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雾气
华盛顿艾德伦餐厅
“哥。”餐厅门打开，晌午的阳光伴随着温柔而熟悉的声音传来，令得李维原工作的疲惫感都消逝了许多。
“哦？你怎么来啦？”抹去了额头上的汗水，李维原同样回以一个温柔的笑容。
“哥，跟你说个好消息。”李柉柉甜美地笑着坐到李维原的旁边，带来阵阵香风。
“是吗？”李维原用刚才擦桌子的抹布擦了擦手。
“我找到一份家教的工作，薪酬不低哦。”李柉柉向李维原投去了希望得到夸奖的目光。
“这种工作，也能找得到？”李维原眼拙地没有看懂妹妹的提示，只是在诧异为何在这种年代还会有人傻到花大价钱去请家教。
“你好歹也知道你妹妹在学校的成绩啊。”李柉柉鼓了股腮帮，做出一份生气的表情，那副可爱模样让得李维原有些出神。
“你每天还要学习，不会耽误吗？”李维原撇开自己的尴尬，问道。
“不会，只是每天可能会回来晚一点。”李柉柉摇了摇头，她实在是不想放弃这份工作，于是两条柔软的手臂伸进了李维原的肘下开始撒娇：“哎呀哥，我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让我也为你分担一些吧。”
“行行行，我准了。”李维原点了点头，如果能够多一份收入的话，他自己也能轻松许多。
“谢谢哥哥啦。”李柉柉站起来俏皮地朝着李维原眨了一下眼：“那么我就先去工作了啊。”
“这就去了？”李维原愣了一眼。
但是李柉柉已经行出了餐厅，留下门在那里来回摆动。
出了餐厅好一段路，李柉柉才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向她驶来。
“都跟你哥说好啦？”车窗划下，露出了罗挚的脸庞，他颇为温柔地冲着李柉柉笑了笑。
“嗯。”李柉柉点了点头，脸颊有些泛红，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工作当然不会那么好找。
罗挚下了车，举止绅士地为李柉柉打开了车门。
“我那个堂弟才刚上六年级，随便教点东西就能行，薪酬方面你不用操心。”罗挚边开车边介绍着。
李柉柉坐在副驾驶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可别当成是我对你的施舍啊，你这是工作赚钱，所以不用有心理压力。”似乎是看出了李柉柉的尴尬，罗挚颇为聪明的替她解围。
华盛顿凡纳尔多小镇
“麦吉，能帮我个忙吗？”
“哦？你说。”麦吉转过身，看到一路边小跑回来边喊着的伊米。
到了麦吉面前站定，伊米的气息甚至有些不平稳，看样子应该是从不近的地方一路跑回来的。
“能把明天要行动的人都叫过来一趟吗？我有事要安排。”伊米清楚凭自己在组织内的地位是不可能叫得动那些看不惯自己的人的，于是只能出此下策地请麦吉出来压他们。
“你刚刚不会是......”
