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做准备的时候,王梁带着一群人潜伏在房屋后面,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们看贺芸飞走进厕所,于是跳进去,躲起来,一看她出来,就把她打晕,拖到外面去了。
他们扛着贺芸飞走到树林下时,就看到一个人提着剑在路上等着他们。那个人就是蔡红花,原来是他一直躲在王恬家外边观察,看他们鬼鬼祟祟的样子,就一直跟着他们,直到他们抓住贺芸飞。
“放开她。”蔡红花喊。
“你是谁?”王梁问。
“那你知道她是谁吗?”蔡红花反问道。
“你不要多管闲事。不然我们对你不客气。”
“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有问题吗?”
“一毛孩就以为自己是英雄。”王梁说着,拔出剑,奔前去与他对决。
蔡红花就是报仇心切,以为去武堂学学就能为父报仇,来了几个回合之后,他被王梁打倒在地。
王梁拿剑指着他,说:“你是谁?你跟她熟是不是?”
“我不知道她是谁,但也不妨碍我救她。”
王梁笑笑,说:“你要做大侠起码再长一轮,今天不论你跟不跟她有关系,都要死。”
“我知道他是谁了,他是昨晚来我们徽安茶叶店杀了三个人的那个人。”这时旁边一个人说。
“你是谁?”王梁又问。
蔡红花迅速把他的剑踢开,跃起想要逃走,王梁追上去,把他打晕,拉走了。
乔英见贺芸飞久久不回来,便去找,结果大家把宅里所有角落都找遍了,依然不见贺芸飞。他们再次急得慌,他们知道贺芸飞绝对不会再独自去外面的,他们心想会不会是被抓走了,他们出去找,看到围墙外边堆着一些石头和木头,于是又去附近寻找。
找了一个晚上,还是没找到,回来时发现大门上插着一根箭,箭上有一张纸条,写着“你我恩怨,明日午时来黄鬼坡了断”。
“爹,我们报官吧。”贺景曜说。
“先不要报官,我想这件事是由我们自己解决好一点。”贺亦成说。
“报官吧,他们会帮我们的,就凭我们几个人,恐怕救不了她。”乔英伤心地说。
“我就怕报官了他们会杀了芸飞。”贺亦成说。
贺芸香把乔英扶到房里,让她休息,自己也趴在桌子上眯眯眼。
贺亦成出去,路过官府,于是走进去,问吕路长:“吕大人,你知道王梁王桑是不是真的离开徽州了?”
“怎么了?你要问这个?”吕路长好奇地问道。
“我就想了解一下,你知道就说吧。”
“他们是有一年卖房卖地,然后离开了,很多年了,我也记不清是哪年了。”
“他们没再回来过吗?”
“没回来过吧,他们离开后,我就没有再听到他们名字了。”
“好了,我要回去了。”
“干嘛啦,多坐一会啊。”
“不了,谢谢。”贺亦成步履不停地走出去。
吕路长在后面喊:“有事就找我啊,我一定会帮你的。”
……
当蔡红花和贺芸飞醒来时,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绑住了,他们互相认得对方,蔡红花说:“看来我们要一起死了。”
“我干嘛被人抓了?是不是你又去杀他们被他们抓了,连累到我?”
“我是看他们抓了你想要救你的,才被他们抓了。”
“那他们肯定就是他们了。”
这时王梁提着鞭子进来,说:“都醒了啊。”
他们都不敢出声,眼冷冷地看着这个发出诡异笑声的王梁。
他走到蔡红花旁边说:“你爹是谁?”
“你问我爹是谁,你想干嘛?”
“你爹是不是蔡康言?”
