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了草原上的庙会后,洪山叔叔的驼队返回了包头。但是回到会馆里,守田却意外地见到了杨金锁大叔。而大叔见到小老乡也是非常高兴,为了兑现对守田的承诺,杨金锁晚上与守田又住在了一起。
晚间休息前,守田先问询了杨叔叔驼队的情况,然后讲起了驼队这次去乌里雅苏台的经过。当杨叔叔听说驼队快到希拉穆仁草原时,曾遭遇了土匪的袭击,便详细询问了事情的过程。
当守田讲了王洪山带领大家勇斗土匪时,杨金锁感叹道:“你洪山叔叔真是一位英雄好汉,他不仅与人做买卖,讲诚信重情义,而且敢于和穷凶极恶的土匪搏斗。他的豪情侠义,一般人是比不了的。”
守田问道:“听驼队里的老驼工说,驼队除了这次遭遇土匪。王叔叔的驼队,以往还碰到过吕大麻子这个惯匪,据说土匪们那次也没占到便宜。”杨金锁听了点点头。
守田又问道:“富成大哥讲起他叔叔的时候,曾多次提到了叔叔的老乡高天如,但是我来了这么长时间,怎么也没见到高叔叔呢?”
听了守田的问话,杨金锁的脸色变的阴沉起来。他叹了口气说道:“今晚,我给你讲洪山叔叔的传奇经历,就会讲到高天如。但由于他在一件事情上做得非常不仗义,因此我和你王叔叔,现在已和他来往不多。说起这件事情的原委,还是因驼队遭遇土匪吕大麻子后引起的。但高天如在这件事的无耻表现,让我们驼队差点丢尽了脸。从那以后,我和你王叔叔就与他渐行渐远。再说,我们三个人,现在都是李掌柜的小头目,平时都管着一支驼队,因此已很少见面。”
说着,杨金锁讲起了这件事的经过。
“上次我对小老乡讲过,我和你王叔叔,今年还不满三十岁,我比他仅仅大几个月而已。而高天如,今年他已经三十二岁了。按理说,是他介绍我俩进入的马帮,我和你叔叔应该感谢他。但是在一件事情上,让我们有了隔阂。”
“五六年前,我们三个人都在李永堂的驼队里当驼工。当时三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的计划,在马帮里好好干上几年后,如能攒下一笔钱,三个人就荣归故里,买地盖房娶媳妇。但是,在我俩二十五岁的那年秋天里,驼队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件事情,使我们三个人的命运发生了变化。我们不仅很快有了一笔财产,而且都当上了驼队的小头目。这件事情,不仅使掌柜李永堂的驼队扬名漠南漠北,也使我俩对高天如有了看法。但这件事情发生以后,过了好长时间,你叔叔才告诉了我事情的来龙去脉。”
“遭遇土匪吕大麻子这件事情发生时,你王叔叔来到驼队已经七八年了。那时候,他在驼队里已经有很高的威信,人们都说他诚实能吃苦,对朋友们讲义气。虽然李掌柜对他十分青睐,但他那时仍然是一个普通的驼工。”
“我们的老掌柜李永堂,在草原上是个贩运货物的晋商老马帮。我俩到他手下做驼工时,他已年近四旬。李永堂除了做买卖经验丰富,在草原上有很多的人脉关系外,他还有一定的经济实力。由于他能善待驼队的员工,因此和大家的关系相处的不错。平日里,驼队的人们都叫他李掌柜。”
“你叔叔所在的这个驼队,是李永堂固定去漠北的驼队。我们三个老乡,只有高天如和你叔叔在这支驼队里。而李永堂的这支驼队是合股经营,除了十几峰骆驼是李掌柜的,驼队里还有一些入股的小业主。一伙人加起来,大约有二十几峰骆驼。在驼队中,因为李永堂的骆驼多,所以驼队里雇佣的驼工,大都是为他服务。而你叔叔和高天如,正是他的手下。”
“这一年的秋天,情况比较特殊。平日轻易不出动的老掌柜李永堂,这次给漠北草原上运送货物,他竟然骑着马要亲自带队。这次远途运输,李掌柜除了亲自挑选精兵强将,选择体力强壮的骆驼,还带上了名贵的茶叶和上好的丝绸。驼工们见状都心里明白,这次的货主肯定非同小可。如果这批货物顺利到达,那李掌柜将获暴利。但是驼队出发后,当他们快要到达老爷岭,在阴山北麓的砂砾地带上,驼队突然遭遇了土匪的袭击。”
“那一日的黄昏天气晴朗,大地非常宁静。快要落山的太阳,此时的颜色像血一样鲜红。就在这时,在西边的落日旁,出现了一支马队。而悠闲自得李永堂,此时哼着家乡小调,还没有察觉这危险的情景。
首先发现土匪马队的是一个老驼工,当他看到异常的情况时,突然叫出声来:“李掌柜,有土匪的马队来袭!”
