟他扯上关系了?”
秦非离沉了沉眸道:“上次市集的刺客,就是他派的,我不想你坐月子被这些打扰,所以没告诉你。”
锦言闻言,顷刻间,眸色就冷了下去,她看向地上的宇文修,冷冷一笑道:“宇文大人,本妃女儿跟你儿子有什么关系?拜你儿子所赐,本妃差点一尸两命,你觉得,本妃还会感谢你?”
那宇文修就差老泪纵横了,他又重重叩了下去道:“老朽知道犬子罪行累累,但请王妃看在老夫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的份上,放了他一马,而今的他,已经等同于废人了,老夫希望,王妃能留他一条性命。”
锦言的眸色再次冷了下去:“笑话,一码归一码,他被废了,是因为他之前行为不端,这一次,自然是他这一次的作为,他既然做得出,自然是要承担后果,本妃向来是眦睚必报之人,宇文大人觉得,本妃会放过他么?”
宇文修猛然抬起头来,锦言抚了抚额上的头巾,对着秦非离道:“非离,我头痛,别跟这种人说话了,掉身份。”
秦非离分明是眸底带了几分笑意的,随即便极其配合道:“为夫遵命。”
他随即抱着锦言往里走,宇文修似要再扑上来,秦非离已经对着身后的秦轩开口道:“秦轩,送客!”
秦轩顿时二话不说,一把拦在了那宇文修面前,那宇文修双眸之内发出一片厉色,可是秦轩丝毫不想让,他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非离和锦言进去,无可奈何。
四女抱了秦佟心回府,俱都无视宇文修,秦轩等所有的人都进去了,他这才往里走去,对着管家道:“关门,王妃还得静养,莫要让闲杂人等扰了王妃休息。”
府门沉沉合上,宇文修那双眸中射出怨毒的光来,死死盯着大门之上的“秦王府”三个字,最终拂袖离去。
因了宇文修这一扰,锦言心情着实有些不好,好在有佟儿陪着,这一场不快不久又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