“对，我去了一趟那个检查站，看了一下周边的环境情况，如果能够按照计划来的话，这次的任务会轻松许多。”伊米说话还有些些微喘气。
心中因为伊米对这次任务如此上心拂过一道暖流，麦吉微笑了笑：“没问题，我这就去把他们叫来。”
诺大的会议室里并没有几个人，长桌上的人影也与之前不一样，此时入座的人，都似乎是因为第一次坐到这种只有小队队长才有机会坐的位置上而有些目光如炬，颇为滑稽的摆出了一副领导风范的大架势。
此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长桌前站立的伊米身上，意味各不相同。
“各位，检查站的情况我已经调查过了，马路的两侧一边是一座化工厂，一边是废弃的洗浴中心，而检查站就横跨在马路中间，但是在洗浴中心的楼顶与化工厂的楼顶处，连接着一圈正方形的通风管道，想必是被驻守在那里的黑色守望士兵改造成了提供暖气的管道，他们朝洗浴中心那边的锅炉里添煤，然后烧出来的水蒸气从他们头顶的管道中穿过，提供温度，也就正好为我们提供了可以在他们头顶上行动的机会。”伊米边说边用记号笔在白板上画下大致的情况。
“只要各位体重不是过高的话，管道的四角都可以承受一个人加上一个铁通的重量。”伊米补充了一句，顺便在白板上的正方形管道的四角上画上了四个火柴人。
座位中一名身材略胖的中年人撇了撇周围的人传来的戏谑目光，鼻子轻哼一声，两支粗壮的手臂环抱上肩，看向伊米目光中的不善意味更甚。
“那你说的铁桶是什么意思呢？”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用一种质问地语气大声问道，以此来给自己找找场子。
“我需要四名投掷技能较好的人，有谁毛遂自荐一下吗？”伊米似乎是没听见中年男人的话，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在座的众人，然后做出举手的姿势。
一名看上去年龄有些大的进化体举手示意了一下。
一名双臂较为粗壮的青年十分自信地举起了手。
一名身材矮小且精瘦的男子也举起了手。
中年男人似乎是因为伊米的无视而有些生气，不顾三七二十一地举起了手。
“那好，明天的行动就由你们几个站到通风圈的四角，你们身后会有人将即将爆炸的铁桶交给你们，你们必须在短时间内立即将铁桶砸向你们那边的哨塔，铁通里面装的是苯，灼烧情况下会产生大量的浓烟，所以不仅可以用来摧毁哨塔，还能给我们提供迅速接近检查站的机会。”
“即将爆炸？你开什么玩笑？”中年男人不乐意了，一拍桌子大声斥道。
“所以我说了需要投掷技能很好的人来完成，如果你没有自信的话，我可以换人。”伊米面向那名中年男人，面庞中带着些许微笑，并没有因为他三番五次的挑衅而动怒。
反被伊米噎了一口，中年男人面色阴沉不定，如果自己顺着他的台阶下，就代表着他承认了自己的投掷不行，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谁跟你说我没自信！不就是扔个铁桶吗？交给我便是。”说罢长呼了一口气，抱肩坐回了位子上。
“爆炸完成后，剩下的四名成员进行第一波空降，借助浓烟的掩护，最好能优先解决掉站在高处放哨塔上的敌人，需要注意的是，放哨台也同样有着四座，所以你们在落地后每人都要负责解决一座。这样才能让后面空降的人员受伤情况最小化。”伊米又在白板上画出了四名降落状态的火柴人，并各自用虚线连接到四座放哨台。
人群中有些已经开始暗自点头，看来这个新人对现场情况的侦查还挺到位的，如果不是伊米，他们还真不知道那一圈可以用来行走的管道以及除了四座哨塔之外还有着四座放哨台。而如果只是毫无计划性的十二个人冲进检查站的话，虽说也能拿下，但伤亡在所难免，但是按照伊米所说的计划执行的话，完成的好的话几乎可以做到无伤残情况。