蔡红花恶狠狠地盯着他。贺芸飞也立即知道他是谁了。
“没想到你还会回来,不自量力,就这点三脚猫功夫就想报仇,你急什么呀?我还想去找你呢。我这一生的荣耀富贵,就毁在你爹手上,我妹妹的荣华富贵也同样毁在了你爹手上,你要报仇,我妹夫还是死在你爹手上呢,是你爹导致了这些悲剧,我还没报完仇呢。”
“呸,你杀人灭口还说得振振有词。”
“你呸,你呸,你继续呸。”他拿鞭子不停抽打蔡红花。
蔡红花蜷缩着,忍着没发出任何声音,他手脚被绑,做不出任何反抗。他打累了,停下来,此时的蔡红花已血肉模糊,痛得咬牙切齿。贺芸飞吓得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这时王梁走向贺芸飞,抽了她十几鞭,说:“要不是你爹多管闲事,来拦阻我,我就将他家斩草除根,又因为你爹来拦阻,我妹夫才被蔡康言杀死,要不是你爹来拦阻,我和我妹就不会沦落今日的地步。”
贺芸飞被打得嗷嗷叫,非常痛苦。
蔡红花喊:“你这个禽兽,简直丧心病狂。”
“我让你说,我让你说。”他又提着鞭子往蔡红花身上打去。
王梁走出那个石头屋子,跟一手下说:“你回去告诉我妹,就说闯进她家的那个人是蔡康言的儿子,已经抓住他了,让她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乔英因为太过劳累,很快就睡着了,贺芸香关好门,悄悄走了出去。她走进徽安茶叶店,问:“我想找陈七吉,请问他在吗?”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店小二问。
“是朋友。”贺芸香说。
“他在后院整理茶叶。”
贺芸香走进后院,就看到陈七吉,陈七吉一见她,很高兴,说:“芸香姑娘,你来了啊!”
但芸香并没有高兴,她问:“你爹是不是叫陈启道?”
他走近贺芸香,说:“是啊。你怎么知道我爹是陈启道的?”
贺芸香突然拔出剑,指着他,说:“你们干嘛抓了我妹妹?”
“没有啊。”
“怎么没有,别装作无辜,不放人我对你不客气。”
“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娘王桑没告诉你一些事情吗?”
“我娘叫王恬。你搞错了。”
“你爹早就死了,怎么可能还娶了其他女人。”
“我爹就娶了我娘一个人,怎么还会娶别的女人?”
贺芸香已经不想再跟他缠绕了,挥动着剑向他杀去。陈七吉闪了好多下,说:“这是误会吧?”
“什么误会?你们放人就是了。”
陈七吉抓起一把锄头,来挡住她的进攻。
这时管家带一群人冲过来,说:“保护少爷,抓住那个女人。”
见那些人冲过来,贺芸香赶紧抵抗他们。陈七吉拉住那个人说:“是不是我们真的抓了她的妹妹?”
那个人说:“这些是夫人的事,少爷您不要理。”
“那就是说我娘真的抓了她妹妹。”
“你不要管这事。”
贺芸香看人多,打不过,赶紧找了个合适的地方,跳上屋顶,跑了。
陈七吉问那个管家:“我娘去哪里了?”
这时王恬出现在走廊上,说:“找我是吧,你给我过来,去祠堂那里。”陈七吉便跟着走过去。
在祠堂里,王恬厉声说:“跪下,看着你爹的灵牌。”
陈七吉慢慢跪下,说:“你要说什么?”
王恬站在旁边,说:“启道啊,你曾说要把儿子培养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如今你看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子……”
陈七吉不耐烦地说:“娘,这话你说过好多次了,我就想知道你有什么瞒着我,你为什么要抓人家的女儿的。”
“我所做的事,都是想给你爹报仇。
“仇不是已经报了吗?不是已经杀了蔡康言吗?”
“你以为这个仇只有他吗?还有贺亦成,如果不是他阻拦,你爹就不会被蔡康言打死。”
“那你想怎么样?”
“混账儿子,这是你该问的话吗?”
“我是觉得这种事交由官府处理就好。”
“刚才来的那个是贺亦成的女儿吧,你是不是喜欢她了?我在这里只说两点,一,不论你喜欢不喜欢她,我绝对反对,二,处理这个仇,你呆一边去,不要来妨碍我。”
王恬说着走出祠堂,这时那个人过来跟她说:“前天晚上来杀人的那个人抓到了,他就是蔡康言的儿子。”
“你们确定?”
“对。王大哥说这事让他处理就好了,你放心就是了。”
“好。”王恬说。
这时陈七吉走出祠堂,往外边走。王恬喊他:“你去哪里?”
“我去找舅舅。”
“你给我回来,不准去。”
陈七吉头也不回地走了。
“抓他回来。”王恬和那个人追过去,已看不见陈七吉的身影了。
“这个不孝儿子。看来我要去找我哥了。不能让七吉来坏事。”
陈七吉跑到茶园里,要找他舅舅,只看见表姐王萚在炒茶,便问:“萚姐,舅舅呢?”
“不知道哦。你找他干嘛?”王萚说。
陈七吉停了一会,说:“舅舅抓了人,要报仇,是不是?”
