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成带领着马帮队伍出发后,行走了几日,十几个人已进入了豫州境内的怀庆府。这一日,在去青化镇的路上,王富成问道:“守田兄弟是一个郎中,你可知中药里的怀山药、怀牛膝产自何方?”守田听了摇摇头。
王富成道:“兄弟没想到吧,我们现在走过的怀庆府,就是这两种名药材的产地!”守田听了惊道:“听富成大哥一席话,让小弟我又长了见识。没曾想到,富成大哥居然还懂中药材!”
王富成笑笑道:“其实大哥我并不懂药材,由于这儿产的怀山药名气大,加之马帮去江南要路过这里,因此对它有所耳闻。会馆的老板们曾对我说过,怀山药健脾益胃、润肺止咳。他们平日里做菜有时也吃它。而马帮每年路过此地回山西时,会馆的老板们,总要我顺路带一些回家,这样大哥才熟悉了怀山药。”
守田听了暗道:认识富成大哥这么长时间,现在才知道他不简单!
又过了一日,马帮队伍来到了一个叫双龙镇的地方。然而队伍里十几个人,还没有进入镇子里,就看到镇外的土路上人流滚滚,路上的人们议论纷纷。
守田和王富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在路上向一个青年人打听消息。小伙子告诉他们,双龙镇这几天正在进行打擂比武,今天已是第三日了。因为这是镇子里的大事情,所以十里八乡的乡亲们,每天都来看打擂比武。你们在路上遇到的乡亲们,都是为本镇里的李把式来助威的。
现场打擂比武的情景,对于马帮里的青年伙计们来说,这可是大饱眼福的机会。当马帮里的一群小伙子们,知道了这个消息后,都过来央求王富成。他们都说,让大伙儿在双龙镇歇息一下,顺便也看看打擂比武。尤其是两个新来的小伙计,一个叫刘春生,一个叫王秋生,对此更是双手赞成。
原来这两个小伙计,是今年来马帮的新手,从未出过远门。加之他俩昨晚有些着凉,还是守田给他俩喝了葱白姜汤后,他们今天才觉得好了许多。听说有此等好事,兄弟俩乐不可支。一来他俩可以休息一下,二来还能顺便看看打擂比武。
见此情景,王富成也不愿凉了大伙儿的心,便同意马帮队伍在这儿休息。但是他告诫手下的伙计们,大家可以自由活动,但不要走远。看完打擂比武后,在擂台附近集合。听王富成这样安排,马帮里的伙计们都高兴万分。功夫不大,王富成带领着马帮队伍,已进入了双龙镇。
却说守田,他随大伙进入镇子后,远远见镇子中心的空地上,早已搭起一座比武用的擂台。走到擂台前细细观看,守田这才看清楚了,整个比武的擂台,都用木板临时搭成,擂台大约有五尺多高三丈多长。此时,高大的擂台上,有几个人正在操练,而台下,到处是看热闹的人群。
守田看看擂台上面,只见周围彩旗招展,擂台两边的柱子上,还隐约挂着一副楹联。因守田离擂台柱子还远,所以他看不清楚楹联上写的是什么。但台上几个人嘶声力竭的叫喊声,此时已经传了过来。守田觉得情况有些不对,便问询身旁一位看热闹的老头。而老头看守田是外乡人,便对他讲起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双龙镇上,有一个开武馆的老者,他的名字叫李玉龙。虽说李老头会武功,然而在武术高人成群的豫州,他的功夫确实算不上什么。但由于李老头在方圆几十里还算有点名气,因此镇里的人们都挺尊敬他,送他尊称李把式。
说起李把式,他的岁数已经一大把,今年已快奔六旬。多年前,为了在当地推广武术功夫,他在双龙镇上开了一家武馆,前前后后共收了十几个小徒弟。而李把式的这些徒弟里,有四个小伙子学得还算不错。这四个人分别叫牛得海,兰小泉、萧平山,霍思茂。由于小哥四个是李把式的得意门生,几个人又都是十七八岁,加之他们都崇拜包公手下的四大名捕,所以几个人对外号称‘四小天王’。
俗话说,树大招风。因李玉龙老爷子有点名声,没想到今年开春后,双龙镇来了三个外地的卖艺人。他们来了镇上没几日,便要挑战老爷子李玉龙。他们这三个人,都是年近三旬的中年人,自称来双龙镇是以武会友。
