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白和赵珂在房间里一关就是五天,期间文星几次想来找赵珂都被守卫挡在了门外,而胡七七自那晚以后,也未再来找顾月白。直到第六天,二人各自被带出了房间,来到一处偏厅。顾月白环视了一周,只见林千山、叶瑞海当中坐在椅子上,文星坐在叶瑞海旁边,另有一些蓝带护法分列在左右两侧。
“原本这两小贼闯入我教门禁地,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过师弟既然为他们求情,那我就卖你个人情,人就交由你来处置了。”
“多谢师兄。他们一是我的干女儿,一是小女的救命恩人,实难看着他们受罪。”
“呸,伪善人,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赵珂丝毫不买叶瑞海的帐。
“珂儿,干爹以前是昏了头,做了伤害你和文星的事,以后不会再伤害你们了。你跟我回去,我必定好好弥补你。”
“哼,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回去的。”
“赵珂,老爷说得是实话,你就跟我们回去吧。”文星接腔说到。十里坡之行,林千山已明确告知叶瑞海,要想炼成长生药,必须要以紫薇心和玲珑心同为药引,现如今二人已联手合作,炼丹之事全由林千山负责,叶瑞海自不必再以文星和赵珂为炉,炼制长生药。而且拜火教并不缺紫薇心,也无需将文星和赵珂拿来献祭。叶瑞海虽有私欲,但他不像林千山,人性并未完全泯灭,既然已无需再用到文星和赵珂,他也乐得继续做他的大善人。
“珂儿,青儿也会很高兴能见到你。”
赵珂听到叶青的名字,怔了一怔。叶瑞海见状,继续说到,“你先随我回家,见了青儿以后,如果还想走,干爹绝不拦你。”
赵珂低下头,想起以前跟叶青、文星一起在叶府长大的日子。她和文星都是孤儿,幸得叶瑞海收留,否则恐怕早已在乱世中死去。叶瑞海待他们并不薄,送他们去私塾读书识字,生活上也给予他们无微不至的关心,更是收她为义女,视如己出。她原本以为自己将在叶府一直这么幸福地生活下去,直到林千山的出现,一切就开始变了。自那以后,叶瑞海将他与文星关在了房间内,日日喂他们吃不知名的丹药,隔三差五就来取一次他们的血,后来她才知道,叶瑞海在炼长生药,而自己就是他的丹炉。那是一段似人非人的日子,她每天都在痛苦和恐惧中度过,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直到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叶青乘着守卫不备,打开了房门,带着她和文星钻狗洞,逃出了叶府,只可惜最终还是被叶瑞海追上。那一刻是叶青以性命相威胁,而文星也主动在叶瑞海面前起誓,此生他必留在老爷身边,甘愿做他的丹炉和药引。叶瑞海迫于无奈,加上对赵珂内心深处仍有父女之情,遂放过了她。这两年,赵珂一直在外流浪,内心既牵挂着叶青和文星这两个小伙伴,对叶瑞海也充满着复杂的感情,既恨他给自己带来的伤害,同时也感激他曾经的收留。想到这,她对叶瑞海说到,“好,我跟你回去。”
叶瑞海脸上闪过一阵激动,其实他对赵珂和文星,内心存在愧疚,只是长生的魅力实在太大,在长生面前,他的私欲压制了亲情。如今已无须再倚重二人来炼制丹药,内心深处的负罪感也得到释放。转而又对顾月白说到,“顾大夫,既然师兄将你交由我处置,那你就随我同回汾阳吧。”
他不待顾月白回答,就跟林千山告辞说,“师兄,那我就不叨扰了,至于我们的合作,师弟必然全力支持师兄。”
“哈哈哈,我们师兄弟就不说见外的话了。一路顺风。”
“告辞。”
“慢着,先别急着走。”叶瑞海正欲带着一行人离去,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一个俏丽的身影闪了出来。
“小七,你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吗?”林千山一见胡七七走了过来,赶紧迎了上去。
“教主,没事我就不能来送送贵客啊?”胡七七调侃到。
叶瑞海早已耳闻胡七七在拜火教的特殊地位,遂说到,“还要劳烦小七姑娘前来相送,真是过意不去。”
“嘿嘿,叶先生可别过意不去,过意不去的应该是我。”
“此话怎讲?”这话不仅叶瑞海一头雾水,连林千山也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我想跟叶先生要个人,希望你能成全。”
“你想要谁?”
“喏,就是他。”胡七七指指顾月白,瞧他看向自己,又向他挑了挑眉,嘴角带笑。
“小七,你要他干啥,难不成还真看上人家了?”自打认识胡七七,林千山就没见她对什么上过心,在他印象中,胡七七仿佛是个独立于世界之外的人,活得通透,可又浑身透着神秘,他对自己的才智颇为自负,总觉得世人都在自己的鼓掌之间,可在胡七七面前,却觉得自己像在裸奔,啥也藏不住。此刻见她突然对一男子起了兴趣,内心既好奇,又似有一种酸溜溜的感觉。
“你就这么担心我看上人家啊,怕我被拐跑咯?”
“哈哈,你这张嘴,真是厉害的很,我可是怕了,你还是跟我师弟说吧。”
“既然小七姑娘想要,那我就把他留下。”叶瑞海也不愿得罪这神秘的少女,借坡下驴,随手送个人情。
“他又不是奴隶,被你们这么送来送去。总得听听人家自己的意见吧。”赵珂拉了一下顾月白的衣襟,示意他赶紧说几句。
“我替他说了,他想留。”胡七七走到赵珂身边,笑嘻嘻地说到。
“他自己有嘴,又何须你来替他说。”
“他都没意见,怎么你的意见这么多。”胡七七快速伸手,在赵珂脸上轻轻捏了一把。
“你干啥,妖里妖气。”赵珂躲闪不及,愤懑地说到。
“你这小妮子,还挺嫩。你这是怕我抢走了你的小情郎吧,嘿嘿。”
“胡说八道。”
“哈哈哈……”眼见自己在口舌上占了上风,胡七七得意地笑了笑。转而又对顾月白说到,“你自己说,你是要跟他们走,还是跟我走。先别忙着回答,好好想想。”进而凑到他的耳边,小声嘀咕起来。
眼见二人如此亲密地举动,众人颇为诧异,赵珂则将头别了过去,眼不见为净。
“好,我跟你走。”
“什么,你要跟她走?你鬼迷心窍了吧?”赵珂闻言,吃了一惊,“算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以后别被她卖了就成。”
顾月白正想上去跟她解释几句,却被胡七七一把勾住了手臂。“各位,那就不打扰大家寒暄告别了,我们先走了。”胡七七拉着顾月白的手臂就往外走去,经过赵珂身边时,还得意地朝她眨了眨眼。
眼见二人离去,叶瑞海也跟林千山道了别,带着赵珂和文星朝早已备好的马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