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尧宸众人在营帐中做最后部署,预计再过三日便去宣战出兵。不料傍晚北蛮使者就前来交谈。
主帐里,尧宸坐于主位,浅兮站于身后,其他人皆坐于一侧与北蛮来使形成对阵,暗流涌动却又一片静谧。北蛮使者也不在乎,率先开口道:“在下霍琛,奉吾君之命担任我方使臣,得见大楚太子,外臣实在荣幸!”
尧宸并未理会霍琛话中的讨好,只淡淡问道:“既是使臣那便直接切入主题如何?多日前本将已派人回信,不知又派阁下前来,不知是为何?”
“外臣遵我皇旨意来给太子送个礼!”说着就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木盒,预备站起身送到尧宸面前,可还未行两步,浅兮便快步向前来到霍琛面前用剑鞘将木盒挑离霍琛的手中然后稳稳接住,交给魔域和红提让他们俩打开。
霍琛也不恼,只看着浅兮恭敬的说道:“您便是浅兮姑娘吧!原先在国内听闻姑娘色艺双绝,是难得的奇女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当真是世无其二!”
浅兮讥笑道:“霍大人,正所谓言多必失,你这般做法我怕是留不得你!”
霍琛听后立马佯装成一副受惊的样子:“浅兮姑娘莫要吓我,这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浅兮姑娘可不会这般对我。”
浅兮则不再看他,而是单膝下跪给尧宸斟茶:“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根本是两军不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可霍大人不同,不仅能言善辩还临危不惧,这般心境我又怎么会留?”
霍琛静静的看着浅兮,唇角含笑、眼神犀利,却也不再说话。魔域红提那里小心翼翼的打开后发现是一支簪子,互相交换眼神后又仔细的检查才放心转交给尧宸:“爷,是一支簪子!”
尧宸接过后,眼神顿时变了,眉头不自觉微皱,霍琛看着尧宸的模样轻笑道:“这便是吾皇托外臣给太子送的礼物,吾皇说这既是太子母妃的遗物就应当物归原主。”
“还说太子母妃的事终归是上辈子的恩怨,吾皇刚刚登基只想与大楚和平共处、互帮互助,毕竟这战争终会伤及无辜百姓!”说着,霍琛还向尧宸作揖行礼。这般作态、这般言语倒真让人动容。
浅兮知道,只要北蛮不与他们的皇上讲和,这战事终究停不了,毕竟他们还没有战死沙场。
可浅兮还是看向尧宸,想要知道他的想法,尧宸手中握紧簪子,全无刚才的失态,平静的望向霍琛:“感念北秦皇上送的礼物,本将收下了,只是这停战一事本将已经在回信中说到过,这事并非本将能做主,若你们真的有心倒不如与我皇商讨!”
霍琛看着尧宸不发一言,片刻后又抬笑重新看向尧宸:“大楚太子,说实在这一战打的实在蹊跷以至于让我等措手不及,然则我北秦也不是不能打。只是太子殿下在应付我们的同时不知是否还有精力能够躲避贵国国君的刀子。”
话音刚落,浅兮便拔剑落在了霍琛的脖颈处。青寒和白凌分别立于霍琛身后两侧同样举着剑。
然而正如浅兮所言,霍琛的心态是极好的,哪怕是这样也不慌不忙:“我想,对于大楚皇上来说,对付太子要比针对我们更迫切吧?”
“只要我们真的打算与之联合,太子殿下只怕凶多吉少!不过我们并不想,毕竟太子的人品要比那位高高在上的君王好得多!”
“呵,看来霍大人不仅是能言善辩、临危不惧,更是巧舌如簧、不畏生死。只是霍大人太过自信了,北秦刚刚经历内乱,莫说与我皇联合,现在连坐稳皇位都很困难吧?”
浅兮看着霍琛胸有成竹的样子突然有了裂缝,不以为意的放下剑来,继续缓缓的说道:“霍大人既然了解过我,又怎么会觉得我对你们一无所知呢?皇上中蛊命悬一线、百官之首包藏祸心、后宫嫔妃勾结外戚,呵,你确定真的如您所说?”
霍琛瞬时怔在了原地,浅兮说的正是他们半个月前全部查出确定的,可是他们却知道了!
而且那时内患未平结果就收到大楚要打仗消息,也是那时起北秦君王的身体每况愈下,没办法他才出此下策让尧宸停止发战、甚至想结为盟友!
“所以,你想如何?”
浅兮突然计上心来,走到霍琛刚才坐过的桌前端起他的茶杯递向霍琛:“如你所愿我们结盟,你们替我们迷惑圣心,我们帮你清除内患!”
霍琛并未接过茶杯,狐疑的看着尧宸:“你想怎么做?”
“简单,你若信我,我跟你回去帮你的君王治病清政,而你回去说服你的君王割让三座城池并将你们先皇最疼爱的皇子、你们君上最疼爱的弟弟贤王送于我国做质子。记住,这不是商量是条件,机会只有一次,看着办。”说着又将茶杯在霍琛面前晃了晃。
霍琛听着浅兮的话只觉得荒唐至极,可又无计可施,只能低头闭上眼睛去安抚自己的情绪,他第一次生出无力感来,抬眼瞧见浅兮仍盯着自己,最后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我会尽力去办!”然后转身离开。
浅兮望着他的背影补充道:“最多两日,两日无信休怪我军兵临城下!”
待到霍琛将士带离,一旁听着愣神的青寒立刻手剑问道:“不是浅兮,你在打什么主意啊?难道真的不打了,你真的要只身前去北秦?”
越清在一旁也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呵斥起来:“兮儿,你简直是荒唐,我们一连几日部署,结果你却要跟他们结盟,而且你要是真的去了北秦那不是犯险吗?师兄绝不同意!”
尧宸坐在主位上一动不动,可双手已经攥紧,身体止不住的轻颤,眼神死死的盯着浅兮的脸,恨不得把浅兮绑回去再也不让她沾染这些事分毫,可他知道这样会让她厌烦,所以他又必须忍着。
浅兮倒像是没事人一样,就在椅子上开始讲解自己的想法:“我并不觉得此事有何不妥,只要北秦那里同意,我们就可以把将士分成三拨:
一拨自己人,军队成熟度高的到时候密谋回京准备夺位,另一拨就前往北秦割让的城池住下迷惑圣心。最后一拨军队选中上乘的遣送质子回京,顺便也可以让我们的人扮成北秦的俘虏。”
“那你呢?你为何要去北秦?”尧宸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你既是我的死士,为何要去北秦帮他们医人、清政?”尧宸眼圈有些微红,但仍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浅兮。
浅兮看着尧宸略微发狠的样子,突然有些烦躁:“只有我去,我们才能尽可能减少武力的对峙不用引起怀疑,而且不给他们好处他们根本不会答应。”
然后浅兮稳了稳心神,开始平静的坦白道:“爷,从出征一开始我与父亲就不曾打算要与北秦打仗,而是逼宫篡位,皇上那里会有父亲搞定,我们这里也要安排妥当不让人找到把柄露出端倪。不出后天晌午,北秦就会回信,到时候我们就开始兵分三路行事。”
众人看着浅兮,满脸懵懂得表情,浅兮看着他们无奈的笑着:“前几天的计划都不过是迷惑那些贰臣,接下来才是真的计划。”浅兮聪袖口套出几份信纸,内容都一样,是浅兮与苏凡一早计划好的。
众人看着信上的计划以及自己任务,只得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