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之圣宫。
“小主子,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你真的要把守护之钥拱手让人?”毕玉凉实在无法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他最最亲爱的小主子——居然为了一个女人不顾自己的使命,要把最最宝贵的守护之钥交给那个卑鄙无耻的梵肆,这让他们四个情何以堪?
“主子,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和阿莫商量一下再作打算,他毕竟是太微宫的使者,知道分寸。”水容容理智地说道。
“主子,舍弃守护之钥可是大罪,宫主不会轻易饶过你的。”水惹郎不无担忧。小主子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但他去受罪他多少有点于心不忍。
坐在一边把玩着长鞭的紫冬却依然态度冷漠:“你们说这些有什么用?纯粹浪费口舌罢了。”
“是啊是啊!”正忙着取出守护之钥的谬言一边笑着一边应和,“还是紫冬最了解我,你们三个都是笨蛋!”从天亮开始他们就在他耳边念叨了,念得他耳朵都快长茧了。他就是想拿守护之钥去救英邪,这件事情有那么不可饶恕吗?就算他跟阿莫商量,阿莫也一定会支持他的。他们一定还不知道,最想让守护之钥离开圣宫的人就是阿莫!嘿嘿!
“小主子!”三人齐叹。
“哇,好了,终于拿出来了!”谬言笑眯眯地看着手上的守护之钥,大呼万岁,“好啦好啦,你们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我一定要救出英,守护之钥算什么,它又不是我的宝贝,能陪我一辈子。”不能怪他不懂事啊,实在是他的小新娘比较重要一些,要是没了英,他一定会哭死的,他死了,一样不能保护守护之钥,对不对?
小心地将守护之钥揣在怀里,他转身面向他们:“你们也不要再劝我了,反正现在守护之钥已经没了,你们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去吧,紫冬、容容、玉凉,你们三个一起私奔好了,惹郎,你去找花姐姐,她还在等你呢。”
四个人的脸色在同一时刻变得铁青。
“干吗?这不正是你们最想干的事情吗?”谬言一脸无辜。
没有人应和他的话。
“好啦,就这么决定了,我现在就去拜西宫找梵肆,随便你们做什么了。”
这回,没有人再挽留他,可能对他彻底地绝望了。
直至他走得没了人影,水惹郎才低叹一声,开口:“你们——怎么说?”
“他想得未免太简单了些。”紫冬冷冷地站起,“终究只是一个没有阅历的小鬼!”
“不要说这些没意义的话,还是想想我们该怎么办吧。”毕玉凉耸了耸肩,说道。
“我说——”水容容沉吟了半晌,“他首先是我们的小主子。”
“容容的这句话我赞成,他首先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小主子,然后才是日之圣宫的守护者。”毕玉凉谄媚地附和,“所以,他有事,我们绝对不能不管,就算他要拿守护之钥去救人,我们也该举双手赞成。”
水惹郎想问题比较实际一些:“主子这次去不一定会救会英邪,梵肆不会那么轻易地就放人。”
“所以,我们有必要做些什么。”低头,紫冬亮了亮手中的鞭子。
“跟我走!”
“你——是你!”英邪看着面前拉住她的人,突生怨气,“都是你把我抓到了这里!”
英刹的眉间写着焦急:“什么都不要说,你快跟我走,等梵肆回来我们就走不了了。”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甩开她,退后了一步,戒备地看着她,不敢相信她的话。她和梵肆不是一伙的吗?她现在想带她去哪里?
“我是要带你出去,离开这个地方,回日之圣宫。”
“你骗我!”
“我没有时间和你解释太多,总之你先跟我离开这个地方。”她再一次拉住了她的手。
但,已经来不及了,她们的争执惊动了在外守卫的人,是梵肆的心腹桐,和英刹一样,桐是拥有灵力的精怪。
“英刹,是你?你不是被王囚禁了?”看到寝宫的人,桐怔了一下,“你想做什么?你要带她走?”
