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未明楼,白寒初并未立时启程离开京州,而是再次来到了南谷。
南谷本身的结界,北辰雪曾经告诉过他该怎么解。
他结印念诀,结界却纹丝不动。
景华道:“公子,此结界果然出自那贼人之手。”
景沐亦道:“那日公子与楼主出来时并未受阻,此结界,必然是为防止外人进入。”
三人复又使了许多法子,与上官修那日所言一样,根本打不开。
白寒初后退几步,深思了半晌,抬手正欲捏诀,结界忽然烟消云散。
这自然出乎白寒初的意料之外。
景华与景沐立时拔出剑,护在白寒初身侧。
三人原地防备了良久,然四下寂静,风声鸟语皆在耳畔,并无任何异常。
而南谷入口处曾经一直矗立着的结界,似乎只是他们的幻觉般,从未存在过。
景华沉声道:“公子,有些不对劲。”
白寒初点点头:“小心些,进去瞧瞧。”
白寒初祭出青冗剑,警惕地走了进去。
南谷,如那日顾容山所言,残败不堪。
尸体顾容山已经让未明楼的人处理过了,如今剩下的,便是焦黑的残垣断壁。
景华与景沐四处查探了一番:“公子,并无任何不妥。”
白寒初点点头,走到南谷最中心:“你们俩为我护法。”
“是。”随即,他盘膝坐下,将青冗剑悬至半空,以神识进入剑体,依靠剑灵的神识,以此为中心,四散开来,感受凝霜的气息。
三炷香的时间后,青冗剑骤然落地,深深插进白寒初面前的土里,地面上,裂开许多细纹。
景沐立时上前:“公子,你没事吧?”
白寒初神色有些灰白的捂住胸口,抑制住口内的咸腥,摇了摇头。
景华问道:“公子可是寻到了少谷主的踪迹?”
白寒初道:“我只在东北方向感受到凝霜的气息,但是具体在哪里......”
景华与景沐对视一眼,心下了然,遂不再多言。
白寒初调息了许久,等到体内的气息不再翻腾,便立时起身,让景沐传信至未明楼,随即拔出青冗剑,三人御剑而起,直奔京州之外。
顾容山坐在大殿之上:“左护法那边如何了?”
景松道:“禀楼主,左护法适才传讯,目前尚在流州,在回楼中的路上。”
“禀楼主。”一名暗卫疾步走了进来。
顾容山挥手:“讲。”
“收到景沐的消息,白公子查探到南谷少谷主的踪迹,应是往空州方向。”
顾容山冲着景松道:“听到了?快传讯给左护法,让他即刻离开流州前往空州与寒初会合!”
“是,属下这便去。”
空州——
我站在檐下,瞧着院中寥寥十几人,朗声道:“南谷发生何事,相信诸位已经明了。从此刻开始,我会代替我爹爹,接手谷中一应事务!南谷之仇,我必定查个水落石出,为爹爹,为南谷,报仇雪恨!”
南玉率先单膝跪下:“誓死追随谷主!”
我合了合眼皮:谷主吗?院中随着跪了一地:“誓死追随谷主!”
我转身进屋。
南玉随即跟了进来:“少...谷主。”
我兀自坐下:“沈秋如可寻到了?”
南玉点点头:“寒武已经找到她了,已经在护送她来的路上了。”
“如此甚好。”我浅辍了口清茶。
南玉瞧着北辰雪似乎没什么要说的,便俯身退了出去。
我摩挲着杯口:也不知道寒初怎么样了...
那日可有受到波及...
这个地方到底安不安全...
为何我总觉得南玉似乎有事情瞒着我......
思绪流转,脑袋似乎有些突突地疼,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我揉了揉额角,走到窗边,打开一条缝,朝外头瞧去。
那十多个人待在院中的一角,频频望向我所处屋子的方向,有担忧,有茫然,有疑惑......
这些人当真都是南谷的人吗?须臾,我坐回桌边,我这是怎么了?不相信任何人了吗?
思绪似乎钻了牛角尖,我拧紧眉毛,一旦暂时放下悲痛,便感觉处处不对劲,我抚摸着腰间的凝霜剑喃喃道:“霜儿,是我想多了吗?”
凝霜剑嗡鸣了两声。
流州——
北辰昊负着手瞧着墙上的字画,即墨舒雅端着一碗茶走了进来:“老爷,用些茶水吧。”
北辰昊接过茶盏,顺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这些字画,都出自煜儿之手?”
即墨舒雅含笑点头:“是啊,煜儿这些年长进很大。”
北辰昊放下茶盏,握住即墨舒雅的双手:“这么多年隐姓埋名,苦了你们娘儿俩了。”
即墨舒雅的眼眶微微有些红润:“老爷,我和煜儿都知道我们所求什么,所欲什么,我们不苦。之后的每一步,我们都要好好走,不能走错一步棋。”
北辰昊点点头:“是啊,主要的棋子已经布好,接下来,便是如何去好好运用了。”
即墨涵柔嗯了一声。
“母亲,父亲!”一个人影风尘仆仆地卷了进来,裹挟着枯枝落叶,打着璇儿,落在地上。
北辰昊撑着把手站起来,双手扶住来者的肩头:“煜儿,煜儿!”
北辰煜握住北辰昊搭在肩膀上的手:“父亲!儿子一得消息便立时赶了回来!父亲,此番,您便能够一直留在空州了吧?”
北辰昊欣慰地瞧着长身玉立的北辰煜:“自然,若是再离去,也是咱们一同返回京州,入主那,桑宸宫。”
三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北辰昊三人坐下,北辰煜与即墨舒雅将最近之事,一一讲与他听。北辰昊问道:“夫人,你前些日子信中所言即墨家一事,如何了?”
即墨舒雅笑道:“老爷放心,我即墨家自然会是老爷的一大助力。”
北辰煜道:“父亲,那女子如今可是在空州?”
北辰昊点点头:“是,寒武和你沈姨应当快要到了。”
正说着,可巧,一名影卫便走了进来:“主上,寒大人与沈夫人到了。”
寒武率先一步进来:“属下参加主子,夫人,少主。”
北辰煜将他扶起来:“这些年,辛苦寒大人为父亲奔波操持。”
寒武低着头:“这是属下的本分。”
“沈夫人。”即墨舒雅上前唤道。
沈秋如浅浅一笑:“北辰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