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和你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陆三七指了指地上的夜枭:“你杀了他。”
“不错。”像猫的女子点点头:“你叫我猫就成了,我看不惯夜枭很久了,早就想杀了他,只不过之前还没有动手罢了。这次执行任务,是个好机会。”
猫和夜枭这种人,早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情谊,他们的人,可以自相残杀,只要有相应的武功,便可以解决对方,如果这世上,还真有这么一个地方,那真是太可怕了。
“好了,现在这个任务,是我的了。”猫嘻嘻笑道:“我先玩儿谁好呢。”
“你谁都玩不了。”门外传来一个冷静坚决的声音,只见陈鸣川缓步走进门来,他手上还拿着两包药材。
陆三七笑道:“狗子,你可算是回来了,要是再不回来,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对付这个人了。”
“你们还真是鹣鲽情深,可你别忘了,你的小娘子还在我的手上。”
猫冷冷道:“只要我动一动爪子,她就得死。”
“那你得试试,是你的爪子快,还是我的枪快。”
陆三七将突击步枪往上一抬,对准了猫的心脏处。理论上,就算是给猫的心脏来上一枪,她勾爪的惯性,也足以切断了陆三七的大动脉,然后直接要了陆三七的命。
可是拿着火器唬一唬人这种事,陆三七一向是很乐意做得。
果不其然,猫犹豫了,杀人者定然不想被别人杀死,何况前有陆三七,后有陈鸣川。
猫突然发现自己上当了,她把自己陷入了一个前后两难的境地之中。
“我还可以走。”猫突然想到了这一点,可当她说出来的时候,便发现陆三七笑得像是一只小狐狸。
“确实,你可以走,我也想让你走,你回去之后,大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因此死得人是夜枭,任务失败的人也是夜枭,可不是你。”陆三七帮着她点破了这一点。
猫神色一喜:“不错,任务失败的是夜枭。”
她突然后空翻了两下,直接翻出了窗户,在浓雾之中藏匿了身形。
直到此刻,陈鸣川才松弛了下来,天知道他刚才有多紧张,现在看到陆三七没事,才有了一丝笑意。
“狗子,咱们赶紧熬上药吧,这儿已经被盯上了,还不知道这伙人什么时候来呢。”
陆三七接过了药材包,从后堂搜寻了一个炉子,便将药材煎上了。
陈鸣川还拿了一瓶碧色的药膏,给祁长生抹在了手腕脚腕上。
如此忙碌了一夜,天刚蒙蒙白的时候,陆三七将药汁给祁长生灌了下去,两人就在地上打了一个地铺,睡了一觉。
一声鸡啼,扰了二人清梦,陆三七迷迷蒙蒙翻了个身,狗男人却已经苏醒了,还将外袍盖在了她身上。
经过了一夜的休憩,祁长生的高烧退了,也能感觉到疼痛了,可见已经是缓过来了。
中午时分,祁长生也自噩梦之中醒了过来,他原本就苍白的脸,瞧着更加苍白了。
陆三七心中暗叹了一声,当真是颜值就是正义,这货一病,病得就像是一个病美人一样,真是我见犹怜。
“小乖去哪儿了?”祁长生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他的蛇。
“祁兄,昨日我们进入地牢,并未看到小乖。”陈鸣川叹息一声道:“不过小乖乃是蛇中的宝蛇,那些人必定是将其妥善收拢起来。”
祁长生神色一黯,又瞧着陆三七道:“是我拖累你们了,云老先生恐怕也危险了。”
“云老头儿?”陆三七一下子就打起精神来:“他怎么了?他也受伤了?”
“我不知道,当时我们被那群人擒住,便分散拉开。”
祁长生似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云老先生当时替我中了一刀,再之后,我疲于应付那些人,便被抓住了。”
陆三七心中暗叹,云老头儿到了这个岁数,知道了自己还有个儿子,而那些人又差点儿伤了他的儿子,他肯定要豁出自己的老命去,巴不得把那些人全杀了才好。
“你在想什么?”祁长生似是瞧出了陆三七的神色不对。
“祁长生,这事儿本来应该是云老头儿告诉你的,可现在云老头儿生死未卜……”陆三七绞着手指:“按照云老头儿的说法,他是你的爹爹?”
“啊?”祁长生一脸震惊,他嘴巴微微翕张着,良久方道:“陆三七,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听我娘说过,我爹生得十分俊美,虽然我瞧不见云老头儿,不过听这声音,他应该和俊美两个字沾不上边儿吧?”
这倒是真的,云老头儿被折磨了那么些年,苍老的程度远比其他人更甚,也难怪祁长生对颜值有所质疑。
陆三七一时语塞,她现在又不能拿出证据来证明这一切。
“如此说来,他之前多次援护我,也是因为他自认为是我的父亲?”
祁长生苦笑道:“此事还没有定准,我也拿不准,不如等我好了,给我娘亲修书一封,看看她怎么说。”
要真让祁红药知道了这事儿,以祁红药的脾气,只怕根本就不会承认云老头儿的身份。
但这也是祁长生的决定,陆三七说不得什么,只好点点头道:“你说得也是,那就等以后再说吧。”
天已经大亮,尽管还没有弄清楚,北安城究竟如何,可日头的温暖,倒是驱散了几人心中的些许阴霾,仿佛白日里,有些事情便不会发生一般。
只是城中却散发下了告示,说是有几个狂徒,趁着夜色带走了暗牢之中的重犯,榜文和告示之上,赫然便是陆三七三人的模样。
这让他们三人出门,可说是举步维艰,几个月前,朝廷下发的告示上,就有陆三七和陈鸣川,现在人人都知道,叛贼进了北安城,甚至还带走了重犯,可说是人人自危。
百姓不曾了解过他们,只道他们是穷凶极恶的匪徒,巴不得朝廷将他们尽快抓住。
而此刻,陆三七捏着药材包若有所思:“狗子,昨天那么晚了,你从哪儿弄来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