“还有一点你们需要注意的是，通风口已经被黑色守望检查站的守兵改造成暖气管，里面充满了水蒸气，温度也应该相当的高，所以你们最好穿上厚底的鞋。”
中年男人又站了起来想要驳斥，却一时半会不知道说什么，只得悻悻地站在那里。
“嗯？你又有什么话要说？不会是连一百度的水蒸气都扛不住吧？这可不像是进化体啊。”伊米再次转头看向他，带着半开玩笑地语气说道。
被一个比自己小很多的人连续堵了两次，中年男人胸中已经积累了不少的火气，但又找不到为自己开脱的方式，于是只能颇不甘心地坐了回去。
“既然都明白了的话，那我们现在就去把煤转移到化工厂楼顶吧？”伊米拍了拍手，笑容中藏着一些狡黠。
“啊？”众人纷纷愕然，各自发出不满的声音，毕竟这种时候再跑去遥远的检查站可是要花费很长时间的，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的休息时间没了。
“愣着干嘛？去啊。”伊米朝着门口伸了伸头示意。
于是一群人慢慢吞吞的起身走向门口。
“这才上任屁股都没坐热，就神气起来了。”人群中传来这样的低估声。
伊米双眼虚眯了一下，轻声叹了口气，虽然他也知道说这话的人压根不会在意他有没有听到这句话，但也没有深究，只要他们能够按照自己说的去做，这次的任务应当是十拿九稳，而成功了这一次，想必自己也能够在这组织树立一个不错的第一映像，到时候，自然就不会再出现这么多对自己抱有不满的人了。
心中这样安慰着自己，伊米双手抱着后脑勺走了出去。他这些天的忍气吞声，一是不想给麦吉添太多麻烦，二是他的的确确想凭自己的能力让人信服。
“走着瞧吧。”
翌日，当月光还意犹未尽被天边太阳驱逐时，凡纳尔多小镇就早早地钻出了一行人影，在麦吉与伊米略作交谈之后，便分别领着一批人动着步伐奔向任务的地点——编号046检查站。
由于长期无人管制的原因，懒散的血液已经逐渐渗入这些检查站的把守士兵的骨髓里，这也是极大程度上降低任务难度的原因之一。清晨，尤其是当天空开始蒙蒙亮时，是人类最为疲困的时候，这时人的警惕性会被惰性压制，而在这个时候行动，无疑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困意未得到解决，空气的寒冷却雪上加霜地催动着那些早起准备换班的士兵穿上他们厚重的制服，不用想也可以知道那面具后面藏着一副怎样的愁眉苦脸的样子。
轰隆隆的声音响起，那是被改造成暖气管的通风管道开始运作的声音，连接着洗浴中心的管道那头源源不断地输送来烫人的水蒸气，透过管道钻到冷空气中，被寒冷逐渐地消磨殆尽，但同样地带给了下面那群人以温暖。
任谁都不会注意到，在那检查站两端的建筑楼顶，此刻已经悄声无息地站上去几个人。
伊米低头望了望下方的通风口，已经有些锈迹，应该是长期被水蒸气腐蚀造成的结果。
“四名投掷手过来一下。”
之前会议上选定的四名男子纷纷汇聚过来。
“你们各自负责距离自己站位最近的一座哨塔，我会吩咐你们身后的人将点燃的苯桶交给你们，记住，最多只有三秒的时间给你们扔出去，扔的越准越好，这是我们完成任务最重要的一环，希望你们不要有任何的怠慢，明白了吗？”伊米说罢，还将目光特意停留在了那名与自己有过些许过节的微胖男人身上。
三人纷纷点头，唯有那名微胖的男人只是轻哼了一声，便自顾自走向自己的投掷位置。
“小队总共十二人，除去四名投掷手，和四名负责点燃的人，能够第一时间空降的只有我们四人，待得爆炸完成后，现场会出现大量浓烟，我们借助着浓烟的掩护从楼顶落下，并且迅速接近把守的士兵，尽可能的解决站在放哨台上的敌人，让后面降落的人员减少伤亡，在近战情况下最多中几枪应该就能接近敌人，这点损伤对你们来说算不上什么问题吧？”伊米看向众人，神色严谨，俨然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众人头一次见到伊米这幅样子，似乎是被他的神情带动，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明白了的话就开始吧。”伊米摆摆手，示意众人归位。
