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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天时不对,地利不对,人也不和。

小念一个人,躺在床上正无声纠结着,抱着她的小巴狗玩偶望着天花板,突然听见有人敲门。就纳闷这个时候在匈牙利谁会来找她,她想不会是那个简阳又来了吧,就飞奔着去开门,开门发现居然是乐冉欣,小念看到她的脸上有泪痕,妆也花了。小念想,“不会又是来摊牌的吧?刚刚简阳已经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了,再加上这个乐冉欣师姐,能不能让我的大学生活稍微平静点啊!”小念在心里哀嚎。

“我负责今年预科新生接待的,所以我有你的地址。打扰了。”乐冉欣说。表情看不出什么。

“哦,哦。没事,没事。进来,乐师姐。”小念说。并且查看了乐师姐是不是随身携带个凶器什么的,别她初到贵宝地,再来个情杀案件,就真的对不起老母亲了。

等乐冉欣坐下,小念去给她倒了水,小念想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

“其实我刚刚一直跟在你们后面的。”乐冉欣说。

这句话让小念大吃一惊。也突然后怕了一下,顿觉自己的自我保护能力真的需要提升了。

“我也没想到我会去跟踪你们。本来是给简阳送东西,他妈妈把东西寄到我这了,我鬼使神差的,就跟踪了你们。”

小念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低着头。

“我和简阳从小学开始就是同学,一直是同学,我们小时候关系特别好,我们的父母们甚至还给我们定了娃娃亲。大人们虽然是玩笑话,但是我从小就认定,我会是他的新娘。简阳妈妈有事也多是联系我。总是一口一个儿媳妇,儿媳妇的叫着。”

“嗯,是的,看得出,你很照顾简师兄。”小念说。

“我难以想象,会不嫁给他。”乐冉欣有些哽咽。小念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想起了老妈那些姐妹们跟老妈哭诉时,老妈都是说喝点酒,喝完酒,哭一场就没事了。于是。

“乐师姐,你哭吧,哭出来心里会好一点。”小念诚恳的说。

“你是不是认为我就输给你了。”乐冉欣突然调高了声调,带着哭腔。

“不是,不是,我是谁,我刚到布达佩斯,谁都不认识。”小念慌忙解释,她想活着,不想被掐死。

“是啊,我和简阳认识15年了。我真的很喜欢他。但是我却从不是他女朋友中的任何一个。你以为你是他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吗?”乐冉欣说,泪珠大颗大颗的落下,哭也那么漂亮。

“我也觉得,简师兄这么优秀的男生,肯定也是女朋友很多的,我觉得他可能身边都是玫瑰百合,碰到我这么一朵小黄花,可能觉得有趣吧。”小念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乐冉欣听完这个话,觉得也似乎有点道理,她看了看眼前这个头发乱糟糟,穿着恶俗粉色睡裙的小女孩,也想着是不是太紧张了。但又再仔细看了下小念,小念的眼睛很大很亮,黑眼珠晶晶亮,皮肤雪白,又有小女孩特有的娇憨,心里难免又吃了一紧。眼泪就又落了下来。

“我真的很喜欢简阳,喜欢他10几年了。我真的喜欢他。小念,我看到他跟你表白了,但你们才刚刚认识几天,你了解他吗?他又了解你吗?我了解他的一切,为了他,我放弃国内的名牌大学,跟着他来到布达佩斯。我付出了这么多,我父母也默认我会嫁给他,他父母也非常喜欢我。我们两个在一起,是最合适的。”乐冉欣哽咽的说。她的泪水更多了。

小念看到乐冉欣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个头变得两个大,只能不断的给乐冉欣递纸巾,小念不知道该怎么关掉乐冉欣眼泪的水龙头。小念觉得乐师姐真的是爱惨了简阳,为什么简阳不好好珍惜眼前这么漂亮,这么深爱他的女孩呢?反而来招惹她这个本不相干的陌生人。小念想到陌生人这三个字,又想到刚刚楼下,眼睛里似有烟火的少年,对她说喜欢她,她有一刹那恍惚。

“小念,我也是怕你最后会伤心,你还不到20岁,又能跟谁相爱一生一世,简阳可以一直喜欢你,喜欢一辈子吗?或是你可以一直喜欢他吗?你会遇见更好的。但我爱了他10几年了,这份感情我真的割舍不了。”乐冉欣诚恳的说。握住了小念的手。

小念的手仿佛放在火炉里,抽出来不合适,不抽出来又浑身难受。但乐冉欣这话不假,谁又能一直相爱呢?也许自己是对简阳有好感,但是爱吗?她不敢说。而简阳呢?他敢说爱吗?什么叫做爱?她爱妈妈,妈妈也爱她。但是她不敢说爱简阳,有些心动倒是真的。

