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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晚餐

“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看我喘气吗?进去。”艾德琳扶着膝盖大口喘气,帽子被拿在手里扇着风。此时她对傻呆呆站着的三个人明显很不耐烦,挥手打发他们离开。

史迪潘和高扁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的眼里只看到了无奈,还有一丝乖巧。他们乖乖的往里走,萨克维尔闷闷的跟在他们身后。进入洋房的大门前有四阶台阶,上面还留有白兰度的血。这四阶台阶看起来饱经风霜,已经被磨出了圆角。

“啊,终于回家了。”高扁非常放松的说了一句。

“来吧,”进门后,史迪潘对东张西望的萨克维尔道,“我带你四处看看。这里的名字是乐土庄园,我们的大本营。”

令人惊奇的是,与外面的破败景象不同,乐土庄园的内部明显有人精心打理过。进门就是餐厅,同时也是会客厅,在房间的中间摆放着一张长桌和六张靠背椅,长桌上铺有洁净的白色桌布,还有两个插着蜡烛的铁质烛台,不过蜡烛还没被点燃。长桌很长,六张椅子也不过占用了三分之二的空间,所有家具都是木质的。靠墙摆放着几张斗柜,上面放着空的展示架,虽然是空的,但是也被擦得一尘不染。在斗柜之间,有落地的长花瓶,里面种着萨克维尔不认识的植物,这种植物茎高叶长,开着黄色的小花。

房子的墙壁都被漆成白色,上面装饰着刷了木色油漆的装饰条。通向二楼的楼梯和各处的家具一样,也都是木质的,不过颜色有些黯淡。房间的地板上甚至铺着暗色的地毯,买地毯的人很狡猾,因为这个颜色很耐脏,不用时常打理。虽说这些地毯都是是化学纤维制成的便宜货,但这是纯粹的装饰品,可以说房子的主人人傻钱多,也可以说她很有生活情趣。

“老大住在一楼的主卧,我们几个都在二楼的客房。还有一间空房间,今后两个月里都是你的了。”上楼后,史迪潘从二楼墙壁上的壁龛里拿出一把钥匙,把它丢给萨克维尔,“嬷嬷她坚持不肯和我们一起住,否则你要和其他人挤一个房间了。”

“嬷嬷是谁?”萨克维尔问。

“她现在应该正在厨房里。”史迪潘说着,“晚点再给你介绍。你先看看你的房间,缺东西你和我说。就是这扇门。”

门没有上锁,萨克维尔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房间不算大也不算小,十多个平米。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一张铺好床垫和床单的木板床,枕头和整齐叠好的被褥被放在床尾处。有一张书桌,一张靠背椅,一个不大的衣柜,还有一个双层床头柜,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小小的花瓶,里面有一束白花。花瓶里有水,花朵也很新鲜,房间里一尘不染。很明显,即使是没人住的房间,鲜花也会一直更换,房间也一直有人打扫。

房间还有一扇双开的窗户,朝向向南,现在是夜晚看不错来,不过这个朝向的采光应该很不错。萨克维尔走到窗前,借着傍晚尚存的光亮,他看到了洋房后面的一片杂草重生的萧荒花园。

“谢谢。不缺东西了。”萨克维尔说。毕竟他的全部家当只有一些衣服、一把手弩和一把匕首,这些空间对他来说已经绰绰有余。

“洗手间在一楼,可以洗澡,有冷水,热水要自己烧。老大的房间有卫生间和浴室,你用不着担心她。”史迪潘补充道,“我就住在你对面,有事你叫我。你隔壁住的是高扁,斜对面是白兰度。”

在史迪潘和萨克维尔的谈话间,一位老妇人走到了一楼的餐厅里。她的手上带着隔热手套,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蔬菜炖肉放在了餐桌上。随后她从斗柜上的面包盒里取出了一大块面包,放在炖肉旁边,最后点上了餐桌上的蜡烛。一切准备就绪,她拉了拉悬在餐厅里的一根绳子。