四名负责投掷的人员纷纷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而他们各自身后还战友已经等待着点燃苯桶的人员，与此同时对面洗浴中心的楼顶，两名第一轮降落的成员已经做好了准备。
伊米看了看自己身旁的这名进化体，后者似乎也是感受到了伊米的目光，转过头来，冲着伊米微微点头。
伊米伸出手势，四名点火成员便同时将灼烧的煤块丢进了铁桶，并迅速交给了四名投掷手，旋即站在四角的四名成员便将铁通高举过头顶，朝着各自负责的哨塔丢去，铁通在空中带起了一道浓烟，无声无息地砸向了放哨塔，爆炸应声响起。
然而，就当伊米觉得万无一失时，右边传来的一声惊呼让他心底一沉：那名微胖的中年男子，或许是因为用力过大，再加上体重的缘故，导致他脚下的一片锈迹较大的通风管塌陷，一脚踩滑，导致铁桶没能成功丢出去，而是径直掉了下去。
也就是说，他们只摧毁了三座哨塔！
但是箭在弦上，伊米不能顾得了那么多，当即一挥手喊道：“上！”，便带头降下，其余三名成员紧随而至。
而那名微胖男子则是双臂环上了通风管，任由那高温灼烫着他的双手。
“哎呀，你还愣在这干什么啦！快下去搞定那座哨塔！”负责为他点火的成员大声呵斥道，说罢便也跳了下去。
位于下方的黑色守望士兵尚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便被如雷般的炸响声吓得一哆嗦，耳膜都有种被撕裂的感觉，当下便端起了手中的枪看向上方，然而通风管道上的白色雾气与黑色的浓烟搅拌在一起，令得他们无论如何都看不清上方的状况，直到耳旁的嗡鸣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急促的脚步声时，才意识到为时已晚，旋即便如遭受雷击一般飞了出去，不知死活。
迷雾还未散尽，一道人影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了黑色守望士兵的包围圈，顺势一跳，目标明确地跃向一座放哨台，而此时被当做目标的士兵仍站在放哨台上手舞足蹈地试图挥散面前的浓烟，殊不知死亡已经悄然接近。
伊米双手扒在放哨台顶端，双腿径直伸了进去，将那站台士兵一脚蹬了下去，旋即目光泛着些许担忧的看向对面对面两名刚刚降落的成员，二者同样也是没有做过多的犹豫，顶着黑色守望士兵的枪林弹雨冲向了放哨台，将其中站岗的士兵手刃。
“还剩一座。”伊米在心中这么想着，看向了刚才与自己一同降落的成员，此时后者的情况有些严峻，并未能在短时间内冲出黑色守望士兵的包围，导致身上已经多出了许多弹孔。
“肖睿！”伊米从放哨台内部攀上顶端，冲着那名陷入重围的成员喊道。
后者听到伊米的呼喊，转头看向了伊米。
“帮我垫一下！”伊米说罢，纵身一跃，直接落向了肖睿所在的包围圈。
肖睿见状，连忙双手环成拱形，伊米的脚尖刚好点在上面。
“起！”伊米大喊。
肖睿倒是与伊米配合得出人意料的完美，双手发力再次将伊米送向了高空。
借助着二次起跳，伊米的身形直指最后一座放哨台，在快要临近之时，空中全力出拳，竟是直接捅穿了放哨台的铁皮围栏，直达其中的士兵的腹内，一口鲜血从后者最终喷出，溅到了伊米白皙的脸庞上。
这样，四座放哨台算是被解决了，同时，上方的投掷手与点火手也纷纷落下，宛如神兵天降，尽管被下方的士兵所察觉，但已无济于事，四座哨塔被摧毁了三座，放哨台也已经全部被攻破，能够对进化体造成实际性伤害的东西，就只剩下一架哨塔上的多孔激光。
