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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香烟与wifi(1)

“这是什么情况?”吴晖嘴巴张开,喃喃道。

眼前发生的事情,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大概在不到一分钟之前,他还在自己的公寓里上洗手间。

结果视线一阵模糊,就像恐怖游戏寂静岭里面空间切换一样,四周贴着灰白色简欧风格瓷砖的墙壁,变成了上不封顶,下面有空的白色复合板隔间。

落空变高的天花板上荧光灯让吴晖觉得有些刺眼,鼻腔中充斥着劣质空气清新剂和消毒药水混合起来的味道。

“我这是...做梦了?”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吴晖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一下右手前方的不锈钢结构卫生纸架,冰冷而光滑。

“嘶,我擦!”他就像被烫了一样,猛地抽回了手指。随着意识层面逐渐接受眼前的情况,久坐而供血不足的双腿,向他传递了酸麻的信号。

当一个人面对陌生又没有超出自身认知的环境时,第一个反应是什么?至少吴晖的答案是:提裤子!

很多人觉得双腿酸麻之后,找个地方躺好等待慢慢恢复,但是如果忍住那种感觉,稍微活动一下,其实会好的更快。

“深呼吸,闭上眼,深呼吸....”告诫着自己要冷静,吴晖艰难的提上了裤子,他不断的伸缩自己的脚趾,忍受着刺痛加速腿部的恢复。

与此同时,吴晖用力张开嘴巴,通过口鼻深呼吸降低自己喘气的频率,同时尽量放缓吐气的速度,避免发出很大的声音,要知道,人的喘息声可是很有穿透力的。

随着呼吸的调整,吴晖感受到剧烈的心跳声,在血管中奔逸的血液冲击在耳膜中咚咚作响,犹如合成器的鼓点。

瞳孔快速地收缩,他有些慌乱的观察自身所处在的环境,却发现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这个空间的装修带着明显的简约风格,白色的吊顶,多孔的方形板材,每隔一段距离还有烟感灭火器的喷头。

背后的墙壁瓷砖也是以白色为主,带着厚厚釉层的表面呈现出一种类似水波纹的凹凸感,在光线的照射下,显得晶莹洁白,据他了解北平好一点写字楼都是这样的装修。

这个空间似乎没有额外的光线来源,要么就是没有窗户,要么就是有窗户但是外面是深夜。

毕竟只是个普通人,吴晖看着周围的环境,完全分析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闭上眼睛侧耳倾听,希望能听到什么动静。

人在紧张的时候,往往比平日更能集中注意力,整个空间寂静的要死,只听到中央空调低沉的嗡嗡振动以及管道里潺潺的流动声。平时再正常不过的声音,在这种情况下不仅没让吴晖平静下来,反而更添了一份恐惧。

他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小腿碰到了冰冷的马桶,这让吴晖不由得一激灵,同时把视线挪了过去:白色的马桶呈流线型设计,不是很新的马桶圈清理得十分干净,马桶背面的墙壁上有一个红外线感应装置,logo是TOTO,这个发现莫名的让吴晖松了一口气,至少这个牌子咱们见过。

他一屁股坐在马桶盖上,开始仔细思索现在的环境和自己之前的行为有什么关联,哪怕到了现在,还是觉得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除了确定这里是个现代化的公共卫生间之外,吴晖没有获取到任何有用的信息,甚至都不清楚离开这个位置之后,还能不能回到之前的公寓。

不敢出声,是因为没法判断会不会被别人发现,他根本无法解释自己怎么出现在这里。天知道这个坑位门外有什么在等着他?恐怖片里的鬼怪?丧尸?刑事案件里面的尸体?

时间就在他胡思乱想中过去了一小会儿,吴晖下意识的摸摸裤兜,拿出了刚才穿裤子的时候随手装进左边口袋里的蛇果Ysmax。

先把手机调到静音模式,然后右手按下开启按键,熟悉的手机屏保出现在吴晖眼前—一块布满水滴的石头,上面显示的时间日期是:2020年2月23日星期日22:22。

面部识别解锁,屏幕里是因为手机掉线而卡顿的炉石酒馆。回到主界面,右上角的无服务三个字告诉吴晖,手机在这里无法给他提供任何有效的帮助。

就在他正在思索是否要拿着手机上下左右找找信号的时候,突然附近传来一声很轻的“咔哒”声,所有的灯瞬间熄灭,手机屏幕的光亮无比刺眼。吴晖被吓得身子向后倾斜,重心不稳,左手撑在了马桶水箱的盖子上,水箱盖子和水箱互相摩擦发出“卡擦”的一声闷响,然后又是“咔哒”一声,荧光灯亮了。

在这一刻似乎空气都变得黏稠,吴晖屏住呼吸,紧张的毛孔都立了起来,双眼斜向右上方,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耳朵上,希望可以听到任何的风吹草动......

