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已入秋,校门处有两小排柳树,南方的他们,万条垂下绿丝绦。
风一吹,不止是柳犹如娇羞的小姑娘一般,风情万种。
连带着其他的树木、花草、果实、矮木,更有环形水池里的鱼儿,停在树梢上的鸟儿,都欢脱了许多。
紧急集合并没有真正碰面,聚集次数频繁了终归不好。
二八等人将一个人“请”进了警局,开了视频共享。
那人长得很令人吃惊,是一个仪表堂堂的男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左右,镜头前的男人面色发白,冷汗连连。
二八向龚斌请示后,才开口:“你是什么人?”
那男人好似被吓傻了,嗫嚅着,却不敢发声。
二八加重了语气,向他扔去一包抽纸,用毫无起伏波澜的音调道:“别紧张,擦擦汗。”
男人这时一咬牙,抖擞着身体,扑通一声跪下,再抬头时,早已泣不成声。
“我说!我说!你们不要抓我,我,我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一屁股债等着我......”
众人听到这儿,皆是心中一震,这案子、破了?
二八很快反应过来,道:“说具体点儿。”
“好,好,我说,我说。”那男人如蒙大赦,作势要磕头,二八稍一抬脚,止住了他的这番动作,道:“坐那儿好好说。”
那男人又连说了好几个‘好’,坐好后,手脚都不知往哪放了。
磨蹭了好大一会,他终是开口,
“我叫王德发,今年30,我的人生一直以来都是一帆风顺的,25岁正式开始创业,到去年11月一夜破产,我完全没有做好准备,我想不通,想不通人生为什么就不能一直都顺顺当当的!”
他说着,早已情绪失控,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打断他,打断这个觉得自己命运过于曲折的人。
待他好转,二八便道:“继续吧。”
王德发自发地打开了抽纸,一边抽抽搭搭地擦鼻涕擦眼泪,一边断断续续地说,
“我原本接受不了,自顾自的消沉,直到春天过去了,夏天过去了,我看到这么多年一直陪伴着我的兄弟走了,一直合作愉快的盟友走了,这段时间连我老婆也说要走,我不想再坐吃山空,不想再担惊受怕地避难,
于是,我一边试图再搏一把,一边找活儿干。
呵,不出意料,我被打压了。
所以,我只能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比如——
环卫。”
这时三七插嘴,“说重点。”
王德发却没听到,不过总算是换了个话题。
“我就是负责你们端木这一带的,他们说不大敢动你们的地盘,就只派了我一个。
有一次,我走近端木,想看看只在传说中的端木是什么样子的。”
喻淑妍等人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终于要结束了?!
“端木可真美。要是我儿子也能来这上学就好了。
后来,我时不时悄悄过来看两眼,有一次,一个人叫我别再端木周围乱晃,我跟他说我是谁直接派来的,他也就没说话了。
那天,我回去的时候,捡到了一个耳环,上面好像有水晶,我想这一定是端木学生丢的,我知道我应该还,但我老婆孩子不能跟着我受苦,于是我将它私吞了,
后来我竟陆陆续续捡到了两个钱包,伴随着金钱的,是我深深的惶恐、不安。”
大家有点懵,三观端正的破产壮年?
这种情况,明显就是有人在刻意帮他啊。。
等他停下,二八道:“没了?”
王德发:“嗯,等我以后有钱了,一定把它们还给你们警察!”
三七冷笑,“你拿什么让我们相信你说的话?”
正在这时,喻淑妍手机上的视频被打断,电话是秦穹打来的。
正要接呢,车突然一歪,喻淑妍和小鹿坐在后座,车速不快,他俩就没系安全带。。。
于是,喻淑妍整个人都向小鹿倒去,喻淑妍当时的心理:
我是不是要把小鹿撞坏了?前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小鹿看到向他倒来的小鱼姐姐,几乎下意识地拖住,并暗暗替她卸去了大部分冲击力,软香玉入怀,又是初见时的那股子昙花香。
喻淑妍很奇怪,小鹿靠着好舒服,明明看起来瘦不拉几的一个人。。。
其实她也不比小鹿圆润多少......
喻淑妍坐正,铃声已停,她问:“郑叔,什么情况?”
怀里一空,一股不适感涌上心头。
一张瓷白的脸隐在一小片阴影下,五官精致,眉峰微蹙,心中有了些许诧异,这种嗅不到小鱼姐姐味道的感觉不怎么好呢。
郑科义正言辞:“小姐,刚才前头有只猫。”
论郑科的实际心理:从小到大,给他家小姐递这送那的歪瓜裂枣也不少,但小姐这颗铁树从没开过花,好不容易奔放一回,他还不得多助力助力?
铃声又起,仍是秦穹。
“校长?”喻淑妍接通。
“喻同学,你们班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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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我们这是为了审一个以为自己是小偷的人,让人再次得手了?”三七惊呼。
龚斌揉揉太阳穴,吩咐二八将那个王德发带走。
这头已系好安全带的喻淑妍终于捕捉到了上午的那丝灵感,她忙问身旁已系好安全带的小鹿,
“小鹿你还记不记得我带你来学校那天,咱们看到的那个拖着麻布口袋的人?!”
小鹿淡淡道:“嗯。”
他目前的心绪有点飞扬。。
喻淑妍察觉到他的异样,担心地问:“我刚才是不是把你磕着了?”
她不提还好,一提小鹿只觉一阵热血翻涌,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他素日里波澜不惊的俊脸仿佛一点点龟裂。。
他道:“没有。”
喻淑妍再次确认,觉得的确没什么异样后道:“龚队之前说,学院的保洁只在我们晨读的时候做清洁,现在一回想,那人好像穿得是保洁人员统一的工作服!”
小鹿调整好状态后,对刚才的失态很是不解。
但是师傅说过:‘当你遇到什么不能把控的事的时候,不能慌,等,等到你能认清,等到你能把控,再去直面他。’
于是,小鹿就乖乖的,把之前的悸动,悄悄地藏起来。
他看向他小鱼姐姐,道:“那天我们还看到那个人的袋子有些什么动静。”
喻淑妍星眸一亮,“对,我就觉得这里很可疑!”
也就在这时,手机里传来龚斌的声音,“你俩在那边嘀咕什么?”
喻淑妍惊觉还有一对正在发牢骚的警察在,忙说:“我想起了一个疑点。”
龚斌追问,喻淑妍便将那个小片段简单陈述了一遍。
龚斌当机立断,“我去问一下你们校长。”
喻淑妍也正有此意,学院里有一个不守规矩的,有无特权也就只有秦穹知道。
...
龚斌很快回复了大家。
“这个人有点故事。”
喻淑妍问:“所以这个人有这个特权?”
龚斌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