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答案
“孩子，每个人的命运，都是自己把握的。”何莲韵拍了拍小雨的肩膀，后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门外的慕千帆却又陷入了茫然。
每个人的命运，都是自己把握的。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静静轻轻笑了笑，放下手中的咖啡在氤氲中睇向慕千帆，“你想怎么把握？”
“我不知道。”他眸色微黯，却依然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我知道你很迷茫。”她含笑，“不然你也不会无聊到请我喝咖啡。
叹一口气，他不置可否。
“明知道她心里的那个人是谁，却不忍心放手。”顿了顿，“想要放手却又贪图她的温柔？”
慕千帆微怔，这个叫做柳静静的女孩聪明冷静地有些可怕，她竟然能轻而易举地道出他心中的困惑与无奈。
“慕千帆，还是个蛮可爱的人呢……”她沉吟着，四周的空气变得安静而不知所措。
慕千帆慢慢品着清咖，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等待着这个女孩能给自己一些建议。
有些事情，不是自己做不了决定，有的时候，真的需要有人在背后支持你，你才有勇气放心大胆地去做。
慕千帆一直对这种人嗤之以鼻，却不曾想，有一天，自己会沦落到这个样子。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这个人，是初夏。
是他第一次爱上的女孩，是第一个对她那么温暖的女孩。
良久，静静抬起头，凌厉的短发，沉着的目光，“不如这样，给彼此一点时间。”
“嗯？”慕千帆已经猜到了她的答案，却还是装作不懂滴反问。
“给你半个月，去观察，去决定，怎样才能让你幸福或者心安。”
“好主意。”他称赞。
“你不是早就想到了么？”静静目光狡黠。
“彼此彼此。”慕千帆挥挥手，留给她一个略显孤单冷寂的背影。
笑，她好心情地继续着喝咖啡的事业，表哥，着一切终于快要有结果了么？
初夏是在傍晚醒来的。
温暖的被窝和外面干冷的空气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于是她很不勤快地决定继续懒在床上挺尸。
终于，她的偷懒事业在颖子回来了之后就宣告完全破产。
因为，颖子带了一大堆苹果，烤红薯，鱿鱼丝等等大量的吃食。
垂涎三尺，饿狼扑食。
“这些是成子的爸爸特地为你准备的。”在初夏吃得极为哈皮的时候，颖子飘过一个幽幽的眼神，“我这个未来儿媳妇都没这个待遇。”
“没事儿，因为我比你亲。”初夏含混不清地回答，饿了一天，肚子早就咕咕乱叫。
经过千帆的事，她似乎也看到了一个沉浸在仇恨痛苦中的自己狼狈的摸样。
不再恨了，也许很多事情就会变得美好。
就像现在，她可以吃着成子带来的特产大喇喇地观赏颖子发火。
从肚子咕咕到肚子鼓鼓，初夏抚了抚小肚子，“好饱！”
“切切切切！吃货！”颖子咬牙切齿。
“大家不都一样。”明珠耸耸肩。
三人慢慢唠起了家常。
于是就必然地少不了初夏和慕千帆的爱情故事。
女生都八卦，只不过是谁深谁浅而已。
这是颖子用来教育初夏的名言警句。
她哭笑不得地迎接着那些铺天盖地的问题。
“初吻是什么时候？”
“接吻的感觉？”
面对这些问题，她竟一时无法回答。
初吻？初吻是神马感觉，她真的是不知道，也不知怎么去解除颖子和明珠的不相信。
“如果真是这样，你们这情侣也做的也太像朋友了。”这是明珠最后给初夏的评语。
太像朋友了？初夏沉吟，忽地想起了常宇。
那个说过一辈子朋友的家伙。
朋友，恋人，界限到底在哪？
这是一个伤脑筋的问题。
因为，想到初吻，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常宇。
是常宇！
怎么可以是常宇，自己明明是慕千帆的女朋友！
这样的处境让她尴尬，也让她无奈。
喜欢怎样？爱又怎样？
爱情，真的不会是我们生活的全部，我们不是为爱情活着的。