英刹未置一辞,出手就攻向了桐。
桐皱眉了:“想从我的看守下带走人吗?英刹,你怎么变得这么天真了?”
“容容,没想到还有人抢在我们的前头呢。这下子,我们的胜算好像又大了一点点。”
“你少油腔滑调的了,速战速决。”
突然现身的两人让英邪惊喜地睁大了眼睛:“水姐姐,玉凉哥哥,是你们!”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能闯入王的寝宫!”桐又惊又怒,守卫寝宫的人皆是妖一族的强者,他们怎么可能冲破重围,进入寝宫?
“什么人?当然是不一般的人了!”毕玉凉懒懒地回答他。事实上,和外面那帮家伙的一战已经令他很疲累了,之前和惹郎他们计划好,由惹郎和紫冬应付外面那些麻烦,他和容容则看准机会到寝宫救人,为了保证计划万无一失,他们甚至到太微宫搬来了一向和他们的小主子狼狈为奸的阿莫,让他在外面接应,顺便在他们有困难的时候帮助他们。
“玉凉,不要废话,带英邪离开。”
“好!”见心上人开口,毕玉凉立刻恢复精神,挥了挥手中的长剑,准备应战。
一旁,英刹也同时地出招攻向了桐,这时,又有一批守卫闯进了寝宫,看来,一场血战难以避免……
“守护之钥我拿来了,英呢?我要见到她。”摸出守护之钥,谬言吊儿郎当地把它放到梵肆的面前,晃了晃。
“先把守护之钥给我,否则,你就别想见到她。”梵肆笑得好不和善。
“不行啊,要是你耍无赖怎么办?”谬言不无担忧地皱起了眉头,将手缩了回去。
梵肆阴沉地一笑:“总之,不把守护之钥给我,你就别想见到她,你自己考虑吧。”
唉,这场交易他真是吃亏,明明知道就算交出守护之钥他还是有可能不放人,但——为了那万分之一的几率,他也要试一下呢,如果能和平解决问题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如果不能,唉——他又是无奈地一声长叹——他真的不想和这座宫殿和这宫殿的主人过不去呢。
情势所逼,他不得不乖乖地把守护之钥交了出去,梵肆使了个眼色,命身后侍卫接过。
“好了吧?守护之钥到你手上了,可以放人了吗?”谬言很礼貌地问道。
“你要的——是英邪吗?”
“你是在明知故问吗?”谬言的眼睛亮闪闪的。
“我想我必须告诉你一些事情。”梵肆往前走了一步,神情很是危险。
谬言很恭敬地讨教:“什么事情?”
“英邪是我的女人,早在十多年前她就是我的,所以,任何一个敢她主意的人,下场只有一个。”他笑得好美,“那就是——死。”
“哈,原来你连我都没打算放过呢,我真是太天真了,自己送上门来被你杀。”谬言自嘲着,却没有一点点害怕的意思。伸出一根手指指了下跟在他身后的一个手下,他笑得很无害地问道,“你打算靠他摆平我吗?”如果是那样的话,他未免就太不给他面子了呢!
“觉得他一个太少的话,我会多叫些人来陪你玩。”他轻轻地拍了拍手,立刻地,就有十几个人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谬言一下子瞪大了眼:“不是吧,你是要以多欺少吗?”
“如何?看不过去了?”
“不是啊。”他一本正经地摇了下头,“我只是觉得这样子才能更加突显我英雄救美的光辉业绩呢,尽管再多叫些人好了,等我将他们都打败了,英一定会感动得掉眼泪的!”
“不知轻重的小鬼,只能逞口舌之快!”梵肆冷哼。
“小鬼?”谬言嘿嘿地笑了,“说出这两个字的你应该觉得气虚呢,没用的人类,短短几十年的生命,对我来说,才是不折不扣的小鬼!可怜哦!”说罢,他竟还孩子气地刮了下自己的脸。
阴下脸,梵肆给手下下了命令:“动手!”
