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俩,怎么着也够吃了,陆三七拿起油纸包。
“你这几天有没有看见个女的?”陆三七往自己脑袋上比量了一下:“大概这么高吧,长得挺美得。”
那男人摸了摸脑袋:“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就没见过什么美人。”
这男的天天在这儿卖包子,人来人往,他要是没看见,那芸娘又会往哪个方向去呢。
陆三七心里头沉甸甸的,为今之计,还是得去眉山县打听,兴许是芸娘怕曝露行踪,因此才过镇而不入。
看见天黑,也有不少人回家去了,陆三七往客栈走去,她一时间心烦气躁,系统,你好歹给点提示呗,你说就这么找,和大海捞针没区别吧?
“任务是因为执行者自己的愚蠢,才导致难度提高的,与本系统无关,因此不提供任何帮助。”
“丫的!”陆三七大骂了一声这脑残的系统,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以为哪里来了个疯子,赶紧躲得远远的。
到了客栈里头,陆三七心不在焉:“掌柜,刚才有三个女的过来住下了,她们在哪儿?”
“啥?”掌柜的惊讶地看着陆三七:“啥人啊?我咋没看见?”
陆三七一下子回过神来,这是什么情况,她刚才明明看见李小兰她们往这个地方走了,而且有陆西西在,这姐们儿一向十分靠谱,怎么会没来?
“哎哟,客官,你是不是看差了,我这小店要是来三个女的,我会不记得?”
掌柜的生了一张马脸,脸上还有不少麻子,一说话,麻子便开始歪歪扭扭,看起来有些瘆人。
“真的没人来?”陆三七狐疑地盯着掌柜的,从进了镇甸,这里就处处透露着古怪。
现在三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这又不是玩儿什么大变活人的魔术,根本就是不应该的事情。
那掌柜的坦然对着陆三七怀疑的眼神:“哎哟,小姑娘,这店里这么多人看着呢,我还能骗你不成?”
的确,客栈中坐着几桌人,这些人该吃吃该喝喝,要是李小兰她们进来了,那八成会有人看到过。
角落里坐着男人扬声道:“刚才哪有什么人进来,要真有三位美貌姑娘进来,我还能坐在这儿?”
陆三七看过去,只见这人眼袋低垂,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虚劲儿,确实是个轻佻的人。
他都这么说了,反倒是让掌柜的话可信了几分。
也许是陆冬咚身体不好,李小兰着急,领着去看大夫了。
陆三七很快便离开了客栈,这镇甸虽不大,却也五脏俱全,也有医人的地方。
她便赶紧打听着找了过去,可还未走到药铺门口,陆三七就顿住了脚步,这事儿不对,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很不对劲,可是一时间却又找不到不对的地方在哪里。
糟糕!
刚才那个人怎么知道李小兰她们貌美,何况他坐得那个地方,能够看见掌柜的柜台就不错了,根本就不可能看见人的。
他之所以能这么说,必定是李小兰她们,真的出现在了客栈之中。
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陆三七总算是回过味儿来了。
三个好端端的大活人,就算是掌柜的没看到,总该有人看到李小兰她们和自已一起进了太平镇吧。
可是这一路打听,这些人俨然是连李小兰这三个人都未曾看见过,这怎么可能。
陆三七的心中,渐渐升起了一个十分可怕的想法,如果全镇人都在说谎呢?
鸡皮疙瘩一个个冒起了头,难道这个镇甸也被东厂收买了?
这可是一整个镇啊,陆三七咽了咽口水,非到万不得已,她自己是不想相信这个情况的。
但这个想法一旦冒头,她便感觉这一路上所有人,似乎都在盯着自己。
现在着急也是没用的,陆三七下定决心,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必须要回到客栈,看看这些人究竟有什么门道。
整个太平镇之中,少说也有上百户人家,再怎么说,也有几百号人,她就算再有本事,也没办法在这样的包围圈之中强行突围出去,只能见机行事。
一回到客栈,陆三七就盯着那掌柜的:“掌柜的,这太平镇外头是哪儿啊,我想那几人怕是离开了这儿。”
“那沿着官道走走,可就是眉山县了,咱们这儿偏僻,你要是去眉山县,恐怕要等到明天白天了,晚上可没有人敢走夜路。”
“行吧,先给我弄个房间。”
陆三七捏紧了包子,而藏在柜台这一侧的手,已经摸到了后腰上,若是这掌柜现在就动手,那她也不能吃亏。
“好嘞。”掌柜的麻利地在账簿上记录了什么,又伸出手来:“住店五百文。”
这个笑容,让陆三七如遭电击,和拉她们过来的那车夫,简直是如出一辙,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可不是现代,还有什么企业文化,这两个人能有如此相似的表情,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是同伙。
打从拦了马车开始,就已经被人给设计了,这可真是……
陆三七咬咬牙,自己未免也太不小心了。
“楼上请。”一旁的小二领着陆三七,一步步踏上木楼梯。
而陆三七此刻唯一的关注点,便是这客栈内部的构造。
下头是大堂,还有个小后门,紧紧地关着,上头有横竖两排,总共六个房间。
“就在这儿了。”小二停了步子:“您想吃啥就叫我。”
陆三七推开房间,这里头的摆设真有点太过豪华了,甚至还有一面花鸟屏风,这只是山里头的小客栈,五百文一晚,就能弄得这么豪华?
陆三七的鼻子耸动了一下,空气中有股引人反胃的脂粉味儿。
前一个住在这儿的人,恐怕是个涂脂抹粉的,陆三七坐在床上。
这床也实在是太软了,自从来到野猪岭,她就没有睡过这么软和的床铺。
这太平镇要真是个吃人的地方,也是个舒服的吃人的地方。
陆三七感叹了一句这个业务能力很抗打,便仰躺在床上。
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儿,又钻进了鼻子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