正在这时，一阵凉风灌进屋子，静静推门而入，带着些许寒气。
进屋的静静先是和大家亲切地打了招呼之后静静地来到初夏面前。
沉默良久，她伸手，轻轻拍了拍初夏的肩膀，“初夏，你要幸福。”
一句话，初夏有些措手不及地呆滞，莫名其妙地，她竟然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会有什么事发生呢？连着三天初夏都在苦苦思索这个问题。
慕千帆笑她天真，“只是感觉而已，哪里会发生什么。”
可是她明明看到了他目光里的闪躲。
拨弄着耳上的吊坠，联想着他最近不同寻常的举动。
这几日，慕千帆已经变得不像慕千帆了。
他会在吃饭时主动给初夏带饭，会每天早上在C2楼下等她，会在上课时发短信监督她学习。
这样的他多少让她有些捉摸不透。
她只觉得，他越来越像常宇了，但是仅仅是生活上。
这样想着，她忽然就发觉，原来，一直对自己很好的那个人，其实是常宇。
无论她是否和千帆在一起，他都无声无息地默默关心她。
“明天的圣诞晚会，你一定要去，有惊喜。”C2宿舍楼下，常宇在初夏手心哈气，天气冰寒，连呼出的气体都是淡淡的白雾，这样的境况下，他又看到她阳光般的微笑：“好啊！等着你的惊喜。”
他笑，轻轻挥手。
她转身，心里纠结。
圣诞晚会？这么快么？
“哎呀，那个晚会是提前了两天的！”颖子泡着脚大声地提醒她，“平安夜，圣诞节神马的大家都出去了，约会的约会，K歌的K歌，谁还看晚会？”
初夏愣愣地点了点头，是哦，是这个样子的，自己已经过得错乱了。
“初夏，圣诞节你们有什么安排？”明珠又八卦地上前凑热闹、“我们……”初夏一时语塞。
稀里糊涂地过着日子，初夏早就忘记了还有平安夜，圣诞节这些个节日。
以前诺航总是说，我们是中国人，没必要过这些节日。
于是她就随着他忽略了这个西方的节日。
关于平安夜这个问题，她还真的没有准备，也没有听千帆说过。
摇摇头，清清凌乱的思绪，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节日，随便过过就好。
爬上床，胡思乱想中迷迷糊糊地沉入了梦境。
梦里，一件惊悚的事情让她在早早地睁开了双眼。
梦里，她居然梦到自己在和常宇，在那个KTV包间里，接吻！
疯了，真是疯了！
烦乱地抱住脑袋，夏初雪，你这是怎么了！
你忘了自己是慕千帆的女朋友了么！你忘了自己是不能想常宇的么！
为什么！为什么在梦里会梦到那些东西？为什么还会觉得，幸福……
眼泪就那样慢慢溢出眼眶。
如果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人，该多好。
控制不住自己对常宇的想念，更无法抑制对千帆的愧疚，对诺航的牵挂。
夏初雪，你真的是个很烂的人啊，害了那么多人，竟然还这样心安理得地接受常宇的关心，千帆的爱恋。
可是又怎么样呢，自己还是要活着，日子还是要继续。
伸手捏着自己的嘴角用力上扬，夏初雪，你要加油，笑对生活。
看看手机，竟然才五点。
冬天的夜是很长的，五点，外面还是漆黑一片，宿舍里另外的几只也睡得安稳，规律的呼吸声入耳，她忽然羡慕起她们来。
大大咧咧的颖子，虽然外表柔媚，却直爽豪放如男生般，带着东北女孩特有的豪爽，最关键的，是她有个幸福的家庭，还有个死心塌地的许彦成。
安静沉稳的静静，话虽少，却每每激励人心，外冷内热的性格让她至今还未清楚她的家庭和过去，她总是盯着手机发呆，总是穿得像个男孩子，却总是笑得比谁都甜。
贤惠温柔的明珠，偶尔也会大吼大叫，但温柔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心里暖暖的，来自海南的她总是带着海风的气息，清爽，干净，明珠，应该是个像海一样纯净的孩子吧……
一阵剧烈的震动扰乱了初夏的胡思乱想。
打开，慕千帆。
“初夏，我查了一下，你今天没课，我把我的课逃了，我想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体验幸福。”
他居然醒得这么早？她微愕，慕千帆是她认识的头号大懒虫，他竟然会起得这么早。
挑眉，却还是利落地回了短信，“为什么要逃课？”
“因为喜欢。”他的回答让她一时语塞。
