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三浦崇正脸色铁青,前天跟国民党一场激战,又白白损失了一千多人,受伤的小日本鬼,哼哼唧唧的,丢三差五的躺在那里,满脸痛苦——一时之间,却也找不到那么多的药来!
“回阁下!”一个黑黑矮矮的家伙,穿着黑衣黑裤,蒙着黑皮,只露出两只黑眼来,“东西原已找到,却不知被谁又动了手脚,所以还需要几天功夫。”
“要快快的!快快的!你的,明白?他们,要死了死了的!我的,不好不好的!”三浦崇正指着外面受伤的士兵说。
“是,阁下!告辞了!”那黑头脸的家伙躬身一拜,起身就走了。
“少佐!”三木走了进来,“急电。”
“念。”三浦立在那里,听三木念电文。
“战局危机,日本天皇震怒:谅我优秀之大和民族,千百年来,全民皆武,一心向朝,同心同德,从无外患,纵大韩百年对抗,朝野一心,亦不足惧,何故支拿区区东亚病夫,为我朝驱使者何止千万,且支拿兵无良兵,将无好将,满朝文武,各自为政;一国之君,犹为我用,何故迟迟难胜,反而屡屡败我国威?”
三浦崇正听完,“啪!”的一个敬礼:“天皇万岁!为天皇效忠!”这才毕恭毕敬的接过电文。
“这是天皇发给在支拿地区全军将士的檄文。”三木说,“是从川田大佐那里转过来的。”
三浦点了点头,问:“川田大佐没说别的?”
“没。”三木说,“他只说‘叫三浦全歼汤山支拿兵士,以慰皇心。’”
三浦崇正听了满脸严肃:“你回他:‘三浦不成功,则成仁,绝不失日本军人气概/”
“是。”三木听了,抬头看了看三浦崇正:只见他脸上黑云浮起,双目圆睁,大有视死如归的精神。
“少佐。”三木看他那模样,知道连年的战事,已经使得这位当年雄心勃勃的年轻将领失掉了信心,剩下的,只是原始的对天皇的盲目崇拜。
“天皇说的很有道理:支拿地区,为我们所驱使的兵士不下我们自己兵力三倍五倍,伤亡兵士,也是敌多我少。所到之外,百姓唯唯诺诺,为什么我们总是迟迟不能取得胜利呢?”三木也很纳闷。
三浦崇正摇了摇头:“天皇都不明白的事,我们怎么会明白呢?我们的,打仗的干活!生则生,死则死!有什么道理?”
三木叹了口气,告辞退了出去。
“汤山区区数万士兵,为什么就打过来打过去的,死伤那么多,还有那么多的人呢?”三浦崇正看到三木走了,捡起桌上天皇的玉旨,仔细看了一下,心中也苦闷:数年来,仗打的越多,中国人成千上万的死去,南京三十几万,几乎没遇到任何抵抗力量,就消灭的一干二净。想不到竟然越杀越多,越杀越勇,也不知哪里冒出来送死的来!
“他们明明都很怕死的!”三浦崇正非常迷茫,“他们的,自己祖先说:‘凶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我们大和民族,个个是又横又不要命的日本武士,支拿的,个个胆小如鼠,个个要长生不老,为什么明知送死,又明明怕死,却仍然来送死呢?”
三浦想来想去,也不明白,眼看着大批士兵伤亡,敌人明明战场上已经死伤三千余人,竟然立刻又有三千余人补了上来,军队数量,有增无减。
“中国人,不明白。”三浦崇正叹了口气,独自走进内室,看着一帖小小的相片:上面,一个清秀的女人,正温驯可爱的望着他。
“秀子,一别已经七年了,不知你现在是否还像原来一样可爱?”
“三浦少佐。”三木重新走了进来,眼睛忽然间变得异常亮堂。
“什么事?”三浦问。
三木走近了他,压低声音说:“为了安抚军心,天皇阁下征集了一批艺妓,川田大佐已经派人安全的送达了。”
“这倒没有人,截了去。”三浦没好气的说,“你的,带她们,到兵营去。”
“是。”三木起身告辞,想要退出去,忽然抬起头来,看到那贴照片,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三木!”三浦发现他的变化,严厉的问。
“少佐阁下,请问,请问,”三木有些结结巴巴,两只眼看着那帖照片不敢松眼,“这位姑娘,是您什么人?”
“她叫秀子,我的,恋人。”三浦脸上显出喜色来,神彩飞扬,“她的,漂亮?”
“漂,漂亮。”三木结结巴巴,脸上露出害怕的神情来。
“你的,怎么了?”三浦看他神色,心中一震,走前一步,揪住他的衣领,“你的,有事情,瞒我?”
“秀子,秀子姑娘来了!”三木被他勒的说不出话来。
“秀子?”这下轮到三浦崇正瞪圆了眼睛,“秀子,她在哪儿?”
三木已经透不过气来了,只是拿左手指了指门外。
三浦崇正把三木啪的丢在地上,拔腿跑了出去——刚跑了几步,又回头去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枪。
三木看了,急急忙忙跟着冲了出来:“少佐!”
三浦崇正哪里听得下他的话,早已跑了出来。
果然,几个姑娘被几个日本兵推推搡搡的,正往一间屋子里去。
姑娘们挣扎着,叫嚷着——也有的好像已经习惯了,顺从的低着头,跟着他们进去了。
“嗵”,三浦崇正不管别的,一间一间的屋子翻找着,有些姑娘看到他,只是把脸别到一边去,赤身躺在地上——一旁的士兵看到三浦走了进来,也没去想什么,依然脱光了自己。
三浦崇正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女人,更何况是这样的场面,自己的心里“扑扑”的跳着,却还是强压着冲动,走到姑娘身旁,把她的脸翻了过来——姑娘便直直的盯着他看。
“少佐,您来。”士兵立在一旁,恭恭敬敬的说,却没有退出去的意思。
三浦也不理他,退了出去,又去另一间屋子。
屋子里一男一女,正进出有力——那女的似乎痛苦万分:想必是这士兵压抑太久,竟然把毕生的力量拿了出来。又或是那女的年纪尚幼,受不了这种持续性的苦痛。
那士兵感觉到有人进来,却没停下来。
三浦崇正看了看那女人,看到她眼角的泪水大把大把的落了下来,抽身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