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初夏的脑海中时常会出现一些碎片,比如夏日午睡醒来看到阳光透过的窗帘,比如回家路上捡拾一路细碎光斑,比如奔跑是迎面而来的晚风,比如一个陌生男人温润的眉眼和嘴角的笑意。
“你想起什么了吗?”安初夏的心理医生问“没有都是些不成章的片段。”
“不要急,慢慢回忆。”
“我不着急了,我已经度过了焦急和恐惧的时期,事实上,我最近一直在想,为什么要执着于寻找过去,我的生活应该向前发展。”
“是什么让你有这样的想法?两个星期前你还很消极。”他很惊讶安初夏的变化。
“我遇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癌症病人……”想起下午还有约,安初夏匆匆与医生告别,赶到甜品铺的时候闫子涛已经等候多时了,桌上放着两份芒果捞。
闫子涛抬手看了看表:“有进步,只晚了二十八分钟。”安初夏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你教书的大学就在附近吧?以前经常来吃?”
闫子涛摇摇头,“从不,我对芒果过敏。”
“那为什么还要吃?”闫子涛掏出清单,利落的划掉第二行,然后挖了一勺芒果:“想试试看是什么味道,硬吞下去只要不碰到嘴唇就行。”安初夏突发奇想:“如果有人吃了芒果以后吻你,你会过敏吗?”
闫子涛愣了足足有三秒,他惊愕的表情让安初夏觉得这个问题着实有些轻浮,就在初夏尴尬的想要转移话题的时候,闫子涛回答了她“会。”
“真的有人这么捉弄过你?”安初夏凑过去追问她是谁。闫子涛的表情有些难堪:“过去的一个学生。”
“哇!”看样子闫子涛的心情不错,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慢慢回忆:“她是我的第一届学生,总是迟到,说来奇怪,她是个很准时的人,连每星期的团部活动都去的分秒不差,唯独我的可天天迟到。”
“你知道为什么吗?”闫子涛侧头望着初夏,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因为她喜欢你。”年轻的女孩爱上了自己的老师,羞于表白可又心有不甘,只好想这些法子来引起他的主意。
闫子涛低头笑了笑,并未否认:“毕业那天她约我出来,这丫头又迟到,我教了她四年一点没改,我在这里等了她两个小时,好不容易来了,一坐下就埋头吃芒果捞,一句话都不说,我就看着她把那碗芒果捞一点一点吃干净,然后抬起头,郑重其事的对我说了一句话。”
“她说了什么?”
闫子涛的眼角带着笑意,眼神是那么那么的柔和,这种眼神初夏明白,人们只有在回忆自己最最珍视的记忆时才会露出这样的眼神。
闫子涛看了安初夏一眼,微笑着继续说道:“她说,闫老师,我想做你的妻子。”
安初夏一时停住了呼吸。“我这辈子第一次在异性面前方寸大乱,起身欲走,结果她拉着我不管不顾的就亲上来。”
“然后呢?”
“然后,我的嘴巴就肿了三天。”
居然还有这样的女孩!安初夏拍着桌子大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