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奶奶说,我小时候吵夜,于是在家周围的电线杆上,都能看到奶奶手写“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吵夜郎”的黄纸,到底有没有用,我妈说“没用,总说有用、有用,有个屁用,成天哭哭哭的,烦死了”,于是,两个月的我就被顺势扔在了炕稍,屁股接触火炕的那一刻,哭声瞬间提升了数十分贝。父亲看着一边嚎啕大哭的我,一边火冒三丈的母亲,叹了口气。
要说我小时候有多作,估计肯定不亚于现在的孩子。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生我前父亲是印刷厂的工人,之所以在印刷厂是因为我爷爷曾经被国民党抓去当军医,解放了之后被安排在当地的印刷厂,于是,我大伯、大姑、父亲、老姑,就顺理成章的“接班”。老赵家人脾气倔,二大伯年轻的时候当兵,曾经因为晚上想家,从部队翻墙,徒步八十多里走回家里。又因为在单位值夜班,穿小裤头睡觉,正赶上市里领导视察提前没打招呼,于是大半夜穿裤头的二大伯因为扰他清梦和领导一行人对骂,自然失了工作。父亲也是如此,本事印刷车间工人,因看不惯一同入职的同事提拔后官腔语调,于是自己甘当扫地僧,不干工作光扫地,还美其名曰“无声抵抗”,最终被开回了家,后又跟随大姨夫做起了木材生意。
在这样一个有优良传统的家庭,自然而然的我“倔强无比”。两个月,六斤六两,母乳,我妈没有,牛奶一口不吃,哭闹不止,晚上不睡,折磨的一家人头痛不止。当时我们还和爷爷奶奶住在一个院子,就是旧时的三间房,爷爷奶奶住上屋,我们住下屋,同院的还有二大伯家。二十平方米不到的屋子,全都是我的尿戒子,这边刚洗完,那边又拉了,这顿没吃上,下顿又得准备了,这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后来父亲求奶奶给想想法子,才有了开头的“吵夜郎”的故事,奶奶又求了后街邻居家儿媳妇,她奶水多,每天用罐头瓶匀我家一点,勉强满足了我的口粮。
当然,生活远不止诗和远方,对于父母来说,大米饭远比照片里的天安门来的实在。于是,母亲在我两个月时就出去给人做缝纫活了,又求着大姨,让父亲和当时卖木材的大姨夫合伙做买卖,这样才维持了家的生计。
日子清贫,却也自在。转眼我就三岁了,能跑能跳,只是身高比同龄的矮了不少,归根结底,遗传因素,我爸162cm(对外),我妈161cm,再加上营养不良,吃喝上缺斤少两的我,精准体现了瘦小的体质。当时与我家隔两间的邻居,有一个和我同年的孩子,我4月他2月,但他患有自闭症,在那个医学不发达的时代,大家普遍认为是因为“缺德”导致的,这也让他的父母更加抬不起头来。孩子的世界很纯真,我和就成了他最好的朋友。他很瘦很高,我轻盈矮小,组合起来不咋地,却每天玩的其乐融融。我家铁门前有一个煤棚子,上面用红砖砌起来一米来高,我们俩就偷偷钻煤棚,玩煤球,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