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欧洲现代国家一目了然的浅色建筑,我更青睐非洲、南美诡异神秘的深色图腾。
大家说时敏就喜欢拍些怪的东西,猪少说我其实适合去巴塞罗那。
突然想到网站上看来的一句话:金牛座的人只对艺术和奢侈品感兴趣。
太热了,且没有风,汗全黏在身上。我在地上捡起一根干树枝把头发盘上。
在一个日式的园宫里,我们流连忘返,只因没出息地觉得那里的冷气凉爽。
看委内瑞拉山洪暴发的时候,我们才发现我们的伞都被猪少弄丢了。
接下来却意识到更为恐怖的事情,半天的工夫,我和瑞萍已经被晒黑了一圈。而身边两个男人,已然是两个碳棒了。
深圳的太阳,真狠毒。
没想到更狠毒的却是瑞萍。从侏罗纪公园出来,一只硕大的恐龙模型立在门口,脖子细长得有点夸张,努力地向前伸展着,穿过一片枝叶。我们这里最娇小的女人——瑞萍,突然发狠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好想把它的脖子拧断。”
猪少这时沉重地拍拍Joe的肩,说:“保重啊Joe,小心家庭暴力。”
坐在巷子口的那对男女
其实在深圳我吃得最香的一顿是从世界之窗出来后,KFC的七虾汉堡和一杯冰咖啡。
太饿了。
所以觉得什么都好吃。
新出的汉堡盒上写着“奇珍美味,饕餮享受”。嗯,对于彼时的我千真万确。
看看Joe和猪少,也吃得很满足。只有瑞萍可以先放着汉堡不动,小口小口地在那里享受着她的冰激凌。
猪少说:“萍萍啊你慢点吃,再慢点吃啊,我想多坐一会儿。”
看看四周到处排队找位子的人,我酸痛的四肢爱死了这小口吃东西的女人。
好吃的东西大概都是值得排队的。跟在KFC排队等候充饥的心情不同,在万象城的满记甜品排队的我们抱定了去品尝美食的心,所以排得心甘情愿。
据猪少介绍,这是香港老字号的甜品店,在深圳有两家分店,万象城这家最火。
大概半个小时后,我们等到了四人的位置。
Joe忍不住又说了一句:“幸好大头没来,不然五个人的位置更难等!”
大家纷纷应道:“嗯,真是个累赘。”
红色的布沙发座,黑漆木桌子,鹅黄色的灯光,让这里的甜品看起来更有食欲。Joe要了芒果西米露,猪少要了红豆沙黑凉粉,瑞萍点的其实是我最想吃的杨枝甘露,我在猪少的专制要求下点了黑芝麻糊豆花,还有一份糖不甩大家一起分享。
我们埋头吃得很带劲,你舀一勺我的,我抢一勺你的。
我一直很喜欢这种亲密的人凑在一起换着吃东西的感觉。让我觉得,我们的关系,这么近。
晚饭是在听闻了很久的丰滑火锅解决的。
这是猪少说过的深圳除了钱柜之外第二个想带我去的地方。
这家火锅着实精致,菜都是用分格的白色瓷盘一个一个盛好,有的卷成寿司的样子,有的像极小巧的蛋糕西点,盘子旁边还有淡淡的插花装饰。餐厅四周的环境也是轻纱曼舞,灯光暧昧,所以我评价说,这是一家可以约会的火锅店。
火锅的味道也是很不错的,尤其是可以自选的三十几种酱汁调料,诱惑味蕾,大快朵颐。连我这对火锅兴趣一般的人,都赞不绝口。
我仔细看了看桌上的广告宣传卡,发现在北京的崇光百货也有分店,禁不住有点欣慰。
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欣慰。
是心里那个回北京的决定已经萌芽了吗?
我是真的要离开眼前的你们,回去了吗?
