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夫召集军队的这些天,兆虎在思考战略。他知道一些能快速进入石碣城的捷径,但他不能带凶余族的部队走那里,这是非常危险的,这个看上去像懦夫一样的凶余胖子可能随时给他捅一刀。攻城拔寨会死伤很多战士,凶余族的就算全死光了他也不在乎,但石碣族的战士是他将来统一猎夷诸族的资本,绝不能让他们和凶余族火拼。
兆虎写了封信,让凶余族的信差带给石碣族的北戍将军石碣蚀影,如果蚀影还忠于自己,夺回王位会轻松很多。
夜深,兆虎坐在桌前聚精会神的翻看书卷,炙岭守在门外。
诸远捧着一个精致木盒,来到兆虎房前,对炙岭道:“我王有宝物献与石碣王。”
大半夜献宝,炙岭虽有怀疑,不过因诸远是王宫侍卫,便让他进去。
“石碣王,吾王有宝物奉上。”诸远推门而入,躬下身,双手抬起,将木盒举过头顶。
这么晚了,给我送什么宝物?兆虎招了招手,“呈上来。”
“是。”诸远保持姿势走到桌前,将木盒轻轻放到桌上。
兆虎打开盒子,是一只脚踏云雾的玉麒麟,灯火摇曳其上,熠熠生辉。兆虎认得这物件——飞玉麒麟,如果是真品的话,是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替我谢谢凶余王。”兆虎拿着麒麟,上下翻转,在灯光下仔细端详。他觉得这宝物有些不对劲,不像真的。
诸远见兆虎看的认真,悄悄抽出腰间匕首,赶上一步,朝兆虎脑门刺下。说时迟,那时快,兆虎丢下玉麒麟,身形后仰,双手抓住武士刺过来的手,顺势压到桌上。武士见状,另一只手朝兆虎面门打了过去,兆虎急忙松开手,侧身翻到椅子一侧。
“炙岭!”兆虎大吼一声,“救驾!”
炙岭推门冲进来,看到了拿匕首追杀兆虎的诸远,大喝一声,赶上几步,往诸远脑袋一记重拳打过去,诸远立马转身,侧身躲过重拳,匕首朝炙岭胸口划了过去。炙岭不慌不忙,一只手握住诸远拿匕首的手,另一只手切在诸远手腕,只听得一声骨头折断的声音,紧接着是诸远痛苦的吼声,握匕首的手瞬时松开,匕首掉到地面。
诸远自知不是炙岭对手,抓活的会被严刑拷打,甚至会牵连家人。他立马咬破口中暗藏的毒药,七窍流血,瘫在地上。
炙岭扔开诸远,跪拜道:“罪臣护驾不力,请大王降罪。”
“定是这狡诈的凶余王,杀了我收兆朗好处,杀不了我便收我好处。”兆虎怒道。他觉得凶余王收了弦幕侬原和石碣兆朗的好处,派人来刺杀自己。
“大王吩咐。”
“与我去杀了凶余王!”兆虎怒气冲冲的冲出房间,炙岭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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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虎二人怒气冲冲的冲进目夫卧房,凶余族侍卫因兆虎是目夫的客人,没有阻拦二人。
熟睡的目夫被推门声惊醒,睁眼便看到了表情冰冷的兆虎和炙岭,直觉告诉他来者不善。目夫笑呵呵的问道:“兆虎兄,何事深夜至此?”
“取你性命。”兆虎话音未落,炙岭的匕首便刺穿了目夫的喉咙。
目夫鼓着满是迷惑的双眼,努力张了张嘴,吐了几个没人能听清的音,没了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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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凶余城人喊马嘶,一片混乱。到处都在喊“捉拿石碣兆虎”。
凶余城一家较为高档的客栈内。冶秀挑着灯芯,耐心的等着染戌给他带来好消息。看城里这情况,刺杀应该成功了。
突然,一队凶余族士兵冲开房门,为首的兵长指着冶秀道:“石碣族人,带走!”
“这是为何?”冶秀问道。
“石碣兆虎杀了我们大王!”兵长怒气冲冲的道。
士兵们冲上来把冶秀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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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冶秀被无罪释放。
回到客栈,冶秀招呼染戌收拾行装,准备启程。
“大人,我们去哪?”染戌问道。
“回石碣城。”冶秀道。现在的情况比他预想中的好了太多,在他的计划中,刺杀只是为了制造兆虎与凶余王的矛盾。现在兆虎杀了石碣王,倒把后续的计划都省了。冶秀接着道:“对了,把剩下的钱付给凶余诸远托付的人。”
“可他没有杀掉兆虎大王。”
“无妨。”
“是。”染戌应道。接着他问道:“我们不追兆虎大王了吗?”
“我自有打算。”冶秀很不喜欢染戌叫兆虎大王,他说过染戌很多次,染戌就是改不了。所以,他不想和染戌说他的想法。他准备带上家将去石碣族南方的南陲城大道刺杀兆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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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过了两天舒服日子,又走上了逃亡之路。兆虎思来想去,总觉得自己中计了,凶余王临死前的眼神告诉他,凶余王对刺杀的事不知情。
这世上想杀自己的人很多,弦幕王,石碣冶秀……兆虎一个个数着想杀自己的人。
“大王,我们去哪?”炙岭问道。
“南陲城。”杀了两个部族的王,兆虎估摸没有部族敢收留自己了。现在他唯一的希望便是南陲城的南戍将军石碣迁,这或许是唯一一个还忠于自己的手握重兵的将军。如果石碣迁已经背叛了自己……南陲城,或许就是生命终结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