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街对面的医馆
张不辉眼睛一亮,说道:“哦,小民好像记起来了,他们是三个人。”冯小宝点头说道:“明明有人说他们又回来这里!”张不辉一步踉跄,说道:“他们确实回来过,但被小的们赶走了。我们小店生意,谁敢收留两个重伤啊。当时,他们还央求住下,我说要报官才赶走的。官爷明鉴,明鉴。”
冯小宝嗯了一声:“不错。倘若再见到他们,赶快报与我知。”张不辉说道:“是报到河南府么?”冯小宝说道:“你只管报给我,我就住在河南府内。”张不辉连连点头说道:“小民谨记,一定报告。”
王养宗却说道:“你这店里包子味道好极。”张不辉满脸堆笑,说道:“各位大人喜欢吃,是小店的福气,只管吃、只管吃。”他回头使个眼色,李四小跑到厨房,端出包子。冯小宝等人也不客气,拿了包子大嚼。吃饱肚子,冯小宝拍拍屁股,说:“到处查查去!”带领一众人扬长而去。
看看他们走远,李四骂道:“冯小宝如此刁蛮,恨不能一刀生剐了他。”张不辉努努嘴,走过去对住店的客人安抚一番。客人也是气愤,口中念念有词,各自返回住房。张不辉说道:“幸亏没有发现破绽,倒是天幸。”
二人收拾打翻打烂的座椅板凳、锅碗瓢盆,商议如何修补柜台,张三提着两个罐子回来。张不辉问道:“药煮好了?”张三说道:“煮好了。”张不辉便接过药罐,钻入地道里。
地洞里面,因有竹筒做传声筒,魏大已经知道冯小宝来搜查过。见张不辉下来,问道:“他们还会来么?”张不辉笑道:“魏兄弟不用担心,我等施了苦肉计,将他们哄得团团转。想是不会再来。”
他到储物柜拿了两个碗,倒出药液。魏大把陈子昂扶起身,张不辉将药液喂下去,无论如何喂不下去。他完全没有知觉,药液只是在嘴里,咽不下去。二人将他头仰上,在胸口、背后揉捏,方才缓慢咽下去。
张不辉又掳起陈子昂的袖子,见浮肿消退许多。摸他脉搏,极微弱,几乎摸不到。张不辉也没有法子,摇摇头,说道:“蛇毒去了不少,但不知道何时能够醒来。”
又去喂焦会青吃药。焦会青已经有知觉,药到嘴里,会自己咽下去。吃完药,他还呻吟一声。张不辉喜道:“老焦的伤势轻些,能够自己吃药了。”魏大也在一旁露出笑脸。
焦会青的药是一日三服,陈子昂是一日两服。到了第二日傍晚,焦会青服完药,睁开眼睛。魏大说道:“老焦,你终于醒过来。我还以为你不中用了呢。”焦会青一笑,说道:“阎王哪里没有腾出地方,所以我又回来。”说完,剧烈咳嗽起来。他一口痰吐在地上,有些血丝,他也不在意。
张不辉说道:“老焦醒过来就好。陈大侠却有些。”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便就此打住。焦会青问道:“是蛇毒除不掉么?”张不辉摇摇头,说道:“陈大侠吃过几服药,又用水蛭吸血去毒,身上蛇毒倒似不多。”
焦会青笑道:“我看陈大侠主要是中了蛇毒,别的倒没有大碍。”魏大走到陈子昂身旁,拉起衣袖说道:“你看,陈大哥手脚消肿了,蛇毒已经去得差不多。只是他浑然没有知觉,不象中毒。”
张不辉点点头,说道:“他是受严重的内伤,脉象极不正常,并不是蛇毒所致。”这一来,把焦会青搞糊涂了,他说道:“不会吧。那王泉还帮他疗过伤呀,断不会如此。”
张不辉也解释不清,说道:“老焦,你刚刚好转,多休息几日,不要太操心。我叫厨房给你们弄碗面条。”焦会青连声说道:“正是,我这一晕,少吃了几顿饭,再不吃,非给饿死不可。对了,麻烦张大侠弄一坛酒下来。”张不辉应了一声便上去。
魏大说道:“一天到晚就是知道吃饭、吃饭。”焦会青说道:“等一会,你不要吃饭。”魏大说道:“我不与你计较。”便去拿水蛭帮陈子昂去毒。
到第三日,药服完了,水蛭也尽数吸过血死去。陈子昂四肢消肿,面色微现红润之色。张不辉再去摸脉搏,脉搏强了些许,只是一忽儿快、一忽儿慢,时强时弱,没有规律。
张不辉也搞不清楚究竟,说道:“命看来是保住了。”一面叫张三再去拿药,自己坐在柜台后面只叹气。
百无聊赖之时,他取出账本,噼啪打起算盘。张不辉打算盘将账目过了一次,开始练习手指弹拨算子的技法。张不辉外号铁算子,皆因他用算盘为兵器,能够以手指发射出算子伤敌。
他的算盘是精铁所铸,内有机关,上下框架可以拆卸,然后发射算子。这****全无心思,练了一阵算盘功,看看没有客人,便趴在柜台后睡去。
也没有睡多久,有人推醒他。原来是张三回来,张不辉问道:“药拿回来没?”张三拍拍手,说道:“那位郎中没有再开药方,他说从没见过陈大哥的怪病,不知道该如何医治。”张不辉皱眉说道:“那可如何是好?”张三却指着街外面,说道:“我回来时,看见隔街新开一间诊疗所,专医跌打内伤。不妨把陈大哥带过去看看。”
张不辉沉思了一会,走出门外张望,见到那街对面布庄旁边多了一间铺子,问张三:“是那一间?”张三点头。张不辉说道:“好,我去看看。”那铺子门前挂了一幡小旗,上面写着“专治跌打内伤”六个字,门前有个汉子。
他走上去说道:“这位大哥,我来看病,麻烦你唤一下郎中先生。”那汉子上下打量他,铺子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让他进来。”那汉子一伸手请他进去。张不辉进去一看,铺子摆设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和一位长须阔脸的老者,还有一间内室,老者坐在桌子和入内室的门之间。
老者问他:“我这里专治跌打内伤,你没有受伤,要我看什么?”张不辉心里想:老先生果然厉害,一看便知道我不是来看病。他说道:“老先生,要看病的人不是我。我的兄弟身受极重的内伤,正想请老先生医治。”
老者摸摸胡须,说道:“你将他带来,我帮他看看。”张不辉眉目一松,说道:“全指望老先生妙手回春。我就去带他过来。”老者口中嗯了一声。张不辉连忙退出铺子,沿途走回去,留心观察街道上并无异常。
回到客栈,张不辉一面叫张三到街上把风,一面弄来板车,把陈子昂从地道里抬出来,运到诊疗所。老者站起身,说道:“抬入内室。”二人抬着陈子昂走进内室。
这内室是一张宽大的炕床,炕上铺了一张大草席。二人将陈子昂放到床上,老者捻亮油灯,脱去外衣,坐上炕。他伸手号陈子昂的手脉,说道:“他原来还中过银环蛇毒?”张不辉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