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内鱼龙混杂,不乏一些高堂明镜之人,这些人手握大权,无不高高在上,亦有子嗣在京都,以宋朝之风气,寰宇必然熟读四书五经,有着儒雅门庭之范。
想来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要比常人金贵许多,身边丫鬟侍从数不胜数,生怕子嗣在成长中出了意外,呵护有加的同时,又百般宠溺,使得这些贵公子、贵小姐多有嚣张跋扈的影子。
此处有一府邸,名为杨将军府邸,杨将军于宋朝多有战功,进而受到封赏,在京城得此地界,这地界风水极好,又于皇城临近,不过杨将军常年驻守雁门关,到是从未回过自家府邸,比之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犹有过之。
杨将军府邸在开封城内,也算人尽皆知,百姓也都知道杨将军驻守边关,从不回家,对杨将军的气魄,多有称赞,更有甚者称其为在世关羽,一身忠肝义胆,且有万夫莫开之气势。
雁门关对宋朝来说,至关重要,一旦雁门关失守,北方的大辽可由此南下,届时一马平川,没有屏障可言,那么宋朝便危在旦夕,中原便危在旦夕。
好在杨将军为人忠勇,一身也兢兢业业,坐镇雁门关多年,未曾失守,这才保得一方安宁。
杨将军虽在雁门关,其子嗣却在杨家府邸,杨玉薇是杨将军的小女儿,深得杨将军喜爱,年幼时常常随母去到雁门关,其母乃为雁门关人氏,两人相识却也机缘巧合,似是因杨将军受伤,被辽兵追赶,而躲进了深山老林之内,杨玉薇母亲进山采药,这才救了杨将军一命,当时两人互生好感,也就生下了女儿杨玉薇。
这几年杨玉薇大了,常常听闻父亲神勇事迹,或是打败辽兵,或是坐守雁门关,保得一方周全,每每听到思念之情溢于言表,此时杨玉薇已经十五六岁,长得亭亭玉立,亦有大家闺秀之范,不过她自小喜欢习武,同样向往着有朝一日,能如其父一般,领兵杀敌。
只不过她身为女儿身,常常被教以端庄贤淑的礼节,又教一些宫廷礼仪,此为女子该有之仪态,有时她烦了,竟穿上男装,到处惹是生非,竟还觉得十分有趣。
这日她又穿上了男装,携着一名侍女,此侍女本是她的丫鬟,经过乔装打扮,两人看去像是一对相好。不一会,两人走进一间客栈,这客栈非常普通,然而其位置却是恰到好处,因此店内生意还不错,店小二见了客人,连忙上前招呼:“两位好啊,看这打扮应该是住店吧?我们这有上好的房间,不知两位有没有兴趣?”
经过乔装后杨玉薇看上去像一名风流公子爷,她打开手中坠扇,轻轻挥动,而后说着:“那我要一间上好的房间,顺便帮我收拾一下。”
小二应着:“好嘞,客观请稍等,您看需要吃些什么?我让厨房给您备着。”
杨玉薇随便点了一些好酒好菜,携着丫鬟坐于一处,于两人不远,有一名和尚和一名道士,因为穿着奇特而颇为显眼,想来这二人并非开封人士,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和尚道士,到是引起了杨玉薇的兴趣。
等小二备完酒菜,杨玉薇掷下一锭银子问道:“那两人从何而来?”
小二接过银子,赔笑着:“听口音那道士是外地来的,像是湘潭一带人士,那和尚口音不重,应属洛阳一带。”
“好,你去叫他们过来,就说我请客。”
小二领了钱,自然也好办事,立马走到和尚道士身边说着:“两位,那边有一位公子请你们过去,并且已为两位买单,两位能否移驾?”
原来这道士是徐崖子,而和尚便是云慧,由于天色已晚,两人只得找一间客栈,歇脚留宿,不巧遇上了一位阔绰公子,道士徐崖子眼睛通彻,这那里是什么公子,分明就是个小丫头,这出门在外什么奇事怪事都能遇到,徐崖子也就见怪不怪了,他看了云慧一眼说道:“小和尚,一起过去?”