“他们在叫增援！”人群中不知是谁如此喊道。
众人目光随着喊声望去，才看到黑色守望的士兵长正跑离这片检查站，同时还对着手里的对讲机说着什么。
黑色守望的检查站一旦被袭击，一般都会有武装直升机前来救援，而他们获得求救消息的源头便是这些正在报告的士兵。
“阻止他。”伊米此时距离那名呼救的士兵长还有着一段不短的距离，只能发动成员们前去，一旦被他呼救成功，免不了一番不小的麻烦。
一名组织成员飞快地奔向了正在逃跑的黑色守望士兵，然而他的面前突然闪过一道炽亮的光芒，旋即众人便见到他的左腿小腿部分已经不翼而飞，只留下半截大腿在空中孤零零地耷拉着。
“啊！”令人心悸的惨叫声传来，那名成员双手护住断截面，触须纷纷窜了出来紧紧包裹住那断裂面，然而还不待他摔倒，又一道炽热的白光突袭而至，正中后者脑门。
只见惨叫声戛然而止，那名进化体头颅的上半部分已经诡异消失，整个身体无力地倒在了地面，只留下还未死透的触须顽强地修复着小腿与大脑。
空气突然安静了一瞬，震撼的一幕众人心中留下了无尽的惊恐。
从震撼中迅速地回过神来，伊米的目光聚焦在了那座激光哨塔，以及上面驾驶着哨塔的士兵，后者的眼神中透着疯狂，似乎是打算以命搏命。
“你们快去解决通信的人，哨塔交给我！”伊米将众人从震惊中喊了出来，说罢便钻出放哨台，脚掌一踏围栏，身形如炮弹一般飞向前方的一根电线杆，在上面略作踏步之后便再次横踏一脚将身形送出，巨大的反推力令得电线杆都歪倒了下来，带下无数电线滋出火花。
那名驾驶着哨塔的士兵见到迅速接近的伊米，眼神愈加疯狂，直接调转了枪头，喷出了又一道白光。
伊米的身形尚还在半空中时，就被激光击中，胸口处的剧痛在短暂的停留后才开始猛然冲击着大脑，给伊米眼前带来不少金星。
站在伊米身后的人只见到，伊米的右胸口处已经变成了一圈空白，旋即便有些许触须滋生而出交缠在了一起。
剧痛并没有使伊米停下前进的身形，反倒是令他眼神中多出了一丝狠戾，双手一攀，抓住了激光哨塔的两支枪孔，两人四目相对，眼神中都是带着疯狂的意味。
驾驶者盯着伊米红白交织的脸庞，脸上的血迹由于刚才的高速移动已经迅速风干，但仍可看出那血迹上尚还鲜活的红色。
如此渗人的一幕并没有让他有过多害怕，只见他手指一摁扳机，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死吧。”
伊米此刻虽然暴戾，但心中仍有一线清明，早有准备地仰头躲开了贴面而过的炽热光芒，高温令得他额前的头发都卷曲了起来。
“啊！”伊米保持着昂头的姿势，双臂猛然发力，将那精钢制成的枪管向两侧逐渐掰弯开来，强猛的发力让他眼前的金星越冒越多，胸口处的疼痛更是犹如火上浇油般加剧，但仍不肯放弃地拼命将那枪管向两侧撇去，原本白皙的脸庞因为充血而涨红，青筋犹如虬龙般盘踞在太阳穴两侧。
终于，两根坚硬无比的枪管被彻底报废，伊米两眼外翻，甚至连面前的人都看不清，用最后一丝意识腾出了一只手，使出了一记强弩之末但对人类来说足以毙命的上钩拳，将那人送上了高空，自己也从哨塔上无力地掉落下来。
之后的几名组织成员则是无后顾之忧地追上了那名通风报信的士兵长，一拳将其打翻在地，一脚踩碎了掉在地上的对讲机。
肖睿奔向了伊米掉落的所在地，将后者抬起，确认了他还有微弱的呼吸后才松了口气。
“任务完成。”肖睿吐了一大口气，轻声说道。
一辆货车缓缓驶来，下来了两名熟悉的身影，麦吉与英黎。
“嚯，这搞得可真是翻天覆地啊。”英黎嗤笑一声，插着裤兜的双手抽出一只使劲摆了摆面前的刺鼻味道，望着检查站交融的白雾与黑烟。
“肖睿，你怀里抱的是谁？伤员吗？”麦吉被熏得眼睛发酸，并未能看清在浓雾中缓缓走来的几人。
“抱的我们副首领。”肖睿朗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