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内,中央街道旁,皇城护卫营内王兴执陛下亲笔书谕站在众护卫将领面前。
他将书谕高高举起,扫视着所有将领的脸庞,虽然他们一个个跪了下来,可从他们不屑的神情王兴知道他们并不服自己。
霍家在皇城护卫经营多年,他的禁卫也和皇城护卫有过多次摩擦,他十分了解这些人,经过霍家培养,他们骨子里就有桀骜不驯的态度。
除了霍家,无论是谁,就算是陛下亲自下旨,他们也是不会轻易服从。
“本将军执陛下亲笔书谕,从今日起,本将军将执掌皇城护卫,你们可有不服!”王兴声音极冷,带着血腥的味道。
众将士都极其敏感,能够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气,可就算这样,他们也不认为王兴敢动他们,他们背后是霍家,是执掌整个王朝军队的霍家,今日他们听命王兴,他日霍家定要报仇,他们的家族将要受到免顶之灾,相反今日他们反抗,说不定他日有一线生机,霍家可保他们周全。
想到此,不少护卫统领已经缓缓站了起来。
“跪下!”王兴叱喝一声,如炸天旱雷,惊的四座众人皆是一抖。
护卫统领都是忠于霍家,虽然他们被王兴的气势震慑到,可是只片刻发呆后便一个个眯起了眼眸,他们眼神中有杀气,脸上浮现狰狞模样。
他们一点点靠近王兴,王兴迫于无奈退后一步,他们立马换上了不屑的神情。
王兴心中暗道不好,他知道此刻如果不能服众,他将再无机会真正执掌皇城护卫。
“我让你们跪下!”王兴再次出声叱喝,同一时间,他将腰间佩剑拔出,寒芒一闪,佩剑高举。
“我们若不退呢?”其中一个统领眼神撇过王兴手中的宝剑,冷声道“你要杀了我们?”
“你可想清楚了,我们身后是霍家,我们忠于大司马霍思仇,今日你若敢动我们一下,他日你王家将会有灭顶之灾!”另一个统领说道。
忠于霍家而不忠于陛下,这恐怕只有皇城护卫的人敢说出,在场跪在地上的人都是皇城护卫高阶官员,他们自是霍思仇的爪牙,可令王兴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如此猖狂,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
“好!好!”王兴气极,连声叫好,脸上闪过狠意,他执剑向前踏出一步道“你们怕是要反了!”
听到他的话,跪在地上的其他将领也纷纷站了起来,他们皇城护卫本是一体,一兴百兴,一辱百辱,纵算有几个将领不想看到如今这种针锋相对的场景,可他们还是站了起来。
陛下的书谕已经对他们无效!看着一个个站起来的将领,王兴缓缓扫过他们的面容,他已记下这些人的样貌,今日之后,他定要为陛下扫清这些乱臣!
“今日莫说是你,就算陛下来了,没有霍司马的指令,你也无从接管我们皇城护卫!”其中一个高个子统领拨开众人,站了出来,他说话间盯着王兴手中的佩剑,只要佩剑一动,他们立马就会将王兴拿下。
王兴高举的佩剑迟迟没有砍下,那高个子统领又向前一步,几乎站在王兴一尺距离,王兴已经感觉到高个子统领身上浓重的煞气,他的呼吸喷到了王兴的脸上。
只要佩剑落下,那高个子统领立马血溅当场!
“李凤军,你可想清楚了,本将军有陛下的书谕,我最后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只要乖乖跪下,接受书谕,本将军可既往不咎!”王兴说道。
“哈哈!笑话!”李凤军大笑,随即护卫营众将领也跟着大笑“你这手谕怕是假的,陛下怎会无缘无故让你接手?你又有什么资格接手护卫营。”
“房山军营兵变,我奉陛下之令,带领护卫军前往房山镇压!”王兴说道。
“哈哈,你的话更是好笑。”李凤军看向身后众将领道“我从未听说过房山兵变,你们可曾听说过?”
“我们也未听说。”
“王将军怕是臆测梦游的吧。”
身后将领你一句我一句,笑声更加猖狂。
“好!好!”王兴连声叫好,同时手中佩剑缓缓下落。
李凤军虽然表明嘲笑,可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离开王兴的佩剑,见王兴手中佩剑将要砍下,立声叱喝“王兴,你敢!”