结果就是她老老实实地被他牵着手走在S市刮着寒风的街头。
白色的羽绒服，粉红的雪地靴，粉红色的毛线帽，粉红色的绒手套，都是他的杰作。
她撅着嘴轻轻数落他，“喂，我们都是一样的，打工赚钱不容易的，根本不用这么破费的。”
她刚刚看到这些数字时，险些被水呛死。他的家庭她很了解，他不用莫家的钱她也知道，凭着自己打零工的酬劳，买这些的确是太破费了的。
“因为你是我老婆啊，所以我养你是应该的。”慕千帆拨弄着她的发丝轻轻笑着。
老婆……
沉吟着这个词语，她抬眸，碰到他的目光，她竟然觉得，那目光，幸福，更多的是痛苦。
痛苦？
她忽地被自己的这个发现吓了一跳。
继而抬眸，变本加厉地观察他的目光。
这样的她看起来带着些傻气。他看着她被冻得红扑扑的脸颊失了神。
轻柔地靠近，靠近……
他目光迷离，她神情呆滞。
明知总会有这个时刻的，心里仍是一片茫然。
她闭上眼，学着所有电视剧里的女主角。
原来闭上眼的另一个好处是，对方看不到你的眼睛，喜悦还是忧伤，他都看不到。
在两唇即将相接的时候，慕千帆眸光一转。
一个吻，轻轻落在她洁白的额头上。
她微怔，迅速地张开双眼。
他轻轻揉着她的发丝，“傻丫头，我们吃饭去吧，很冷。”
日租房，有卧室，有厨房。
他赖在卧室嚷嚷着饿，在厨房里的她手忙脚乱。
原来他口中的好地方就是这里，原来他口中最幸福的事就是为他做饭。
好想像颖子那样大喊一声，“你妹啊！”
不过因为他是慕千帆，她亏欠了太多的慕千帆，她忍得心甘情愿。
鱼香肉丝，番茄炒蛋，炝拌土豆丝，紫菜蛋花汤，米饭。
一桌子不算丰盛的饭菜让他眉开眼笑。
她微怔，慕千帆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漂亮，她是极少的能见到他笑容的人之一。
此刻的他，真的觉得很幸福吧？
他笑着尝着每一道菜，一片夸一边吐槽。
很快，一桌子的饭菜就见了底，慕千帆还祭奠式地双手合十。
他突如其来的好心情影响了她，看着他滑稽的动作，她笑得前仰后合。
之后的时间，两个人一起洗碗，一起晒太阳，一起坐在藤椅上读书，一起看日落。
时间悄无声息。
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像走了很多年。
初夏甚至想，能一直这样也很好。
没有情绪，没有悲喜，更没有什么爱与恨，只有两个人宁静舒心的生活。
“我们该回去了，晚上还有晚会。”慕千帆的一句话让初夏大梦初醒。
回校的途中，天空下起了大雪，那是今年第一场大雪。
她对雪有着莫名地依恋。
那年，大雪里，诺航像天使般地伸手：“初夏，我们回家。”
那是记忆里最温暖的画面，每到雪天，诺航都会陪着她一起看雪，一起感受。
诺航，雪来的时候，是否你会想起我？我在远方给你祝福陪你日出日落……
慕千帆也有些喜悦，“初夏，我没想到我们还可以在一起看雪。”
看着雪花，听着慕千帆的话，想起诺航的那句：“初夏，我多想和你一起看雪，一直到老。”
心开始疼痛，莫名地感伤。
不由自主地，她抱住慕千帆，“傻瓜，我们还可以一起看雪，很多很多次。”
给不起明天的承诺，她只能那样抱着他，欠他的，实在太多太多，她还欠他一份爱，没有杂念的爱。
未来的日子里，她无从保证自己会不会把欠他的，都还给他。
慕千帆轻抚初夏的发丝，双眼慢慢望向天空，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眼里的忧伤，苦笑。
无论怎样，在今天，一切都会有答案了吧？
答案……
无非就是他的绝望。
可是又的时候，人往往会犯贱地去追寻一个所谓的答案，尽管这个答案会让自己遍体鳞伤。
苦笑，在手机里写下文字，发送，安桐。
“和谁聊呢？”公共汽车上，初夏好奇地瞥了一眼他的手机。
“一个同学，说演出就快开始了，催呢。”他轻描淡写地收起手机，“今天的晚会，常宇也有节目，也不知道他到了没有。”
“常宇？”听到“常宇”两个字，初夏的脸色微红，“你怎么忽然关心起他了？”
“没有，忽然想起来的。”他轻轻笑了笑，妖魅的脸上装饰地波澜不惊，“给他发个短信吧，让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