我的心突然一阵酸涩。
深圳,南来北往的集合地,让我看到了太多北京的影子。
而我的心,已经不能自抑地开始重新关注有关北京的一切了。
最恐惧的时候,往往是没有反应的
一个人从北京跑到厦门,大家以为我是勇敢的。我是爱开快车的人,大家都以为我喜欢刺激。
但其实,我是胆小的,怕黑怕失重感,一般游乐园里普通的过山车也要挣扎半天才敢去坐。
所以进欢乐谷的那一刻,我就开始神经紧绷了。
偏偏我们玩的第一个项目就是极其猛烈的,听名字就知道,叫太空穿梭。大概是个像座椅一样的东西“倏”地从底座冲到高空,再迅速下降到底,然后重复,再上再下……直至停下来。
在排队的时候我就一直在观察从那个恐怖的机器上走下来的人面色是否正常,是否有人哭,是否走路还在打着晃晃?
太空穿梭的管理员倒活像个DJ,幸灾乐祸地调侃每一位神色各异的游客,一边对着麦克风跟音乐打着拍子。很讨打的是他每次说完“一、二、三,出发!”机器都会纹丝不动,然后在某一个大家都没有准备好的瞬间突然发射,有时候突然得让游客们连尖叫都来不及,一车人突然飞上去再掉下来,都鸦雀无声,估计也是吓傻了。
我在大家的威逼利诱下缓缓前行。啊,死就死吧,舍命陪这三个疯子,豁出去了。
到坐上太空车的那一刻,我特别想对那个管理员说:“等一下你喊完一二三,如果机器不动,我下来就揍你!”
猪少坐在我和瑞萍中间,嘿嘿笑地对我们说:“等一下你们一定要叫啊,越大声越好啊,这样才显得我很强,哈哈!”
……
对这男人,我经常语塞。
可还来不及骂他,我突然感觉到我离开地面了。
“啊——”我大叫,撕心裂肺,然后本能地闭上眼睛,双手死死抓住扣在身上的安全扶手。Good,我还能叫出声来,说明这个强度尚能接受。最恐惧的时候,我大概只能咬住嘴唇,期盼解脱的那一刻。
从太空车上下来,还好,一切正常。正想臭屁地赞扬自己以资鼓励,谁知瑞萍先开口了:“你肯定闭眼睛了吧?你怎么能闭眼睛呢?太没意思了!”
我突然意识到,这次出行,自己可能选错了结伴的对象。
玩过之后,我觉得刺激程度刚好、他们丝毫没感觉后我更坚定了这个想法。所以之后的雪山飞龙(据说是欢乐谷里最惊险刺激的游艺项目,是升级版的过山车。座位设计是让人双脚悬空的,在最高处椅背将完全垂直,人大概会像铁臂阿童木一般俯冲而下)我死都没去坐。
而最好玩的应该是鬼屋和最后玩的激流勇进了。
进鬼屋前我们大概排了半小时的队。旅游是件辛苦的事,在黑黑的过道里排队的我们,都困了。在入口处,工作人员很出挑的一句开场白“见鬼去吧!”也没能让我们精神起来。
跟我们一起进鬼屋的还有三个不认识的女孩子,大概她们觉得前后有人比较安全,所以故意等Joe和瑞萍进去了以后插到了我们中间,我和猪少就这样跟在了她们后面。
她们万没想到的是噩梦就这样开始了。
四周寂静,黑乎乎的狭长洞穴内,猪少洪亮的嗓子突然中气十足地鬼叫了一声:“啊——哈——”我在旁边都打了个哆嗦,前面三个女生立马乱了,惨叫一片,不敢向前也不敢退后,最后无奈地抱头往前冲,猪少的鬼叫声从此就开始不间断地响起,没有规律可循,除了一声高过一声。苦了那三个女生,一路尖叫向前快跑,却在一个拐角处突然蹦出两个人影,又是猛烈地“哈——”的一声,我才发现那是瑞萍和Jo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