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萨克维尔听见了擦火柴的声音。
他的狼耳朵动了动,然后才努力的睁开眼睛。映入他眼帘的不再是无垠的天空,而是贴着白色瓷砖的墙壁与白色的天花板。
还有自己被吊在眼前的手臂,与满身都是的纱布。
看起来自己好像是在一个诊所里。
“呦,醒啦?”一个女声说。
萨克维尔看了说话的人一眼,果不其然,是艾德琳。晚上的她穿着白色的T恤,搭配了短裙,裸着腿,看起来很是香艳。
夜魔小姐嘴里叼着一支烟,一步一步朝他走近。
“身上哪儿疼么?”她问。
萨克维尔摇了摇头。
“真不疼?”
“就肩膀这里还有点。”
“嗯,行。”
艾德琳朝萨克维尔的头上一伸手。在萨克维尔惊恐的目光中,她伸手揪住了他的狼耳朵,然后狠狠一扭。
“嗷!”病房里传出一声凄惨的狼嚎。
“你有病吧?”艾德琳的额头上出现了四根弯线组成的愤怒标志。
“让你和白兰度学打架,你们俩最后在干什么?生死相搏啊?”
“乐土帮差点就剩三个人了!”
“真的想要打,就真的去死掉一个,多少还能骗点保险金!你们现在这个程度不仅骗不了保险,以后还要多交保险费!”
“痛痛痛痛痛,我错了,我错了!”萨克维尔连连求饶。
“你错哪儿了?”
“我……呃……”
艾德琳额头上的愤怒标志又多了一个,她手上再次一使劲。
“嗷!!”病房里传出了更加凄惨的狼嚎。
“还打不打架了?”
“不打了!!”
“嗯?”
“啊啊啊啊,我是说,不和自己人打架了!”
“想不想让我松手?”
“想,想!”萨克维尔超没志气的连连点头。他头一次后悔自己是个鲁珀,那对大大的狼耳朵实在是有点敏感。
“那就一五一十的把发生了什么告诉我。”艾德琳好看的大眼睛里闪着择人而噬的光,“不然我就让你好好体验一下什么是任人拿捏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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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收拾完萨克维尔后,艾德琳走出了他的病房。不远处的病床上躺着另一个伤员,是白兰度。他的脸上包着纱布,满脸是血,无精打采的躺着。
“你是不是又揪人耳朵了?”白兰度有气无力的问。
“脑震荡的人,少说话,别抬头。”艾德琳捏了捏手,仿佛在回忆萨克维尔耳朵的手感,“他的耳朵捏起来还挺舒服的,毛毛软软,就是头发长了点。”
“古怪的癖好。”白兰度无力的吐槽。
“他把发生的事情都和我说了,基本和你说的一样,但是他的记忆只到你折断他的一只手为止,最后的部分他完全没印象。”
“没折断,脱臼而已,用不了几天就能好。他其他地方的伤呢?”
“这就是非常神奇的地方了。”艾德琳拿出她的光板放到白兰度眼前,“你自己看吧,这是红医生对他的检查报告。没有任何内脏挫伤,骨头不要说断了,裂都没裂一根。”
白兰度没说话,他盯着光板上的数据看了一会儿。
“全身出血?”他突然问。
“嗯,他被送来的时候皮肤多处渗血,但是很快就都止住了。”
白兰度想起了萨克维尔那双眼睛,那如同野兽般暴虐,完全充血又无神的眼睛。
类似于狂化或者暴走这样的能力吗?
他闭上了眼。
“后面还有红医生对他的身体的一些猜想。你不看了?”艾德琳问。
“用不着看了,我可是直接挨了打的人,我有最直观的体验。我又不懂医,看了也只能是徒增猜忌,他现在是我们这一边的就行了。你,我,我们都有秘密,再多一个有秘密的人也没什么奇怪的,不是吗?”
“嚯,你倒是洒脱。”
“不是,我就是单纯不想再多个东西让我脑壳疼。我现在就是有点后悔,我当时干嘛非要去试探他。我打到一半的时候就知道他肯定是个菜鸟了,结果还不放心逼了他一把,最后逼出一个怪物来。”
“你这么做其实也没什么错。你就是不去试探他有一天我也会去试探的。”
“欢迎你去,你比我更能收拾这个小怪物。”
“小怪物?这绰号有点可爱啊,什么时候起的?”
“等你亲眼见到一次就知道了。”
“嗯,我等着。所以,你打算怎么评价他?”
“是个天才。”
“我没问他的格斗天赋。”
“……别的我不知道,但是从打架的时候他的表现来看,他这个人,还挺有种的。”
“有种?”
“被揍得再惨都没有动过转身逃跑的念头,一直在动脑子该怎么打败我,被击倒了这么多次也不放弃,作为一个新手能有这样的意志非常不错了。我是愿意和他交朋友的。只要下次打架的时候别再打断我的鼻子。”
“也就是说他可信咯?”
白兰度沉默了一会儿。
“他值得培养。你需要一个能打的人。”白兰度说,“老大,我没法跟你一辈子。”
“还没退出帮会就敢和我说这种话?胆肥了你。”
“我是认真的。关于萨克维尔格斗的事情,我有一个想法,但是不知道能不能行。”
“你教不了?”
“他确实是学巴屠术的料子,但是巴屠术我只能教给我家的人,除非萨克维尔他愿意当我儿子。”
“那我能教吗?”
“就你那两下子?”
“干嘛,你觉得你打得过我?”
“……当我没说。总之要是让我教他的话那真是暴殄天物。”
“那你说你的想法是?”
“贫民区的金龙。”
“他不收徒吧。”
“我觉得值得一试。”
“那就靠你了。到时候替我问声好。”
“行。”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白兰度,那个女孩的事情,我很抱歉。”
“老大,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抱歉。”
“……谢谢你。有烟吗,来一根?”
“马上上手术台了还抽烟?”
“我想告诉医生我在生气。”
“别贫了。”
“老大,下次砸我头能不能轻点。”
“不能。工作就是工作。”
“他们都看着呢。”
“就是砸给他们看的。”
“你就不怕我记仇?”
“你会吗?”
“……不会。”
“患者,白兰度·克鲁索在哪儿?”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矮胖男人在门口叫到。
“这里。”艾德琳招招手,“快点,他快疼昏过去了。”
“我才没……”
白兰度的声音慢慢变轻。
手术室的移门再次关上,“手术中”三个字再一次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