为了这一点点心动伤害眼前这个坦白说爱的女孩子,会不会太残酷了。小念默默地做了决定,说:“乐师姐。简师兄确实跟我提过对我有好感,我并没有任何表态,毕竟认识时间太短了。我知道怎么做。你放心。我也希望你能跟简师兄早点修成正果。”小念回握乐冉欣的手,然后不着边际的收回手。

其实这也是乐冉欣想要的结果,她笃定刘小念并没有真的有多爱多喜欢简阳,是动心肯定是有的,但又能有多深。来这一趟,一是告诉她有她乐冉欣这么个强劲的情敌,并且已经搞定了双方的父母。二是告诉小女孩感情没有永恒的,好的还在后面,别太着急。一定要趁着时间尚早彻底掐掉这个初到布达佩斯的新晋情敌。

“能不能别告诉简阳我来找过你。我怕...”乐冉欣说。就又有泪珠落了下来。

“嗯嗯,你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说。”小念说。她知道乐冉欣肯定是怕简阳知道不高兴。

但其实即使乐冉欣不说,小念也不会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来布达佩斯不是来谈恋爱的,是为了上学,为了观赏欧洲大陆美好人文风情的,不谈感情确实一身轻,不管怎么说乐冉欣来这次坚定了小念拒绝简阳的决心。

乐冉欣得到小念的保证,带着哭肿的眼睛走了,临走还抱了抱小念,说谢谢她。乐冉欣走后,小念一屁股坐在床上,脑海里是乐冉欣哭肿的眼睛,但简阳的脸一下子涌进了她的脑海,说别躲着我的简阳,唱《Moon river》的简阳,想吻她的简阳,还有那个额头的吻,仿佛现在还在灼烧着,灼烧着小念的额头,灼烧着小念的心,四肢,都瘫软在床上。

小念盖过被子,蒙住头,却发现自己居然有一滴泪滴落在脸颊上,小念惊讶,却也没有过于悲伤,只告诉自己,天时不对,地利不对,人也不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乐冉欣走出小念家门,擦干眼泪,看看天上的月亮和星星,她也讨厌这样的自己,她知道爱一个人,是该让对方快乐。但看着他爱别人,给别人以温情,给别人以热爱,给别人以关注,她受不了,她爱他,他能不爱她,但至少也不能爱别人。乐冉欣给简阳发短信:“简阳,阿姨把东西寄给我了,你是今天晚上来取,还是明天来取呢?”

“明天。”简阳回复。

“好,我明天在家里等你。”乐冉欣的短信。简阳没有回复。乐冉欣和简阳在高二前一直关系很好,两个人从小学高中一直以来也是学校里面出名的金童玉女,虽然二人没有早恋,但二人一样的品学兼优,一样的才华横溢,就该是最般配的。但自从上了高二开始,乐冉欣明显感觉到简阳在疏远她,但也没有现在这么糟糕。

白天在布达皇宫时,简阳接到他妈妈的电话,询问他是不是喜欢哪个女孩了,让他对乐冉欣好一点,说别辜负人家女孩陪他来布达佩斯的心意。简阳这两年跟他母亲的关系越来越差,一言不合就会吵架,因为这件事,又吵了一架。所以小念才会看到简阳有些凶狠的很生气的跟乐冉欣说话,当时是在询问是不是乐冉欣告诉他妈妈的,而她也是解释她是开玩笑的说的,但简阳因为这件事对她更加厌烦。简阳当时的表情,乐冉欣永远忘不了,冷酷的,愤怒的,甚至是厌恶的。乐冉欣不知道他们怎么了?为什么?

第二天一早,简阳不得不去乐冉欣家去取东西,敲了敲门,等了一会没人应,又敲了敲门,还是没人应。

“在家吗?”简阳发短信。没有回复。简阳又敲了敲门,没人应,他刚要走,这时候乐冉欣来开门了,一打开门,她就瘫倒在简阳身上。

“对不起,我发烧了,所以开门晚了。”乐冉欣有气无力的说。简阳把乐冉欣扶到房间里,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实挺烫的。

“量体温了吗?”简阳虽然因为一些事对乐冉欣有了不好的印象,但毕竟也认识这么久,说到底也是为了他来到布达佩斯这个地方,生病了,还是要照顾一下。

“量了。39度。”乐冉欣说,无力的靠在沙发上。

“吃药了吗?简阳说。

“没有药了。”乐冉欣说。

“我去取一下,我家里还有。”简阳说,然后就要走。

“简阳,不要走,简阳,我求你别走,别走。”乐冉欣一把抓住简阳的手,然后抱住简阳的腰。乐冉欣的泪珠又不断的涌出来,接着说:“求你,如果我做错了什么,能不能原谅我,能不能别对我这么冷淡,我以后再不跟阿姨说什么了。求你,别生气了。在这个地方我只认识你,我只认识你,求你,别生气了。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能不能别这么对我。”乐冉欣因为生病浑身滚烫,虚弱无力,簌簌的泪珠的划过她的脸。