事实上云慧并不想过去,也许常年呆在寺院,很少与人接触,导致他有些认生,不太喜欢抛头露面,说着:“道长请便,小僧在这里便可。”
徐崖子想了想,又说着:“都说佛门中人最重恩情,看来也不过如此。”
徐崖子刚说完,小和尚便先自己一步,去到那阔绰姑娘旁,徐崖子嘴角不禁露出笑意,同样也换桌坐下,四人皆不认识,围坐一桌,到很奇怪。
那阔绰公子嘴角笑意渐浓,开口说道:“两位是否好奇?为何要请二位移步?”
徐崖子似并不以为意,淡淡说着:“年轻人的事,与我无关,我只是陪这位小和尚来的。”
阔绰公子看向云慧,好奇着:“哦?那这位少侠如何称呼?”
云慧只得说着:“小僧法号云慧,却不知少侠为何请我们来此。”
阔绰公子看了云慧一眼,想了想说道:“我猜二位是去雁门关吧?”
徐崖子心中一惊,这小姑娘是怎么知道自己要去雁门关的?难道自己的行踪泄露了?不能啊,想来江湖中也没人认识自己,怎会暴露行踪。
云慧并不知徐崖子要去雁门关,听阔绰公子这么说却也有些疑惑,回道:“去雁门关?我是陪这位道长来的,却不知他是否去雁门关。”
这呆子,两人一唱一和,徐崖子竟也不能置身事外,但若泄露行踪,却也不能,继而谎称道:“贫道并非去雁门关,我有一师弟在五台山,遇到些麻烦,贫道是去五台山。”
阔绰公子眼睛微眯,显然并不相信这道士的话,五台山离雁门关相当的近,难道他真是去雁门关?本来杨玉薇只是猜测,因为这间客栈是开在开封城城北,而这两人一个是从湘潭赶来,一个是从洛阳赶来,想来必然是北上,去一个重要的地方,而在北面也只有雁门关最为重要,由此猜测两人是去雁门关。
阔绰公子示意婢女给两人倒上好酒,云慧毕竟是佛家弟子,拒酒之后以茶代酒,却也并无不妥,阔绰公子又问道:“若道长是去五台山,刚好与在下一致,要不结个伴?”
原来这女娃娃想去雁门关,她为什么要去雁门关?若是不影响自己的行踪,却也无不可,问道:“额,却不知你为何要去那?我去五台山乃为师弟相邀,足下难道也有至亲在那?”
阔绰公子为了能和两人同行,只得半虚半实说道:“在下父亲在杨将军手下从军,故特意赶往,盼能相聚。”
“哈哈哈哈。”似乎明白了什么,徐崖子笑了起来,原来这女娃娃想念其父,到是一片孝心,只是他一个道士带了一个和尚,还要带一个女娃娃岂非累赘,说道:“这事却有些不妥,路途遥远,女娃娃可受不起。”
这话似乎是在说阔绰公子的婢女,但事实上却是在说她,然而阔绰公子自认武功已经练到大成,想要出去闯荡一番,更因思念其父,说道:“道长放心这位姑娘自当由我来照顾,并且在下略懂武功,也许还可以帮到道长?道长意下如何?”
这女娃娃真不懂得爱惜自己,不过孝心却也值得肯定,然而江湖险恶,若是她跟着自己,倒还安全些,怕只怕这未经世事的女娃娃独自上路,那才是真正的危险,当下只得道:“罢了罢了,带了一个傻和尚,又来了一个大孝子,我招谁惹谁了我。”
听道长如此说,阔绰公子已知答应,当下心情大好,继而敬了道长几杯,其实在徐崖子心中却也有其他想法,这小和尚如木头一般,想是需要有人从旁开导,这女娃娃的出现,刚好可以开导一番,事情到了现在也都顺理成章,并非有意为之,难道真是天意?
在阔绰公子心中这道长似是有些本事,武功深不可测,想来去到雁门关是为了一件重要事情,而这小和尚,看样子是少林弟子,从对话中可以看出,这两人也才刚刚认识,由此阔绰公子更是坚定了于他们同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