“哇,好久不锻炼筋骨了,今天可以大大地干一场了呢!”他正雀跃着,但马上他所有的笑容都垮了下来——因为强烈的挫败感。
“言!”
咦,他眨眨眼,好熟悉的呼唤?
他怔了怔,恍然大悟:英!
“英!”他一下子接住了向他奔来的人儿,惊喜地看到平安无虞的她,“你怎么来了?我正要来救你呢!”
英邪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不肯放开:“是水哥哥他们!是他们救了我!”
啊?谬言愣愣地看向随后出现的人,须臾,极其不爽地哇哇叫开了:“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子?我已经计划好了要救英,你们怎么可以抢我的功劳?你们太可恶了!我讨厌你们!惹郎、容容、毕玉凉、紫冬,还有你,阿莫,还有你,莫名其妙的女人,你们都讨厌!”
“我说过了吧,他不会领情的。”一身黑衣的阿莫挂着招牌笑容,对其他五人说道。
身为手下的四人齐齐一叹:没良心的小主子哦!
英刹则别过了脸,不去理会他无理的怪叫。
“言,你怎么了?为什么怪水哥哥他们?他们救了我呀!”英邪不解地看着他。
“谁要他们多管闲事了?我已经打算亲自把你救出去了,你是我的新娘呀,当然应该由我来救你。”
“看来,是我想得不够周到,竟然让人混进了拜西宫。”看到自己的计划失败,梵肆狠狠地笑了笑。
谬言这才又重新注意到他,心情不好的他正好拿他开火:“都是你,安排的什么烂计划,这么轻易就让人把英救了去,让我做了这么多的无用功!你要赔偿我的损失!”
啥?听到他抱怨的话,毕玉凉差点跌倒,真是他们特立独行的小主子啊!服了!
他不说不要紧,他这一开口,更是激起了梵肆内心的怒火,他一声令下,立刻,他的手下齐齐出手,攻向了谬言。
“哇,这样也来!”谬言乍舌,慌忙地把英邪推到一边,一个人迎战,边回手边对作壁上观的一群人叫道,“你们傻啦?还不快来帮我?你们可爱的小主子我快要香消玉殒啦!”
“你不是想表现一番吗?现在正是好机会。”紫冬不冷不热地反将他一军。
“可恶,就知道你们没心没肺!”手忙脚乱地闪避着,他干脆一个闪身,躲到了阿莫的身后,嚷嚷,“谁都可以不管我,但你不可以,不然的话我就跟你翻脸哦!”
阿莫微笑:“言,不就是一些小角色吗?你一个人能应付的。”没有帮他的打算。为了他,他已经很奔波了,要他出手,懒。
“可是很累啊!”而他又天生怕累,“哇哇,小心,刀砍来啦!”
身形一闪,阿莫带着他闪过了,俊美的脸上依然是淡然的微笑:“不想这么累的话,自己去跟梵肆说,让他饶了你。”
“开玩笑!我才不要和他说话,他那么讨厌!”而且,让他饶了他?他不是太没有面子了嘛!
“那我也没办法啊。”轻叹。好假。
可恶可恶!一个比一个可恶!谬言左跳跳,右跳跳,恨得咬牙切齿。
“水姐姐,你们不要帮言吗?”英邪轻轻扯了下水容容的袖子,问道。
她莞尔:“放心吧,如果小主子撑不过的话,我们会帮他的。”不过,看他现在应付得游刃有余的样子,应该没有他们出手的余地。
虽然是这么说,英邪还是担心着,因为,不管她怎么看,言都没有用心在应付,如果他一不小心受了伤,那就不好了。他总是令人担心的呢,她有心想帮他,却无奈能力低微,真要去帮的话,只会成为他的累赘罢了。
“住手!住手!”谬言实在受不了了,连忙大声喊道。
可是,没有一个人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