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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正义与力量

“哥哥!”

“嗯?”白兰度转头,发现艾莲娜宝宝把双手背在背后,神神秘秘的向他靠近。

她大大的眼睛含着笑,然后往白兰度面前一跳。

“铛铛!”一朵小黄花从她的手心里跳了处来。花朵的颜色很鲜艳,想必是不久之前才摘下来的。

“送给你!”她像献宝一样把花儿往前一送。

白兰度弯腰去接,但是艾莲娜眼疾手快的把小花插在了白兰度乱乱的头发间。

“好看!”她很自豪,同时夸奖着好看的哥哥和天才的自己。

“呃,”白兰度看了一眼自己头上的花儿,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头戴鲜花,他有点懵。“谢……谢?”

萨克维尔看着这对玩闹着的兄妹,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萨克维尔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实际上,可能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其实有点多愁善感。他有很强的共情能力,看到艾德琳友人圈的照片,他就能体会艾德琳的心情;看着白兰度和妹妹的样子,他能对这种喜悦感同身受,但是却不由自主的感觉到孤独。

一个没有记忆的人,行走在陌生的世界。孤独。

“好吵啊你们,本来以为吃完午饭你们这群小孩会想要睡会儿午觉,结果一个个都这么精神。”科罗娜从房间外面探出头来,“萨克维尔,过来,神父有话和你说。”

“来了。”萨克维尔起身。

跟着科罗娜,萨克维尔再次回到了之前的庭院。神父坐在院子里,沐浴在的阳光下,身边放着一个小小的茶几,上面没有复杂的茶具,只有一个茶壶和三个瓷杯。茶几边上有三张圆凳,神父坐了一个,另外两个都空着。

“过来,孩子。”神父看起来很和善。他的语气平静,但是却有种让人想要服从的魔力。

萨克维尔乖乖的拉过一张凳子坐下,相比之下科罗娜就要不客气得多。她一屁股坐在神父身边,还翘起了二郎腿。

神父给每个人都倒上了一杯茶。科罗娜直接拿起自己面前的那杯,呼呼呼呼的喝完,然后往茶几上一放。

“我还要。”她说。

神父默不作声的再给她倒了一杯。这次她没有一口气喝完,只是把茶杯拿在手里,仿佛在用热茶捂手,这是在夏天完全不必要的事。

萨克维尔也拿起他的茶杯,细细感受着从茶杯里逸散出的馥郁香气,还有热量。他知道这是什么,但是他之前还没有喝过茶。

“孩子。”

萨克维尔看向神父,但是神父没有看他。

“你对这个世界的‘力量’,了解多少?”

“呃……”萨克维尔想了想。

“武道,还有源石技艺?”他试探着问。

神父没有评判对与错,他只是接着问了下一个问题。

“那,你对‘正义’又了解多少?”

正义?

他莫名其妙的想起了他之前所见过的那一切。药物,施暴,暴力,犯罪。还有死去的人。

“我……我不知道。”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只想安全的走完我的路,好好的生活下去……仅此而已。”

神父饮了一口茶。

“我……我说错了什么吗,神父?”萨克维尔有些紧张的看向他。

“不,你没有。”神父摇了摇头。

“这两个问题,你现在能够这样回答,就足够了。”

“我们人类一直是个残忍的种族。纵观我们的历史,基本就是杀与被杀的轮回。杀死比自己弱的猎物,才能果腹和蔽体,杀死比自己弱的敌人,才能安全,或者施行统治。自保是必要的,伤害也是必要的,我不会苛求你什么,这个世界,获得力量容易,实现正义却太难。只是,从今往后,你就是龙击道的门人,我只希望你不要误入歧途,不要辱没了龙击道的名字。”

神父的眼里燃烧着火,他的眼神有些失焦,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的过去。

“我的一位老师曾经说过,‘没有力量的正义是虚弱的,但没有正义的力量就是暴力。’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完全听不懂这句话所讲的道理。为什么我有足以打伤别人的武力,却一定要忍气吞声、忍辱负重?”

“后来,因为我的自大和愚蠢,我葬送了重要的人的生命。”

科罗娜的猫耳朵垂了下来。她轻轻的拉住神父的手臂,把脸贴在神父的肩膀上,像是在安慰他。神父没有拒绝。

“谦逊是立身之本,强横是灭身之祸。‘忍辱戒妄’,是武道家最重要的修养,武道,从来就不是血气方刚用事的工具。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忍让和软弱,在正确的时候,你一定要放手一搏。”

萨克维尔仔细的听着,但是他完全没能听明白。

“你现在还不用听懂,记在心里就行。”神父拍了拍萨克维尔的肩膀。

“有些事……可能要花一辈子的时间才能明白。”

“好了,我和你聊聊龙击道吧。”他轻轻拍了拍猫姑娘的手臂,科罗娜这才松开他。

“龙击道,是我这一支德拉克人在流亡途中逐渐归纳总结,最终形成的搏击术,可以说这一武道就是我们身份的代名词,我可以很自豪的告诉你,龙击道博采众长,几乎没有弱点。虽然在富裕阶级义肢改造很常见,但是只要你的对手还有任何一部分是人类之躯,龙击道就有办法打倒他。依照传统,龙击道只有德拉克人才能学习,我虽然远离我的族人,但还是不会为你打破传统。希望你理解。”

蛤?萨克维尔一惊。

“别着急,我说过,我不会食言。我会教你龙击道,但不是全部的龙击道,我们的传统只禁止我们向外人传授它,可没禁止我向你传授它的一部分。相信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反而是你最好的选择。”

“首先,龙击道是被设计给德拉克人使用的武术,有些招式,以你鲁珀族的身躯根本就不可能用得出来。”神父拿尾巴敲了敲地面,让萨克维尔回忆起了那攻城锤一样的一击,“同时,我们两族的体质也有区别,龙击道有一部分招式简化了技巧,因此需要相当程度的力量才能够产生杀伤力,对于我们德拉克来说,这点力量可能不算什么,简化的技巧反而易于学习和使用。但对你而言就未必了。”

“但是你有你的优势,比如说你的敏捷,你身体的协调性等等,如果你放弃自己的这些优势,只想着提升力量好学习传统的龙击道,那是削足适履,没有意义。”

“还有一点,是因为我们德拉克本族的关系。如我所言,龙击道已经成为了德拉克人身份的象征,但这也正是问题所在:我们有很多敌人,如果贸然使用这一武术,可能会给你招致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我考虑了很久,最后我打算教你这一部分。”

“龙击道有一套相当不错的腿法,当然我也会教你一些适合你的打,扭,绞技巧。所以,想学吗?”

萨克维尔脱口而出:“我想。”

我想要变强。

我想要探索。

我想要揭开谜底……

至少,我想知道我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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