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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学乐于苌弘

孔子和敬叔依照老子的指示,来到苌弘的处所登门造访,并告以老子介绍的经过。门人进去通报后不久,苌弘亲自出迎,延请两人入内。

宾主坐定,经过一番寒暄,孔子首先把乐的问题提出来向他请教。

苌弘谦逊地笑着说:“我自忖才疏学浅,如果有问无答,岂不是当场出丑?”

“哪儿的话,我们久慕大名,何必客气?乐府浩如烟海,先生博大精通,还请不吝赐教。”

“那只有就我所知,为二位略作阐述了。”

孔子神色庄重、态度诚恳地请教说:“武乐的意旨深奥,我很愚鲁,不明其究竟,请问‘武之备,戒之久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苌弘答道:“武王深恐士众不能持久敬服他,因此,作此乐歌以警戒大众。”

孔子又问:“所谓‘发扬蹈厉之已蚤(蚤,早也)’是什么意思?”

苌弘答道:“这是说,凡事要不先不后,到适当的时候才去做的意思。”

孔子:“那么‘声淫及商’又是什么意思?”

苌弘答道:“这一句话不是武音。”

孔子:“我再请问,‘迟矣而又,久立于缀’是什么意思?”

苌弘答道:“这两句话需要多加一番解释。所谓武乐都是表彰周灭殷纣的功绩,前面一句‘迟矣而又’是说灭纣成功的迟缓;后面一句‘久立于缀’是说武王统率大军如同高山一般屹立不动,而会合诸侯于孟津。

“武乐共计有‘六成’:初成出兵伐纣;再成灭商;三成开国;四成南国诸侯蹄附;五成分陕而治;六成歌颂天子。这是武乐之大成。”

孔子:“武乐与韶乐,哪一种比较好?”

苌弘答道:“武是武王的乐名,韶是虞舜的乐名。若以他们两人的功业而论,舜是继尧之后治理国事,武王则伐纣以救民,可以说不分彼此。”

“不过,就乐论乐,韶乐的声容宏盛,字义尽美;武乐的声容虽美,但歌调较为晦涩,稍逊于韶乐。”

“总体来说,武乐尽美却不尽善,唯有韶乐可称得上尽善尽美。”

这一番理论是孔子前所未闻的,因此喜不自胜,向苌弘深深地作礼道别。

事后,苌弘在别人面前夸赞孔子说:“从鲁国来的孔子,生得一副异相,他河目(目眶上下平而长)隆颡(额头突出),很像黄帝;修肱(臂长)龟背(曲背像龟)。他言谈之间,总是称颂先王、赞扬古人,而且他的态度谦逊,博学多能,简直是无所不识,无所不通,他具有圣人的仪表,可说是圣人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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