“驼工们回首观望,只见远远的天边,土匪的马队像狂风一样袭来。在杂乱的马蹄声中,这帮土匪身后的砂砾地面上,扬起一阵黑色的尘土。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老掌柜李永堂慌得没了主意。”
“而发现情况的老驼工,却比较镇静。他观察情况后,对李永堂说:从扬起的尘土看,远处来偷袭驼队的土匪,他们的马队最少有二三十人。但他们冲到驼队面前,估计用不了一刻钟。”
“在这千钧一发时候,怎样应对土匪,关系到全队的财产和生命。而此时的李掌柜,不仅慌了手脚,而且还在不停地埋怨,这次出发怎么没带上防身用的火铳。”
“原来李永堂的驼队每次出发时,都要带着火铳。但这次出发时,他的几个保镖说,在高原草地上,用火铳来对付土匪的马队,效果并不好。因为土匪往往是突然偷袭,当驼工们打出火铳以后,没等驼工们装好第二次火药,土匪的马队已经冲了过来。所以驼队的员工们,都觉得火铳不如腰刀好用。加之火铳携带不方便,火药容易受潮,这次去漠北,便没有携带火铳。”
“见到这种情况,此时的李永堂已感到绝望,他大叫着:驼队的全体弟兄们,准备和土匪拼命!而此时有几个胆小的老驼工,见土匪来势凶猛,他们已吓得开始发抖。”
“就在这时,你叔叔王洪山却挺身而出,他说道:李掌柜,我们现在逃是逃不掉了。如果驼队放弃抵抗,也许能活命,但驼队的货物以及骆驼将全部损失。如果今日遇到的土匪是吕大麻子,他不仅会抢走货物和骆驼,而且还会把驼队的人员全部杀掉,来个毁尸灭证。既然横竖是个死,我们不如和土匪拼死一搏!”
“李掌柜问他有什么好办法?你叔叔说道:我们虽然打算和土匪拼命,但也不能硬拼。我有一计,也不知可行不可行?李掌柜听了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用商量,快讲出来给大伙儿听听。”
“你叔叔听李掌柜如此说话,便对大伙儿拱手道:那我就要得罪各位了。既然与土匪拼命,那全体驼队人员,必须听从指挥,勇往直前不能怕死。李掌柜听了,怒叫道:驼队所有人员听着,今日与土匪对阵,那个敢临阵脱逃,人人皆可诛之。”
“接着,你叔叔给大伙分析道:土匪们虽然人多势众,但我们也有二十多人。土匪们虽然马快,但现在天色已晚,土匪想速战速决,形势对他们不利。我是这样想的,土匪的马队,冲到我们驼队的面前时,估计还有一阵功夫。趁此时机,我们现在可兵分两路。一路由李掌柜指挥,另一路由我和高天如,加上两个年轻的保镖组成。”
“我们四个人,骑上驼队仅有的四匹马,配好腰刀和匕首,然后向驼队的右前方移动。当土匪们冲过来以后,我们准备迂回到土匪的后方,伺机来偷袭土匪。而我们出发后,土匪们便会产生错觉,以为驼队人心已散,已开始各自逃命。”
“驼队剩下的人,大家都要听从李掌柜的指挥。你们把货物卸下后,将所有的骆驼,围着货物形成一个圆圈。而所有剩下的人员,都要隐藏在骆驼身旁。当土匪的马队冲过来以后,所有的人员一定要持刀死守,伺机而动。因为这样的安排,不仅能保证驼工们不会腹背受敌。而且有利于我们拖延时间。所以,我们的人与土匪格斗中,驼队圆形的壁垒防守不能乱。”
“当土匪的马队冲过来以后,我估计他们,一定会用马队的楔形阵法来冲击我们。这种方法速度快,有利于冲击一字型的驼队。而我们的驼队形成一个圆圈后,由于有骆驼的阻挡,加之驼工们与他们拼死格斗,因此不利于土匪们速战速决。再说,土匪们的目的是为了抢夺货物,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轻易的击杀骆驼。利用这一点,驼队的所有人员,都要与他们拼死周旋。只要我们的队形不乱,土匪们的马匹就冲不进来。这样,我带领的几个人就有机会了。”
“当李掌柜带领着大家,与土匪们僵持在一起的时候。我们这四个人,就会从土匪们的背后偷袭过来。趁他们不注意,打他一个冷不防。如果能用腰刀干掉他们几个人,那土匪们肯定会引起混乱。等土匪发觉有人偷袭了他们,这时他们已经吃了亏。因为土匪们不知道我们有多少人马,所以他们也不敢冒然反击。这时李掌柜可带着人大声呐喊,趁机虚张声势。土匪们以为被包围了,我们就会大获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