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宫宴,司莫怀及静妃都称病没有出席,皇上也并未追究刁难,各位大臣也都装着没事人一般,满脸堆笑着恭喜皇上,贺喜仪贵妃。
风宸匪一边喝着茶,一边用眼的余光扫视着整个大殿,他不知道李星辰的计划,皇宫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地方,即使是尺蠖妖,只有她一人的话,也不会是这三万禁军的敌手,司莫怀今日不来,表面上看是因为不满皇上对仪贵妃的封赏,实际上是为了避嫌,若是皇上或是仪妃今晚出了什么事,他一个远在皇宫之外的人也大可以置身事外。
十三个准备献舞的侍女们鱼贯而入的时候,风宸匪感受到了杀气,他知道这尺蠖妖就混在这里面,不过这外溢的杀气明显是让他有所防范,这是为何呢?难不成李星辰真的打算于这大殿之上公然刺杀?如此疯狂的作为,会让尺蠖妖没有退路可言。
宫宴之上,皇上和群臣相谈甚欢,品尝美酒佳肴,歌舞美轮美奂,似乎一切都很完美,直到一个举剑的少女飞身而起,大臣们慌作一团,“护驾,保护皇上”的声音此起彼伏,
风宸匪总觉得尺蠖妖脸上带着的笑十分诡异,似乎很复杂,绝望,释然,依依不舍,没想到他们真的选择了这种看起来最笨最不可能成功的方法,李星辰究竟想做什么?风宸匪突然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儿,这看似愚蠢的方法会不会另有所图,是什么呢?
数支利箭齐齐从李盈的后背贯穿至她的前胸时,她应声倒地,但是风宸匪知道这样的程度,远不能杀死一只修为几千年的妖族,他赶紧上前查探,她确实受伤了,让风宸匪更奇怪的是她竟然真的生生受了这几箭,他暂时屏退了几个围上来的禁卫军,
“你。。。这是为何?”
“呵呵”李盈笑着,嘴里的鲜血也不断涌出,“世子这么聪明,难道还不明白星辰为何让我公然刺杀人族皇帝吗?”
人族两个字,让风宸匪如遭雷击,原来如此,他确实没想到,李星辰竟然有这么大的算盘,他何止是想要风氏皇族不得安宁,简直是要把整个人族推到风口浪尖。风宸匪这时也明白了李盈今日的所有奇怪,她内心也是不愿因为她的举动,使得人妖两族的和平土崩瓦解吧。
“李星辰在哪里?”
“他在宫外等着妖族手刃人族皇帝的好消息呢。”
李盈的话中充满了嘲讽,不知是对那个人还是自己,
“既然不愿?又何必要来?”
“只要是他让我做的,我都会去做。”
风宸匪不知道该不该同情这个妖族的姑娘,她宁愿受这么重的伤,也不愿让人知道她妖族的身份,这是她的义,明明不愿做,却又答应李星辰的要求,这是她的情,情义两全了,她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
“世子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这都是我咎由自取,只望世子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当我是一个普通的刺客。”
风宸匪不忍心对李盈说:能上到这大殿之上行刺,纵使她真的是一个人族,她也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刺客了。
“宸匪,如何了?”
风熙柏的声音传来,风宸匪转身就跪在了大殿之上,
“启禀皇上,刺客受了重伤,怕是不行了。”
“是吗?那幕后主使之人呢?就凭一个丫头,她是如何行事的?”
“这个臣还没有问出来,不如先把刺客押进天牢,让御医为其保住性命,容后再审?”
“好,那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吧,给你三天时间,务必将这胆大包天之人给朕找出来。”
风熙柏似乎盯了风宸匪片刻,奈何后者一直恭敬的俯首跪地,他并没有看清风宸匪的脸色,宫宴之前,风宸匪曾提醒过他可能会有事发生,没想到真的会有人行刺?
仪贵妃经此事件动了胎气,风熙柏也没在这里久留,就带着自己的爱妃回了后宫。
风宸匪看着李盈被禁卫军粗鲁的拖拽,不禁眉头一皱,她似乎真的毫无反抗意识,一路的鲜血痕迹让他不得不嘱咐宫人尽快让御医去天牢为她诊治。
殿上的人被一一询问遣散之后,风宸匪终于有时间坐下来喝杯茶润润嗓子了,
“主子,你为何要将这烫手的山芋揽到自己手里?”
初一悄无声息出现在风宸匪身后,
“皇上已经对我起了疑心,揽与不揽,接与不接,都是一样的。”
“那主子为何还要提醒皇上,暗地里保护不是更好?”
“暗地里?李星辰特意让李盈去我府上好心相告,就是算准了我会将此事告知皇上,这样他的计划才能实施的更加顺利。”
“属下不明白。”
“李星辰知道虽然我与皇上有嫌隙,但是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他特意像我透露他对皇族的怀恨在心,又特意提醒我今日将有大事发生,我必然会第一时间联想到他要对皇上不利,他也知道我不敢拿整个南山国去赌,如今这个情况,若是皇上出什么事,南山皇族怕是就要改姓司了。”
初一从未见过自家主子把愤怒表现得如此明显,他清楚主子不喜欢被别人算计,毕竟以往都是主子算计别人,这次还真是棋逢对手了。
“李盈那个傻姑娘竟然甘心被李星辰如此利用,她把自己逼迫到一个两难的境地,最后打算一死成全自己的情义,可是她不知道李星辰只是借她这个东风,把火引到我的身上,继而牵扯出阿蔓这个妖族之王。”
初一登时明白了这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是,妖王的出现,妖王的指使,才更能让两族矛盾激化。
“那主子冒着被皇上怀疑的风险,也要将审问李盈的事情揽过来,是想要杀人灭口?”
风宸匪没有继续回答初一的问题,或许他也不知道了,李盈究竟该不该死?李星辰对她又是否是真的放弃?
“初一,时间差不多了,随我去天牢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