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漠尘看不下去了,“小冰,你悠着点啊。”
李云冰望向他,甩去一个眼刀子。
于漠尘惊呼:“你不会还没看出来,你家林芸文这两天是因为什么跟你闹脾气的吧?”
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现在早就上课了。
李云冰心头一跳,自知有些理亏,但又想到什么,冷哼一声:“我管那丫头闹不闹脾气。”
于漠尘一脸揶揄,“你还真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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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周。
周一。
喻淑妍第二次与龚斌会面。
地点在校长办。
四人的神色都很凝重。
“又有新的学生失踪了。”龚斌沉声道。
半晌,宽敞的办公室里安静得令人发怵。
喻淑妍的心被狠狠揪紧,但她终是开口:
“这次是?”
“一男一女,尚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同时失踪的,但可以确定失踪的时间相差不远。”龚斌道。
喻淑妍的心顿时拔凉拔凉的。
也就是说,先前的一切猜想都被推翻了!
确定得了大体时间,说明两人并不一定孤僻,不一定没有人缘,换句话说,作案者不一定需要一定的条件,不一定需要时间限制,他可能是有预谋地行凶的,他可能是直面自己的目标而来的,
强大又未知的敌人,一直在暗处蛰伏。
“三七,说说这几天你们摸清的数据。”三七是小队中的一员,梳着中分头,整体普通得恰到好处,放哪儿都不大显眼的那种。
三七道:“这几天我们把学校的相关人员全都排查了一遍,
排除了你们学校的保洁人员和葛恬,剩下的有些嫌疑的人分别是:
他们的任课老师、和他们有冲突的同学、他们的家庭原因以及得罪过的外部力量。”他说完向龚斌望了一眼。
龚斌点头,那名叫三七的成员才继续说:
“原来我们都认为这些都是异常有价值的突破点。可随着我们调查的深入,情况却越来越不理想。
小红|橙|黄大都没有树什么敌,家庭方面除了小黄和家人的关系不大融洽之外,其他人都是家里的宠儿。当然小黄也只是和家人的关系不融洽而已,并没有到很高的程度。
他们都挺安分的,并未招惹道上的人。本来就断了的头绪因为新失踪的学生而更加雪上加霜。”
喻淑妍忍不住出声:“那你们为什么排除我校的保洁人员?还有,像食堂工作人员,讲师等群体为什么没有嫌疑?”
三七诧异地像她看过来,在他眼中,不远处的这个将端木统一校服穿出金缕衣感的女生好看的离谱,妥妥一花瓶。
他是真搞不懂他们头儿怎么会容忍端木的校长给他找这么一个学生内应。
是以,三七压根不想搭理喻淑妍。。
龚斌轻飘飘向三七看了一眼,开口,
“他们并无作案动机,这方面就不要质疑了,我们毕竟是专业的。
而你校的保洁人员之所以排除,是因为他们只在你们晨读的时候打扫校园,当然直到现在并没有人在那个时候出事,且从他们的学生卡记录可知,他们都没有缺勤。”
喻淑妍并没有介意龚斌前面的那句话,先是由衷地感叹了一下“学生卡是个好东西”,之后脑袋里似乎闪过了什么,想抓住,又消失了。
最后她问:“校外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龚斌掀了掀眼帘,好似总是没睡饱。他道:“这倒没有,端木占地面积大,周围也没有什么建筑物。
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让二八他们查一下。”
三七一听这话,登时炸毛了。
他们头儿这是怎么了?
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说什么就是什么?谁不知道端木戒备森严?谁不知道端木有得是暗卫?还让二八去查?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头儿也有这个想法,只是没来得及说。
毕竟俗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端木校内和校外都挺危险的,只不过校内相对来说更甚一点点。
校内危险在身份卡,没有就会暴露;校外就危险在端木的暗卫了。
想来三七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不,这会的三七已经夹着尾巴去找二八了。。
明明是在秦穹的办公室,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明明只是三十出头的年龄,却像个没人要了的糟老头子。
只停留了20多分钟,四个人就分道扬镳、各司其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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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音乐室。
喻初原17岁生日的那一天,全家人收到了一个好消息。
Y国乐坛最高奖项第七次颁布,而喻初原是有史以来年龄最小的天王。
但喻家人并没觉得多稀奇,喻母的祖奶奶还是天后呢。对,那个有史以来年龄最小的天后。。
喻家人嘛,不都这样?