简单几个字,说出来却是有点心虚,说话间他向后撤了一步,剑从他鼻梁一寸地方落下,差一点便砍到他。
剑锋犀利,他额头一缕头发被剑气削下,他不可置疑的看着头发缓慢飘落,直到飘到地面,他才似乎反应过来,猛然抬头,恶狠的盯着王兴。
“本将军乃是九卿,杀你又如何!”王兴手中捏紧佩剑,同一时间他挥了挥手,像是和屋外打着招呼。
众将领还没反应过来,一队人马已经冲进了护卫营,王兴竟是带着自己的禁卫军而来。
自先祖立国以来,禁卫军从来没有离开过皇城半步,王家执掌禁卫军,世袭罔替到王兴这一代,竟然敢调动禁卫军出了皇城。
这有违规矩,若非陛下亲自下旨,谁有能力调离禁卫军,众人想着,甚至陛下下旨也没有用,毕竟调动禁卫是触及到皇族的底线,皇族中人不会任由禁卫军调离,此刻皇城已然是座空城,若有敌人来袭,皇城将岌岌可危。
也难怪众将领被禁卫军一个个擒下,捆绑住后一脸吃惊的模样,他们自始至终都不相信,陛下竟然有能力让王兴调动禁卫军出了皇城。
王兴见众将领皆被制服,心中一阵感慨,看来陛下所算不错,若不出动禁卫军,自己恐怕真的没办法接管皇城护卫。
王兴缓步踏前,每一步都踩得沉重,这个王朝是陛下的,可是却不是每个人都听从陛下的命令,霍家权倾朝野,王族虎视眈眈,这个王朝岌岌可危,今日就算陛下拔除了皇城护卫,可对霍家亦是不痛不痒,王兴想着,不知自己有生之年能否看到霍家倒台,皇权至上的时候。
他缓慢蹲在李凤军面前,说道“交出兵符,本将军绕你不死!”
李凤军冷笑一声,将头撇开,他不信王兴敢杀他,莫说他背后有霍家,就算只有他自己的家族,王兴也不敢杀他,他是贵族,贸然杀一位贵族,其罪当诛!
王兴点点头,他早就猜到李凤军不会轻易交出兵符,站起身,闭上眼眸,似乎在犹豫,就在李凤军以为他不敢杀自己的时候,王兴突然冷然道“杀!”
禁卫军都是从各地军营中挑选的顶级力量,对待王兴的命令,他们没有半分犹豫,手起刀落一气呵成,做完这些后,他们面无表情,好像没发生任何事情一般。
王兴再次缓步走到另一名统领面前,缓缓蹲下,依然说道“交出兵符,本将军绕你性命。”
那人有些犯怵,看了一眼周身的禁卫,心中害怕,正要投降,可听到身后猛然传来一声“王兴小儿,你敢杀我们!我们都是贵族之后,我们身后的家族聚集起来可以让你们王家遭受灭顶之灾!”
王兴这次摇摇头,站了起来,没有半分犹豫说道“杀!”
又是一阵血光,又是一名高阶统领倒下,今日王兴若是真的将在场将领都杀了,怕是和将天捅了一个窟窿无异。
他再次随意走到一名统领面前,再次顿下,声音淡然道“交出兵符,本将军保你无忧!”
“我要见霍大人!我要见霍大人!”那统领声音颤抖,依然被眼前这个冷血无情的杀手吓到。
他们保卫皇城,大多高阶将领都是从各个世家子弟中挑选的纨绔,所以他们从来不曾真正面对过战场,没有面临过真正的死亡,自然对眼前杀伐果断的王兴害怕到肝胆俱裂。
“你今晚见不着霍思仇了,他在房山,他能否安然度过今晚都两说,你们别再执迷不悟了!”王兴扬了扬眉毛道“顺应陛下旨意才是王道。”
其实王兴也不知道霍思仇在哪里,他是骗这群人的,不过他的话也有三分理,若房山真的兵变,霍思仇身为大司马,理应要在房山。
众人一阵错愕,心中想着,若非兵变,这么晚了霍将军怎么可能在房山,莫不是王兴没有说谎,房山真的兵变。
虽然如此想,也有不少人相信王兴的话,但那名统领仍旧嘴硬道“你骗我的,我不相信,我要见霍大人!”
王兴觉得好笑,缓缓站了起来,说道“杀!”
四下禁卫领命,又是刀落,那统领头颅砍了下来,被分的身首异处。
头颅滚落在众人面前,所有将领突然安静了下来。
护卫营众人顿时恐惧无比,此刻空气中还弥漫着血腥味道,众将领仿佛屏住呼吸,不敢说话。
王兴再次踱步,他每一步都踏出响声,在安静的护卫营内,响声清晰可闻,每一步的声响都像是死神踏出来的感觉。
他左右走了一圈,最终又蹲在一名统领面前,话还没说,那名统领吓的鼻涕眼泪全流了出来。
王兴耸动着鼻子,闻到了一股骚味,仔细向下看,那名统领竟然尿了出来。
他不屑的看着那名统领“以前我听说护卫营是最好混军功的地方,起初我还不信,可是现在我信了。”
那名统领听到贬低自己的话,不但没有怒色,反而一副认怂的模样,他扑倒在地不断的给王兴磕头。
他的举动压垮了在场所有将领心中最后一道防线,他们都流出了眼泪,哭天喊地,此刻哪有平日里威风凛凛的样子,每一个人都像是泼妇在地上哭喊一般。
“交出兵符!”
这一次再没有人反抗,一个个的哭喊道“我们交,我们交!”
禁卫松了绑,他们皆从衣袖中掏出兵符,争抢的递交给王兴,好像慢了一步,自己小命难保。
收集了所有兵符,王兴将小皇帝书谕扔给身边的禁卫,并且说道“击鼓,召集京都所有皇城护卫,我们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现在立马会合,朝房山进发”
众将领见禁卫出去,真的击起鼓战鼓,王兴并没有骗他们,他正准备召集京城护卫进发房山,他们面面相觑,嘴里嘟囔着“难道房山真的兵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