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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清晨的阳光扫在吴晖的脸上，晒得全身暖洋洋的，他打着哈欠来到厨房，十分自然地坐在胡桃木餐桌旁。“奥大爷，今天咱们早餐吃什么？”
“下次你要是再睡到这个点儿，吃屁吧”奥德曼端着一盘番茄黄豆焗培根，一份凯撒沙拉，一份美式煎蛋饼走了过来，没好气说道，“早知道我就听珊迪的，把你直接送到警察局就好了，你们华国神话可以捡到田螺姑娘，我正相反，捡到个祖宗。你这次一定记得用洗碗机把盘子刷了。我去林场了，你看好家。”说完，他拿起门后挂着的外套走了出去。
这已经是吴晖来到这里的第三天了，经过第一晚的交流之后，就自然而然（厚着脸皮）的住了下来，第二天和奥德曼先生聊了整整一天，除了彼此的秘密之外，天文地理，古今轶事，无所不谈……往往他起个头之后，就再也没有插嘴的机会，更多的是他在听，奥德曼在说，有些历史事件真相之离奇，和史书上的记载简直大相径庭。等到第二晚各自休息的时候，他们的关系在彼此有意亲近下已经可以和对方讲荤笑话了。
今天两个“房东”都出门，珊迪开车去小镇采购圣诞节需要的东西以及一些日常用品，而奥德曼则是需要去附近的林场转一圈，毕竟现在是放假期间，作为附近新上任的林务警察，第一天敌就是那些作死的沙雕，谁知道他们脑子一抽会不会在林场里用火把林子点着。这份工作属于新罕布什尔州林务局雇员，正儿八经地方公务员，基于米国公务员传统办事效率，奥德曼两三天去一次就已经很负责任了，而其普遍的情况简直…一言难尽。
吴晖这两天一直在探究奥德曼这个人：学识渊博为人儒雅，心思有些深沉但是还算比较磊落，偶尔会长时间的思考发呆，日常大部分时间都是一副清冷的模样，通过交谈中偶尔透露的只言片语，可以看出他思维逻辑清晰的可怕，察言观色的能力和沟通能力也是一等一的。
而基于吴晖对这个屋子的家具摆放，生活用品的归置地点，随手工具的存储方式这些方面的观察，奥德曼一定拥有极其细致的居家规划，并且具备极其丰富的生活经验。情商方面更是懂得揣摩他人心里，要是刻意示好，很难有人可以对他产生恶感，这也难怪珊迪对他言听计从，一副乱搞个人崇拜的脑残粉模样。
但是，奥德曼现在这种暧昧的态度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天晚上讲的那个故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需要从奥德曼那里获得帮助，自己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总不能把他带回去吧，真·随身老爷爷？会做好吃的美式煎蛋饼的那种？而且自己身上也没什么值得贪图的东西吧？
吴晖把刀叉盘子都放到洗碗机里，端着一杯温度刚刚好的咖啡，倚靠在窗边的土耳其软榻上，慢慢的把脑子里的思绪都写下来。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可以沉得住气的人，所以决定再观望一天，后天找奥德曼摊牌。“对了，奥大爷好像说今晚上吃美式烤猪排，真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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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吴晖腰酸背痛的瘫在新买的地毯上，“累死我了，总算折腾完了。”作为一个“米虫”兼“电灯泡”，他被奥德曼拖去帮忙打扫卫生，装饰房间，还在厨房打下手。而珊迪则很舒服的窝在客厅看老电影，偶尔和奥德曼对上视线还送上甜甜的微笑，吴晖要是恰巧看过去，就是一记标准卫生球。还好后来老奥头出品的丰盛火鸡大餐安抚了他的肠胃，让他不至于大平安夜晚上吃到满满一肚子狗粮。
酒足饭饱后，奥德曼和珊迪开始互相赠送礼物，让吴晖惊讶的是，他竟然也有份：珊迪送了他一套珊瑚绒睡衣，让他成功摆脱穿“奥大爷”浴袍的囧境。奥德曼送了他一枚精致的古董手环，上面铭刻着看不懂的文字，可以通过内嵌的机关弹出三种非常实用的工具：一柄小刀，一根空心刺针，以及一枚可以拉出四十公分锋利钢丝的小挂钩。
吴晖挠挠头，只能不情不愿的从兜里掏出两个用废弃报纸折叠成的小纸盒，里面装的是他仅有的两枚古金币，“切，竟然有准备我那份，还以为可以看到你们愧疚的样子。”他故意皱着眉撇着嘴，但是眼里的笑意根本藏不住。来到“异国他乡”，无依无靠的境地让吴晖内心变得敏感，也变得更加珍视别人的每一份善意。