因为名气的原因,学院特地为喻初原安排了一间独立的音乐室。
实验楼顶楼的不大房间里,那几乎占据了一整面墙的落地窗前。
“你,其实可以、去、去我家的。”
出声的是一个身材很结实的男生,一个在这个年代还拥有着古铜色皮肤的男生。
“我也算乐意去你家蹭饭,但我家的家规不允许啊。”喻初原道。
“你、从没、跟、跟我说过你的,家规。”卫萧然道。
喻初原深深闭了闭眼,再睁开,道:“听你说话真是我从小到大最感到捉急的事。”
一听对面的人说的话,卫萧然狠狠捏紧了背后沙包大的拳头,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
“想知道?”喻初原扬眉。
卫萧然这才松手,连点了几下他那不圆的脑袋。
喻初原慢悠悠开口:“喻家家规第一条,不准请保姆。
且不能以任何理由躲避家务、做饭。”
卫萧然神色惊异。
“有点奇怪吧,但我老爸解释这条家规的存在是因为让喻家子女有生活自理能力,所以我老妈不用做家务,而我这个已经被赶出家门了的儿子是一定不能请保姆的。。”
“你们、家房子、那么大,阿姨一个人做、做不完。”
“呵呵。”
“所以我才想找我家小妍蹭。是她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分担分担,再说小妍的厨艺的确比我好一点点。。”
卫萧然:“第、第二条呢?”
喻初原:“想知道?”
卫萧然点了点他那不圆的头。
喻初原慢悠悠道:“不准请保镖。”
卫萧然开始皱眉。
“所以这、就、就是你小时候、总是一身伤的、原因?”
喻初原轻笑,“那个时候你还以为我被欺负了,成天求你叔叔带你军训。
本来还没这么黑的,现在都一黑不复返了。”
卫萧然脸上很合适宜地浮现几丝红晕,当然,脸黑,不大明显。
他刚要继续问,喻初原打断他,“你忘了今天还有任务没完成?”
卫萧然一震,有些惭愧,只好重拾躺在房间后头各式各样乐器身边并不大起眼的贝斯,还一边闷闷道:“那、那你以后一定得、全、全都告诉我。”
“好。”
房间里响起了低低的弦乐,接着是一道好听的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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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放学的时候,喻淑妍收到了紧急集合的指令。
因为早上吩咐二八去查的事竟有了眉目。
但小鹿这回说什么也不肯让他小鱼姐姐把他丢车里。
喻淑妍便大胆子向龚斌申请让小鹿过来旁观,她本来已经准备好一大段说辞阐明小鹿会乖乖的,不会添乱。
可她没想到的是,龚斌问都没问就答应了。
喻淑妍不解,问他。
电话那头打了好几个哈欠,才道:
“共事儿的人,不敢把后背交给同伴怎么行,你是这次行动的一员。”
这时的龚斌声音含糊,“你信不信就算我们中的任何一个叫同伴吃刀片,他们想都不想就会照做?”
喻淑妍语塞了,她不是警察,不知道警察们都经历过多少次与死亡的‘擦肩而过’,但对她一个素未谋面的‘黄毛丫头’如此地步,
她的心绪就难以平复了。像往常一直平静的湖面,被人使劲扔进一块大石头。
她突然问龚斌:“龚队几十岁了?”
那头静了几秒,才悠悠飘来一句:
“我才28。”
“你赶紧麻溜点上路。”说完就挂了。
喻淑妍:欸?刚才那个气氛跑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