“我不知道哦。”王萚说。
“抓的人是贺亦成的女儿。”
“怎么会呢?”
“真的。我娘不让我管。我想说服舅舅。他们这样做,会使事情越弄越糟糕的。”
“我也不知道我爹在哪里,要不我们分开找吧。”王萚说。
“好。”陈七吉说着,便跑出去找了。
王萚把廖叔叫去炒茶,她自己到茶园里找,她走到后山时,看到木棚里有人,她走进去,看到了王梁和茶园里的几个人。
“爹,你是不是抓了一个女孩子,想要报仇?”
“你怎么知道了?”
“七吉跟我说了。你放了她吧,我娘不是病死的吗?”
王梁生气了,说:“你跟他一样简直就是不孝,要不是蔡康言,你姑父就不会死,我就不会失去俸禄撤去将军头衔,也就没有这耻辱,也就不会远走他乡,你娘就不会病死,那个贺亦成,他次次站在蔡康言那边,阻拦我行动,导致你姑父被杀死,你姑也过起了困苦的日子,要不是我开个茶园,我们和你姑姑表弟他们还是过着凄风苦雨的生活,你知道吗?贺亦成是没有杀人,可他造成的后果不容置疑。我咽不下这口气,不把他打死也要打残。”
“你当年不是杀了那个蔡康言了吗?”
“你真是不可理喻,我不想跟你废话,总之,你不要理我们的事,该干嘛干嘛去。”
“放了那个人吧。”
“不放。”
“那我去找他们。”
王梁听得出女儿的意思,非常生气,拿来绳子把她绑在床边,然后走了。
王梁等人走后,廖叔过来帮王萚解开绳子,说:“以前我就在你家里当下人,后来不需要人了我就回家了,你爹开了茶园让我去帮忙,也不嫌弃我脚不方便,也不嫌我手做事慢,给了同样的薪水。你爹做事是比较冲动,对这事耿耿于怀,毕竟曾经那么大的荣耀后来只有深深遗憾。”
“我知道。”王萚说,“我爹往哪个方向去了?”
“我刚才看他往大营那里走去。”廖叔说。
王萚往那里跑去,看不见他爹也找不到陈七吉,于是她便下山了。
她走到城里,看见曾经的贺府,便走过去,敲了敲门。乐叔打开门,问:“姑娘,你找谁啊?”
“我要找贺亦成贺叔叔。”
“那你是哪位?”
“我想直接跟贺叔叔说。”
“好吧。”乐叔让她进去,然后关上门。
贺亦成等人都在里面,商量着对策。他们看见王萚进来,都不知道她是谁。
王萚走到贺亦成面前说:“你就是贺叔叔吧?”
“我是。姑娘你是有什么事?”
“我叫王萚。”
话一出,贺亦成和乔英都知道了她是谁。乔英站起来,说:“是不是你爹抓了我女儿。”
“是真的吗?那我们也抓了她,一人换一人。”贺景曜激动地说。
王萚见他这样说,瞪着他,说:“你知道我要干嘛吗?”
“王萚,你先坐。”贺亦成说。
“他们这样对我们,还要客气什么?”说时迟那时快,贺景曜就向王萚跑来,想要抓住她。
“景耀,你干嘛,不要乱来。”贺亦成喊。
王萚也是习武之人,哪里那么容易就被他抓住。她一手把贺景曜的一只手打开,另一手把他的另一只手打开,一脚给他胸部一击,把他打到三米远。贺景曜又冲过来,一把抱住她,王萚赶紧用膝盖击了他几下,趁他叫痛时,两掌把他打开。
贺亦成走过来,对贺景曜说:“你干嘛这么冲动。”
“抓她去换妹妹不行吗?”贺景曜激动地说。
贺亦成转身跟王萚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你怎么不报官?”王萚问。
“你们一边抓人一边叫报官是什么意思啊?”乔英喊。
贺亦成说:“你爹想要杀我的吧,抓我女儿是想把我引过去。我想明天去跟他谈判,我不想两败俱伤,不想我们之间的仇恨再次加深。”
“你们要在哪里会面。”王萚问。
贺亦成把那张纸拿给王萚看。
王萚看了,说:“我其实很不同意我爹这样做的。我爹他做什么也不会告诉我,是我表弟七吉跑去告诉我的,他也想让他们放人。我找过我爹一回了,还被他绑起来,是廖叔把我放了的。我爹说在黄鬼坡见,那人就应该是在黄鬼坡了。贺叔叔那你是什么打算?”