她这样也吓着了简阳,一直以来她都是优雅有分寸,从没有这么失态过。简阳想来可能是昨天在布达皇宫说的那番话真的伤害到了她,不想她以前做的那些事,确实她为他也付出了很多,想到这心就软了一半,也原谅了她一半。

扶起乐冉欣,说:“我不是要走,你生病得吃药,你先回床上躺着,我去给你拿药。”乐冉欣见简阳对她态度好了很多,也不死死拽着他了,就让简阳去取药了。

乐冉欣当时特意租了距离简阳家很近的公寓,就是为了能跟他一起上下学,但最终一起上下学的次数也是很少,简阳一般都是躲着她。简阳就把药取过来后,又给她煮了面,看她吃完了药就走了。

乐冉欣知道留是留不住他的,但是两人的关系确实缓和了一些,那她这次生病就没有白白生病,她想着这病生的这么巧,一定是连老天都被她感动了。确实乐冉欣从小念那边回到家就开始发烧,确实生病了,因为这次生病,简阳对她确实态度好了一些,在她看来就是前进了一大步了。

小念并不知道乐冉欣病了。她选择不去想那些事,正好赵阿姨说要开学了,要带小念去她在布达佩斯郊区的商店玩,也让小念顺便看看田园风光。小念就让自己开开心心的,无牵无挂的出去好好玩玩。赵阿姨一家带着小念钓鱼,烤肉,小念还钓上来一条大鲤鱼,玩的不亦乐乎。

小念很开心在异国他乡还有这样一个亲人阿姨,可以去相聚。她晚上回到家里,赶紧去找手机,怕妈妈打电话会收不到,后来一想如果找不到她,肯定会给赵阿姨打电话的,也就放心了一半,打开手机却看到10个未接电话,接着就是一条接着一条的短信映入眼帘,都是简阳的。

“吃早饭了吗?我带你去吃那家本地汉堡店吧?就算是个brunch吧。:-D”

“是还没起来吗?”

“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昨天我说的话,你生气了吗?”

“你不要多想,我们可以只是朋友。”

“小念,别不回我信息。”

“我担心你。”

“你应该是不在家,如果你回来了,我就在楼下。”小念赶紧跑到阳台向下望,果然看到他站在那也在向上看。简阳对她挥挥手,小念也挥挥手。

他的短信和电话,让小念的心更加疲惫,她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去面对那么复杂的关系,她处理不了,她不行,她不能再让简阳一直存在着幻想,她不想跟乐冉欣再有那样的对话,她要拒绝他。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简阳的电话打来了,小念接了。

“你回来了。出去玩了是吧。”简阳说。

“嗯。”小念说。

“你好好休息吧。”简阳说。

“简师兄。”小念说。

“嗯。你说。”简阳说。

“我大学不打算谈恋爱,谢谢你对我的关心,谢谢你,我们做朋友好吗?”小念说。

简阳沉默。

“我们才认识,我们先好好的做朋友,好吗?简师兄。”小念又怕伤害了他。

“嗯,好的。我们是好朋友。你好好休息。”简阳有些沮丧。

“好的,简师兄,你也好好休息,回去吧。”小念说。

“好,再见。”简阳说。

“嗯,再见,”小念说。

两人挂断了电话,小念看到简阳站在楼下好久,也不再看向她的方向,只是站着,小念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敢下去,她也不敢再发短信或打电话。就这样躲着,看着简阳,等简阳走了,小念坐在床上许久,思绪翻飞,也过了许久她去才草草洗了个澡,去睡觉了。

小念玩了一天很累,躺下就睡着了,梦里面在钓鱼,哎,有鱼上钩,却怎么也拉不上来,突然有人帮他一起拉,那人竟是简阳,两人合力把鱼拉上了岸,居然是一条美人鱼,那美人鱼的脸竟是乐冉欣的脸。小念被这个梦惊醒了,坐起来打开台灯,害怕的睡不着了,看看手机是凌晨4点,国内应该是下午,就给妈妈打了电话,没人接,就索性起来把灯都打开,看书等天亮,等天蒙蒙亮的时候,小念又犯困了,天也正好亮了,她也不那么害怕了,就窝在被窝了继续睡了。这次她睡的很好,没有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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