叮铃叮铃,二楼和艾德琳的房门口几乎同时响起了铃声。

“唔,说嬷嬷嬷嬷到,她是我们的厨师,兼佣人,喉咙被她的上任主人用硫酸烫烂了,说不了话,但是能听懂。铃响就是嬷嬷在叫我们吃饭,走吧。”史迪潘道。

史迪潘和萨克维尔先后下楼。过了没一会儿,高扁也从自己的房间里冒了出来。艾德琳出来得最晚,她推开房门,脚上的高跟短靴已经换成了舒适的拖鞋,头发还湿漉漉的。

被称为嬷嬷的老妇人看到了萨克维尔这个生面孔,她有些紧张的往后退了一步。

“别怕,嬷嬷,他叫萨克维尔,是新人。”史迪潘赶忙解释道。

嬷嬷这才重新站好。她对萨克维尔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双手放在腹部,向萨克维尔微微鞠了一躬。萨克维尔感到手足无措,因为没有人教过他如何还礼,他只能点了点头。

嬷嬷再次抬头看向二楼的楼梯,但还是没有看到白兰度。她转头看向艾德琳,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艾德琳已经坐好了,此时正拿着面包刀切面包。

“别看了,嬷嬷,今天白兰度没资格吃饭。”艾德琳再给自己盛了一大碗炖肉,“吃饭吧,你们几个。”

大家找座位坐好。高扁和史迪潘最靠近艾德琳,萨克维尔坐在高扁旁边,嬷嬷则坐得离艾德琳最远。史迪潘第二个切面包盛炖肉,高扁第三个,萨克维尔打算最后再盛,但是嬷嬷一直没有动作。

萨克维尔看着嬷嬷,嬷嬷只是微笑着示意让萨克维尔先盛。

“新来的,别磨蹭。”艾德琳突然说,“家里吃饭,没这么多讲究。”

萨克维尔只得照做。其实面包和炖肉都还有很多,足够每个人吃。

放了一段时间的面包有些硬,就这么干啃那是和自己的牙齿过不去,但是只要在炖肉的汤汁里一泡,硬面包一下子就变得和蔼可亲起来。嬷嬷的手艺很好,虽然萨克维尔吃不出这是什么菜炖的什么肉,但是这不妨碍他吃得很香。

他也饿了,这是他苏醒以来第一顿像样的饭。

吃饭的时候没人说话。嬷嬷的胃口不大,吞咽也不利索,不一会儿就放下了碗,接着是史迪潘和高扁。艾德琳吃了很多,萨克维尔也是。他感觉自己需要进食,这种感觉不像是饥饿,更像是他的身体在不断的说,吃,继续吃,你需要这个,继续吃。

场面一时间变得有点诡异,饭桌上最瘦的两个人还在不停的吃,不停的吃,其他人则在围观,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史迪潘的表情逐渐从面无表情到惊讶,再从惊讶到佩服,最后从佩服到佩服的五体投地。艾德琳能吃这件事他们已经习惯了,她植入的芯片会显著提高她的代谢速度,所以她总是很饿。然后现在又来了一个也这么能吃的,正常人一顿最多吃掉一博登币,看起来萨克维尔努力努力一顿应该能吃掉三博登币。史迪潘不由得开始担心嬷嬷的锅够不够大。

最后还是艾德琳先停止了和食物的战斗,她把碗放下,用餐巾将嘴擦干净,小小的打了个嗝。正在和碗里的肉搏斗的萨克维尔感到十分尴尬,整张桌子上就他还在吃东西。

“大家没事就散了吧,明天午饭后我们再讨论接下来的事情,我累了,今晚不要来打扰我。”艾德琳离开座位,“萨克维尔,你吃饱了再走。只要我还是老大,你们每个人每一餐都必须给我吃饱。”

高扁一推椅子,嘴里说着“散了散了”之类的话独自上楼去了。史迪潘对萨克维尔说了句,“你加油”然后走向了洗手间。嬷嬷开始收拾餐具。

萨克维尔飞速的把最后一碗炖肉解决,舒了口气。他这是真的吃饱了。

“谢谢,炖肉很好吃。”看到正在收拾杯盘的嬷嬷,萨克维尔由衷的说。

嬷嬷听到萨克维尔的赞美,她先是愣了一愣,然后笑的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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