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温暖的早晨。
此时正值春夏之交,气温不算太高,一位老人在弄堂口的躺椅上靠着,闲适的晒着太阳。
直到一个石破天惊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温馨的沉寂。
“史迪潘!!!!!”一声怒吼传来,大地仿佛都在震颤。
紧接着就是一阵鸡飞狗跳,不仅有砸盘子砸东西的声音,还有快速挥舞棍状武器发出的破空声。史迪潘用一只手压着自己的帽子,一脸淡定,迈着轻快的步伐,从二楼的窗台上一跃而下。
他在地上一个翻滚,起身后拽了一下站在边上低着头的萨克维尔:“走啦。”
萨克维尔往后退了一步,假装不认识他。
“砰”,街边的一扇木门被撞开了,一个三围差不多身形如水桶的女人冲到了大街上,手里还提着一根拖把杆。
“史迪潘,你根本不爱我,你爱的只是我表兄面包房的打折券!!”这位女子站在路中间,她手里捏着史迪潘的“唯一挚爱”手镯,声泪俱下的大声控诉。
萨克维尔的脸止不住的抽抽着,史迪潘则已经跑没影了。
距离那场打斗已经过了三天,萨克维尔已经从红医生的诊所回了家。现在他的身上还有一些不碍事的淤青还未消退,已经被正回来的左臂还是挂在他的胸前。泰拉世界的人们自愈能力都很强,萨克维尔从伤势中恢复的速度更是快的不可思议,尽管如此,为了避免再次脱臼,医生还是建议他把手挂上一段时间。
脱臼真的很痛,重新摇回去的时候更痛,萨克维尔吃了不少苦头。
至于白兰度,他的情况就没这么乐观了。他的鼻梁骨折,断成了三截,同时还出现了脑震荡的情况,至少还要在床上躺个五六天才能回家。
乐土帮对萨克维尔的训练仍在继续。现在白兰度这里出了点情况,高扁又连着几天夜不归宿,那现在还有空教萨克维尔东西的人就是史迪潘了。萨克维尔对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基本是一无所知,他需要一个老司机带着他到处跑跑。
嗯,老司机。
这一个早晨发生的事情把萨克维尔的三观砸得稀稀碎,史迪潘带着他到处乱跑,进行着他的各种神奇的活动,有的是分手,有的是交流感情。于是萨克维尔就见到了史迪潘形形色色的各种暧昧对象,纯情少女,美艳人妻,傲娇萝莉,应有尽有。
当萨克维尔感觉自己应该什么都见识过,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震惊的时候,这位重量级的水桶号女士还是在他的内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萨克维尔一步一挪的走出这条小巷,史迪潘在巷子外面等着他。门口躺椅上坐着的老人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欢迎再来。”他对两人说。
萨克维尔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表演一个平地摔。
史迪潘还是一脸的云淡风轻。他拉开自己的斜挎包,在里面翻找了一小会儿。
“好了,都送出去了,虽然刚才有些危险但还是成功脱困了。哈喽,朋友,这些地方你都记住了吗?”
萨克维尔呆滞的点着头。
史迪潘带着萨克维尔去的地方都是有的放矢。他刚才跑出来的地方只是一家民居,但是这地方的附近就有一家面包房。就在不久之前,史迪潘还分别带萨克维尔去了一家洗衣店、一家水果店、一家杂货铺,他脸上带着或温柔或腼腆或强势的表情,熟练又暧昧的和老板娘们进行着并不露骨但又引人遐想的对话,从而从老板娘这里得到七折到五折不等的折扣,偶尔遇到老板在场,他也总能化险为夷,逃之夭夭。萨克维尔在外面看的是目瞪口呆。
他想到艾德琳一开始介绍史迪潘的那句话,“他很擅长和别人交涉,不管是言语上的还是肢体上的都不差。”
老大诚不欺我。
算了,往好处想,反正,至少,自己现在是认识了不少周围的店了……以这种奇怪的方式认识了。
“好了,接下来我要带你去买点高端玩意儿。”史迪潘拍了拍萨克维尔的肩膀,示意他跟上。
“大哥,”萨克维尔这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叫他一声哥,“……你不挑的吗?”
“啊?什么挑?哦,我当然挑的啊,能打五折就不挑打六折的,能挑六折的就不挑七折的,怎么了?”
萨克维尔感到了害怕。情圣强者,竟恐怖如斯。
史迪潘所说的“高端玩意儿”其实就是终端。目前在博登流行的终端主要是各类便携电子设备,其功能已经整合到了一个相当高的程度,一台终端可以同时用于通话、联网、计算、支付,当然,前提是需要有网络和安装了正确的软件。
即使是艾德琳这样植入了芯片的黑客也有购置终端的必要。植入芯片的功率有限,虽然她只要打一个响指就可以完成货款的支付,无需设备就可以收发消息,但是真正需要进行大量计算的时候还是要依赖传统的终端。
终端在博登地区的覆盖率并不高,原因有二:博登地区发展的显著不平衡,以及终端自身价格的昂贵。上层区,终端是常见的事物,在旧城区就比较少见,在贫民区那就是绝对看不到的东西。
对于下层人民而言,没有终端也是能生活的,受限于终端的普及程度,博登的电子货币并没有比纸质货币好用多少,很多人终其一生都不会接触到网络这件事物。这也导致了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传统的报业等纸质媒体在一些地区依旧发达。很多人买不起终端,不懂得浏览网络,但是他们认字并且订得起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