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味儿好像是什么东西烂了臭了,陆三七嗅了嗅,顺着那味道找了过去。
就在被褥和墙皮的连接处,她看到了零星的血迹,再往深处看,竟然藏着一根断了的手指,已经开始腐烂了。
断指处的肉都是晦暗无色的,这说明时间很久了,难怪散发着难言的恶臭。
“这是个黑店啊……”陆三七吸了一口凉气,看这根断指,应该是个男人的。
她大脑飞速地转动起来,现在这镇甸是不是太平镇还不好说呢,说不准那车夫一开始就把她们拉到了一个土匪窝子里头。
李小兰她们,那可都是妇孺之辈,一辈子可能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要是不快点将她们找回来,恐怕是要出事的。
外头已经黑了,白天热闹的太平镇,到了晚上,竟变得悄无声息,就连一个人影子都看不见。
而陆三七却已经藏在了门后,这些人要真是些土匪,晚上必然会抢先动作,要怪就怪他们自己往枪口上撞吧。
果不其然,一个人影晃了过来,先敲了敲门:“客官,要不要吃得?”
这种土匪,对付人的手段只有两种,要么是用吹得迷烟,要么是把迷药下在吃食里头。
倒不如给这些人一个机会,到时候让他们放松警惕,再将他们一网打尽,陆三七朝着门外道:“有什么好吃的都端上来吧。”
她坐到了桌子旁边,很快,小二就端上了几碟子菜。
这地方还能吃上红烧肉呢,这味道不错,可里头隐隐夹杂着古怪的气味儿。
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云老头儿教出来的,这点劣质迷药根本就是小意思。
旁边的小二一直不肯走,看这样子,似乎是要等着陆三七吃下去才放心。
“你出去吧,我慢慢吃。”
陆三七有意无意地放下了筷子。
果不其然,那小二有些莫名的紧张,但他还是赔笑道:“客官有所不知,掌柜的怕菜不合您胃口,让我等您吃了……”“行吧。”
陆三七当着这小二的面,夹起了一筷子素菜,放到了嘴里嚼了嚼,咽了下去。
之前中了迷药,那也是云三下得才有用,现在这点算得了什么。
小二的头上冒起了油亮油亮的汗珠,看这样子,他是怕极了陆三七吃了没反应。
不多时陆三七就打了一个哈欠:“怎么这么困,我先睡会儿,你赶紧出去吧。”
说着她就起身,往床那边走。
小二不仅不退,反而还跟了上来。
陆三七身体一轻,直接摔在了前头,那小二当即拿出了一捆牛筋绳儿,想要将陆三七捆住。
却不想陆三七反身双脚一蹬,两手卡在小二的拇指处,往后一掰,眼看着小二要叫出来了,她将绳子反手勒在了小二的脖子上,恶狠狠道:“你敢叫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小二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赶紧点了点头。
陆三七扼住他的脖子往地上一按,膝盖顶在他的脊椎上:“说,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你们把我的人藏在哪儿了?”
“我……我……”
看这样子,小二是要临时编谎话呢,陆三七笑得都有些狰狞了:“你不说也不要紧,大不了我杀了你再找别人问。”
说着她手里的匕首就要落下来。
“我说!我说!这是山石头,在野猪岭的东边,太平镇的南边,原先是个村子。”
“既然是村子,为什么又变成了土匪窝?”
匕首在小二的脖子上蹭来蹭去,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扎下去了。
“这些年日子不好过,有一回来了个要去太平镇的富商,他走错路来到了山石头,当时村里人连饭都吃不上,就……就……”
陆三七也算是明白了,这些人谋财害命尝到了甜头,索性将整个村子改成了杀人越货的地方,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你们把李小兰她们藏在什么地方了?”
陆三七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这些人最一开始或许还值得稍微同情,但现在已经形成了一整条的产业链,根本就不值得人有半点怜悯之心。
“藏在下面的地窖里头,我们没咋动手,这样姿色的女人越来越不好找了,本来是留着引人来得。”
小二垂头丧气,把一切都抖露出来。山石头为了招徕人,不仅和一些车夫暗中勾结,还找了一些女子,专门就为了引着一些贪图美色的男人过来。
而李小兰她们,就是被看上了。
“还算你乖巧,知道要命。”
陆三七咔嚓两下,就把小二的膀子给卸了下来:“你们客栈有多少人,都藏在什么地方?村里其他人是不是也都是土匪?”
“共有八人,村里其他人只是隐瞒着不说,不帮我们干活儿。”
好嘛,看来元凶首恶就是这伙人了,八个人要是一拥而上,陆三七还真没有把握对付。
她拿起平底锅,就往小二头上一扣,然后往床上一塞,然后藏在床底下。没过一会儿,便听到外头有响动。
“老四干什么吃的,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出来?”
“难道是他看着那个干菜头起了意思,先上手了?”
“往日老四不是这么好色的人。”
门一下子被推开了,四只脚,看来是两个人,陆三七捏紧了匕首。
“老四?老四?”那人在四周转了转:“妈的,老四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那干菜头倒是晕了。”
你才是干菜头,你全家都是干菜头!陆三七心里不住叫骂着,她身材是平板了点,可再怎么说也才十六七岁,又营养不良,长成这样已经算是不错了。
“晕了就行,直接拖走,放地窖里头!”说着话,两人已经走到了窗前头。陆三七直接拿起了匕首,狠狠地朝着这两人的脚上扎了下去。
噗嗤两声,这两人便惨叫着往后倒了下去。这声音未免太大了,恐怕会把人引过来,必须速战速决。
陆三七从床底下探出头来,她身形轻快,直接就用膝盖压住了两人,一只手拿着匕首,另一只手拿着一截从床底下抠出来的木楔子,对准了两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