可惜的是,直到他胸膛都快要憋炸,吴晖都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声控灯么?”他一边张大嘴巴,匀速而深沉的呼吸,一边思索着是不是自己在吓自己。可是任何一个正常人遇到目前的情况,都肯定会神经紧绷。

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第二次黑暗来临,吴晖不敢再打开手机,生怕手机屏幕的亮光暴露自己。不仅如此,他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因为害怕自己睁开眼就会有一个狰狞的鬼脸出现在面前。

紧闭的双眼,寂静到可怕的环境,让之前光线在吴晖脑海中残留的痕迹愈发混沌,也愈发光怪陆离....直到他在视线里“看”到了一个计时器,荧光绿色的阿拉伯数字不断地跳动:000:00:39:14、000:00:39:13、000:00:39:12

看着这个倒计时一点点的跳动,吴晖内心反而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没怎么看过网络小说的他脑子里莫名的出现了几个想法,比如什么更先进的全息投影啦,时间到了他就会死啦,会出现个大怪物或者世界末日之类的,当然时间到了他会回去的可能性也是一闪而过,“看样子大概四十分钟后,我就知道我的结局了,但是这种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等的感觉,真的是日了doggie了!”

......

000:00:25:37“我不会死吧,难道我只能活到27?”

000:00:18:52“我好想爸爸妈妈,对不起,如果可以活着回去,我要好好珍惜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光”

000:00:13:22“我要把我自己的所有信息记下来,就记录在手机上,姓名身份证号,如果我死了,希望拾到手机的人可以告诉我爸妈。”

000:00:09:03“也许时间到了就回去了,哈哈,就当是奇遇,回公司和高小夫吹逼也有的聊啊,哈哈哈”

就在视线中的计时器还有4分37秒的时候,吴晖耳边传来了一阵低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似乎还在和别人聊天或者在拨打电话,而且并不是英语,但是他莫名其妙的听懂了对方说话的内容:今天很有意思,“那边”的人提醒我我的领带脏了。

“至少,应该是人类.....那边?那边是哪边?”吴晖一边思索着对方言语中的意思,企图找出对自己有帮助的信息,一边扭动一下身子,下意识的放松一直绷紧的肌肉,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他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喉咙中更是焦渴无比。更要命的是,双腿刺痛麻痒的感觉突然被放大,他拼命的捂住嘴由于动作过大而身体前倾,直接从马桶盖上摔了下来。肉体和瓷砖发出“Pia”的一声,比疼痛更早到来的是刺眼的光线,荧光灯被吴晖用身体“啪”亮了......

外面说话的声音一顿,并没有马上靠近,似乎沉默了几秒钟,“谁在那儿?”,来人似乎决定走进来一探究竟,而此刻的吴晖正在疯狂拍打自己的大腿,祈求可以尽快的消除腿部的不良状态。

“吱呀”金属门轴承旋转的声音在吴晖听来是那么的刺耳,他还在徒劳而机械的拍打着自己的大腿,整个人的思维都僵直了,头在这一刻有点发懵发胀,胸口有点堵,感觉像是咽东西困难被噎到。

那个脚步慢慢的靠近,皮鞋和光滑瓷砖摩擦的声音越来越近,“到底是谁?”来人语调开始升高,而且脚步声也在逐渐放缓直至停止在4-5米外,“你是哪个部门的?”

......

“再不说话我可就叫士兵了!”

随着对方脚步缓缓后退,吴晖只能用自己蹩脚的英文大声说道“等一下”,结果对面的脚步一顿,跑得更快了,而且一跑出铁门,就开始大声的呼喊“士兵!士兵!洗手间里有一个陌生人!”......

吴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顾不得腿上依旧残留的酸胀,迅速打开面前的木门,果然对面是一面巨大的镜子和一派洗手池,他顾不得仔细观察,用最快的速度向洗手间大门跑去。

刚跑到门口抓住把手,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那一瞬间,他的头脑反而变得清醒了许多。吴晖松开手,转身向回跑,却没有回到他出来的那个比较中间的坑位,而是快速的将所有坑位的门都虚掩,自己躲到了最里面的一个坑位,反手把门锁上,蹲到马桶盖上。

吴晖刚蹲好,还没平缓下呼吸,就听“碰”的一声巨响,铁门被踹开,细微而细碎的脚步声停滞了两秒后缓缓的靠近,帆布摩擦声和靴子地步挤压的声音清晰可闻。

“我知道你在那,出来”短促有力而陌生的声音,这个声音出现在了最外面的坑位门前。

“碰”随着第一扇门被粗暴的踹开,其他几扇虚掩的门也随之震颤而缓缓的扇动,岿然不动的最后一扇门在此刻无比的显眼。

“日”吴晖没想到自己的小聪明反而成为了加速自己被发现的催命符,他只能祈求不会被当场击毙,毕竟“士兵”一般都带枪.......

脚步迅速靠近,而且在走到附近的时候,还分散开,封死了吴晖所有方向,正当吴晖紧盯着正门的时候,左侧传来剧烈的响动。随着他注意力瞬间的转移,正门的金属插销在瞬间扭曲变形崩飞,还带着细小的木屑旋转着打到了他的脖子。随之在后的是一只厚厚的军靴,一脚把吴晖踹倒蜷缩在马桶旁边,剧烈的疼痛让他觉得肩膀的骨头都要骨折了,泪水和鼻涕一下子涌了出来。

“哈啊”吴晖只能发出呜咽的呻吟并下意识的双手抱头,弯下脊背,试图降低自己和外界的接触面。

“闭嘴,举起双手!”,“士兵”见这个“外人”没有什么反应,冲着他的后背又是狠狠的一记枪托。一阵剧痛伴随着刺耳的“嘀”声,吴晖的眼前缓缓的变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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