“不不不，这太贵重了，吴，你知道我们不是这个意思。”珊迪打开看了一眼，连忙把纸盒推了回来，而奥德曼这个老面瘫仿佛早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把右手搭在上盒子面，食指有节奏的敲击，深邃的眼神看的吴晖有些发毛。“行啦行啦，你们收下吧，这是我现在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就当我的房租和伙食费了。”吴晖不想把气氛弄的很尴尬，夸张的一摊手，还把裤子兜都翻了出来，表示自己“真的没有了”。
奥德曼的面部表情变得柔和，“没关系的，我们的积蓄足够咱们一起生活很久很久，作为朋友，你不用拿你仅有的，换我们不缺的。”
“是你的积蓄吧，要是你那天晚上说的是真的，你个老小伙儿当年穿过的内裤岂不都老值钱了？”吴晖心中暗暗吐槽到，不过他想起来自己还有任务，“奥德曼，你等会有时间么？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你，你知道的，关于那晚的那个故事。”男人的眼神瞬间锐利了一下，他面色严肃的看着吴晖，缓缓的点点头，起身往客厅走去。珊迪也看出了气氛的改变，起身开始收拾餐具。
两人的位置完美的还原了第一晚情景，不同的是这次没有人被铐住，奥德曼先把壁炉点燃，依旧泡了一壶乌龙茶，示意吴晖可以开始了。“奥德曼，不，奥德曼先生，我想问的是，那天那个故事里的古人，是你么？”吴晖其实不太喜欢在这种氛围下谈话，只能硬着头皮问道。
“吴，实话说我以为你会更加有耐心的，没错，我就是那个活了14000年的老古董，穴居人，你的奥大爷。”男人的脸上似乎浮现了一种光辉，那是一种自傲与自信到极点之后，睥睨众生的姿态。这种气质的展露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吴晖却感受到那种被俯视的感觉。
“额，这么随意的就承认了么？”吴晖有些不自然的打趣道。奥德曼笑着摇摇头，说到：“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之所以不告诉别人是因为我长生不老的能力为世人所求所妒，而你则不一样。你是我的同类，尽管还远不够成熟，但是，你知道吗吴，你的出现，才是我这个圣诞节最好的礼物！”
“我...我能有什么不一样，就是个迷路的外乡人，丢了钱包......”吴晖在奥德曼微笑的注视下，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他自己都编不下去，这个借口实在太特么蹩脚了，简直在侮辱所有人的智商。
“吴，我把你当做我的朋友，当做我的同类，所以我不会伤害你，也更不会逼你说出你的秘密，但是请不要把时间和精力放在漏洞百出的谎言上，因为那对你我而言毫无意义。”奥德曼翘起了二郎腿，惬意而又舒适歪在沙发里。这是吴晖第一次见到老面瘫，老古板有这样放松随意的一面，那种轻松自在的感觉，真的和之前形成了一种反差。而这种反差，也恰恰说明他卸下了所有伪装，用一种最直面本心的态度来面对这次谈话。
索性吴晖就光棍了起来：“好吧好吧，你是怎么发现我不一般的？通过你发现的那些...证据...？这不像你奥大爷一贯的做事风格啊。”
奥德曼微微向前探了探身子，脸上带着一抹狡黠的笑容，压低声音说到：“你知道，我漫长的人生几乎经历过人类所有的文明，而我明哲保身进退自如的第一秘诀是什么？”
“活得久？会装死？”吴晖挠挠头。
“不，是沟通，而沟通的第一要务是什么？”奥德曼继续反问。
“微笑？”吴晖拼命抑制住自己，才没有在奥德曼那张带着可恶笑容的臭脸上狠狠的来上一下。
“不，是语言。”似乎察觉到吴晖的想法，奥德曼变成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脸上的表情变成了【快来表扬我】，“这几天时间里，我使用了超过三十种不同年代地区的语言和你交流，里面有四种在几百年前已经完全失去传承，有两种语言种族都灭绝了，甚至还有一种是人类在石器时代所使用的类似动物的呼喊。而你，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困惑，甚至还能给予精准地反应，所以......”说到这里，他歪了一下脑袋，停顿了一下，“多读书就是这么有用。”
“唉，防不胜防啊！”吴晖本以为自己死都不承认的话，对方也拿自己没办法，谁知道人家早就试探出自己不对劲的地方，并且实锤了....读书人真可怕。
“你有什么愿意分享的么？我的朋友，当然如果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我得到的已经足够多了。”奥德曼的神情不像是在说谎，所以吴晖觉得也许自己可以从他身上得到更多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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