“我明天一早就去黄鬼坡,跟你爹谈。”
“那我先过去了,看能不能帮帮您。”
“那谢谢王萚你了。”贺亦成说。
王萚走了出去。乔英说:“你相信她?他是王梁的女儿啊。”
“她爹干的事,她可能帮不上什么忙的,也不想就指望她,不过我是相信她的,她是真心的。”
王萚走在街上时,发现贺景曜在跟踪她,她赶紧往小巷子里走去,贺景曜也跟着走去。
王萚站在那里,迎着他,说:“你跟着我干嘛?”
“我只想知道你要去哪里?”
“我不是说了我去黄鬼坡吗?”
“去黄鬼坡就直接出城了。”
“弟弟,我不用做准备吗?空手就去啊。”王萚无奈地说。
“做什么准备?”
“我要一一告诉你啊?我好像记得我小时候还带你玩过呢。”
“不记得了。”
“你该回家做晚饭吃了。不准再跟着我。”王萚说完就走了。
王萚走到徽安茶叶店门口时,就看见贺芸香在跟着她,她走过去,说:“你干嘛也跟着我?”
“我,我想……”贺芸香吞吞吐吐地说。
“知道了,过来吧。”王萚说。
王萚走进徽安茶叶店,贺芸香也跟着走进去。
店小二见了他们,说:“王小姐你怎么带她来了?我们夫人说过要驱赶她的。”
王萚说:“不要管那么多,你看好店就行了。”说完走到后院去。
陈八吉见了他们,兴奋地说:“表姐,贺姑娘,你们来了啊。”
“都什么时候了还是这个样子。”
“什么什么时候了?”陈八吉觉得奇怪于是问道。
“七吉在哪里?”
“刚回来,回他房间了吧。”陈八吉说。
“你忙你的吧。”王萚便往陈七吉房间走去,贺芸香也跟过去。
陈七吉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七吉。”只听见声音未落,门吱呀一声就开了。王萚走进来,说:“人呢?”
陈七吉马上起来,披好衣服,走出去。他一见到贺芸香,往椅子上一坐,说:“又来了。”
“早上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贺芸香沉着声音说。
“没事,我又没受伤。”陈七吉说。
“我想如果你们去黄鬼坡,带上我。”贺芸香说。
“你出来跟贺叔叔说了吗?”王萚问。
“没有。他说他自己去,不让我去。”贺芸香小声说。
“你回去,我们俩去就好了。”王萚说。
“对啊,你回家,我们去就好了。”陈七吉说。
送走贺芸香后,王萚和陈七吉就往城外方向走了。
在黄鬼坡上的那个石屋里,蔡红花一直忍受着疼痛。
“你怎样了?”贺芸飞问。
“我还没死……”蔡红花说。
“我们都不该回来的。”
“对,一回来就遭殃。现在我自身难保,仇也报不了了。”
“还想报仇啊?”这时一个声音传来,王恬徐徐走来,说,“你爹蔡康言杀了我丈夫,你还想要报仇,我佩服你的勇气,但是你想活着离开徽州,是不可能的事了。”她拿出棍子,用力戳蔡红花,蔡红花强忍着。
“求你不要打他了。”贺芸飞带着哭腔说。
“多管闲事。”她拿棍子戳了贺芸飞几下。
贺芸飞痛得说不出话,缓了一阵子才喊得出声。
王恬把蔡红花打得昏迷了才罢手,离开石屋。
“红花,红花,你怎么了?”贺芸飞喊,他没有回答。她挪近他,碰碰他,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晚上,陈七吉和王萚来到黄鬼坡,找到了王梁和王恬。
“你们两个不孝子,敢叫我们放人,养你们这么大,不懂知恩图报就算了,胳膊肘都往外拐。”
“我们也是怕你们做的过度,把自己害了。”陈七吉说。
“贺叔叔说了,放了他女儿,他不会追究你们的。贺叔叔不想与你们自相残杀,你们是结义兄弟,弄得面目全非遭人笑话。”王萚说。
“你们给我马上回去。”王梁怒吼。
“快回去。”王恬也说,用手推他们。
“我不回。”王萚说。
王梁突然过来把他们两个人打晕,和王恬一起把他们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