这三个人中,一个姓王名江的把式,惯使一把长枪。因一个眼睛受过伤,人送外号独眼混江龙。另外的俩个把式,一个姓张名西山的善于用刀,自报名号西山虎。而另一个姓刘名瑶山的把式爱玩铁棍,自报家门叫雪里雕。三个外地的把式中,唯数独眼混江龙,王江的武功最高。
他们三人来到双龙镇后,据说偷看过李把式以及徒弟们的练功过程。看了武馆的功夫操练后,他们觉得双龙镇其实并无武林高手,便想挑战李玉龙。为此,几天前他们在镇上搭起一个擂台。在擂台的左右柱子上,他们还挂了一副楹联。上联书为:拳打北山老猛虎,下联则写着:脚踏南海小蛟龙,横批天下无敌。
明眼人一看这幅楹联,就知道他们几个人,这是与武馆的李把式老少爷们叫阵!但稍微懂行的人都明白,一个乡下的镇子上,能有多少练武的人才?而几个外地人敢挂起这个招牌,是因为他们摸清楚了武馆的底细。他们的意思很清楚,就是欺负你这小小的双龙镇,没有会武功的高人。
见几个外地把式如此猖狂,李把式心里像明镜一样清楚。他心里琢磨,双龙镇地处偏僻。你们几个小子,不敢去嵩山、开封、洛阳这些大地方比武打擂,却跑到我这小镇子上来闹腾。看来这几个外地的把式,就是想把我搞臭,毁了我的招牌。他们来这儿摆擂台叫阵得目的,无非是想砸我的馆子,踢我的场子,卖艺挣几个钱后,然后溜之大吉。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自己的这几下花拳绣腿,在双龙镇哄几个小徒弟还可以。这要是应战上了擂台,胜负还真不好说。再说自己已是年奔六旬的人了,万一输了,这老脸往哪搁?因此,李玉龙便告知众徒弟们,任凭几个外地人在擂台叫嚣挑战,自己与徒弟们不予理睬。
老头还告诉守田和王富成:“这几个外地的卖艺人,他们在双龙镇搭起了擂台后,头一天在擂台上,话语还较为含蓄。说什么到此地以武会友,在比武过程中,一定会点到为止。但到了第二天,见镇上还没有人敢来应战,几个人便开始在擂台上大放厥词。先开始,他们还指桑骂槐暗中粉刺,后来干脆点着名,叫骂李玉龙及其徒弟们是缩头乌龟。”
“其实,李把式的徒弟们,这两天一直在擂台下围观。因师傅不准许出手,四小天王都憋着一股劲。昨天见几个卖艺人如此猖狂,四小天王也是怒不可遏。面对几个卖艺把式的叫骂,他们早把师傅的嘱咐忘到脑后,几个人先后冲上台去,与三个外地把式,都进行了比武交锋。”
“但狡猾的独眼混江龙,见他们几个都是愣头小伙子,便提出比拳脚。这四小天王虽然练了十年武功,但因为师傅武功水平低,所以徒弟们学的拳脚已是稀松一般。一上午的功夫,四小天王全部败下阵来,几个人被打的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听到徒弟们惨败,这下子李玉龙老头坐不住了。他暗道,人们平日里都说打狗欺主,而现在几个外地的卖艺人,竟然欺负到我的头上拉屎撒尿。假如我李玉龙再不出头,自己今后在双龙镇将威风扫地。李玉龙思前想后,决定与这几个外地的卖艺人拼死一决。昨天下午,他气哼哼的来到镇子的擂台上,高声宣布:明日自己将亲自上台,要与这几个外地把式一决雌雄。”
“双龙镇的老少爷们,早就对外地的几个卖艺人行为不满。听说镇上武馆的李把式,今日要亲自登台比擂,所以本地十里八乡的百姓们都来助威。”
守田听了老头的讲述,对富成大哥道:“我从小学医,没见过打擂比武。今日双龙镇比武对决,恰好被我们遇到了。看来李把式为了教训这几个卖艺人,肯定要拿出看家本领,我们正好一睹为快。”
守田与王富成正说着话,忽然见擂台前一阵骚动。守田定睛一看,原来是本镇武馆的老把式李玉龙上场了。只见李老头上台后,频频向台下的人们招手致意。守田此时才看清楚,李玉龙身着一身练武的短身衣裤,显得精神抖擞。他虽然是奔六旬之人,却是满头乌发。
见李玉龙走上擂台,独眼混江龙急忙过来拱手施礼。这时的混江龙,因昨日大胜,他和两个伙伴今日气势正旺。三个人见李把式登台,但他们谁也没把老头放在眼里。
混江龙与李玉龙互报姓名,相互施礼后,混江龙居然提出先比拳法。李玉龙听了并不在意,只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