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玄擎起臂膀,将抚阳郡主往前一丢,便将抚阳郡主推出人群之外,他神色一松,没有了负担,掌力便似是瀚海狂澜一般,直接将重女子击退。
却就在此刻,上官玄感觉自己心口处一凉,剑尖从后心处穿过了他的胸膛。
他颤抖着回过头去,只见柳小九冷然瞧着他,眼神里头冷得就像是冰一样。
“呵呵,小妹干得好,这等狗男人,原本就应该早些死了才是。”素衣女子拊掌而笑。
陈鸣川却欺身上前,对着这女子就是一掌,这一掌来向极其诡异,可偏偏就落在这女子的天灵之上。
一瞬间,女子就软倒在地,七窍流血而死。素衣女子一时失了头领,有些六神无主。
陈鸣川扶着上官玄的胳膊,领着陆三七和抚阳郡主穿过众人,匆匆赶到了后门外。
此刻前门围堵的人,有不少已经赶到了后门。
“滚出去,滚出我们的府衙!”
“就是,要不是你们,我们也不会中毒。”
这些人纷纷叫骂着,何掌柜在里头跳脚得最厉害。
“我看那些毒不仅毒坏了你们的身体,还毒坏了你们的脑袋!”陆三七也不客气,使劲儿回骂着。
“丫头,快上车!”云三不知从哪儿搞来了一辆马车,就连祁长生也坐在车上,他摸着小乖的脑袋:“先走再说!”
这些百姓嘴上骂着,可一时间也不敢动手。几人挤开众人,先抢上了马车。
马车在空荡的街市上飞奔而去,此刻的城门处,还有不少上官玄的手下,他们已经得知了城中出事,因此前来护卫。
“此刻两湖城的百姓只怕要动手了,你们赶紧撤到余江镇去,我们要上京城一趟。”
陈鸣川赶紧吩咐道:“将能拿到的粮草辎重全数拿走,但要以保全性命为要。”
众人虽得知上官玄受了重伤,心中愤恨,但他们知道军令如山,领命之后,各自行事去了。
而马车也穿过两湖城大门,来到了城外,卷起一股子尘烟。
“咱们要去什么地方?”抚阳郡主心中暗暗懊悔起来,她委实没有想到,情势竟会如此急转直下,若是早知如此,她倒是宁可不来。
陆三七却已经将上官玄的外襟剥开,瞧着伤口处发了愣,这一处伤口看着虽重,但却是从肋骨夹缝之中刺过来,还偏了三寸,并未穿心而过。
云老头儿在外头驾着马车:“咱们现在必须马上去京城,你们坐稳了,上官小将军怎么样了?”
“没事,我这儿有伤药。”陆三七应了一声。
抚阳郡主有些着恼:“那姓柳的女子,下手着实毒辣,竟然如此负了咱们的真心。”
陆三七抬眼望了陈鸣川一眼,后者瞧见这伤口,也似有了几分疑虑,当时的情形之下,若是柳小九真想要了上官玄的性命,那这剑绝对不会偏移这么多。
马车一路不停,傍晚时分,已经到了两湖城北边的崤山镇,过了这镇甸,才算是离开了湖广两道。上官玄的伤口却必须尽早处理,众人也只好先歇在此处。
镇上只有一个客栈,平时也没有什么生意,今天陡然来了一帮人,那客栈掌柜的也不知道众人究竟是何人,开门迎客,自然是热情周到。
这一晚睡得并不踏实,上官玄的伤口有些发炎了,陆三七只好将众人全都赶了出去,只留下了陈鸣川一人。
她花了上百积分,在系统之中换了一个医疗包,还有一堆止疼药消炎药,这可都是下了血本了。
陆三七又是消毒,又是上药,最后缠了绷带,忙活了大半夜,天明时分,她迷迷蒙蒙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盖好了被子。
而狗男人就趴在桌上,守着上官玄,到现在还勉强撑着眼皮子。
“狗子,你上床睡一会儿吧,我来看着就是。”陆三七赶紧起身,走了过去。
陈鸣川温和一笑:“不能停了,朱华观的人步步为营,必定能算到咱们会走这一程,咱们必须得比她们的消息快。”
这话倒是真的,陆三七摸了摸上官玄的脑袋,已经不烫了,脸色也好了些许,她下楼问掌柜的要了些浓稠米粥,只将上头的米油喂给上官玄。
待众人下了楼,却听到一声马嘶,云三一拍脑袋:“不好。”
他一来到外头,便见马匹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这马也中毒了,昨日又用尽了力气。”云三查验一番:“今日才不行了。”
“掌柜的,这镇上还有马么?”陆三七赶紧回头去问。
掌柜的只好摊开手:“哎呀姑娘,你看看咱们镇,都已经穷成这样了,哪里还有马匹?”
“过了崤山,在兰川之中,有一个马场,我们先翻了这山,再去那马场买两匹马就是。”
陈鸣川仿佛又回到了身在行伍之时,他买了一个小小的推车,将上官玄放在车上,由他和云三两人推着车,而陆三七拿着匕首在前头开道。
崤山山势复杂,一路上都是荆棘衰草,路越发难行。走到正午时分,抚阳郡主突然顿住了脚步:“不成,我走不了了,我脚疼。”
陆三七回眸:“郡主我劝你一句,上官将军现在受了伤,你说什么都没有人心疼你,你若是不想走,就留在这儿。”
“你……”抚阳郡主委屈地咬着唇:“可我就是脚疼嘛!我走不动了!”
“好啊,那你就等着朱华观的人来吧。”
陆三七心头有气,狠狠地将匕首往旁边一划,又斩断了一片荆棘。
上官玄却在此刻低低呓语一声,他居然凭着强大的意志力,苏醒了过来。
他微微眯着眼睛,显然此刻身体还是十分难受,可他勉强喘息了一声:“太子,陆姑娘,我们此刻到什么地方了。”
“这是崤山。”陈鸣川缓声道:“上官兄,你再睡一会儿吧,等过了崤山,我就能去兰川马场买几匹好马。”
“兰川马场?”上官玄嘴角蓄着一丝苦笑:“那马场的人,可不好说话。”
“无妨,大不了就先抢了来。”
陈鸣川眼神之中满是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