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丽丽提议张兆昆在家当全职男朋友,张兆昆是这样回答的。
“这可不行,男人怎么能不工作呢。”张兆昆越这么说,越让朱丽丽感觉这个男人靠谱。
是啊,男人怎能不工作养家呢。为了表示对这个男人的爱,她想把自己的存折交给张兆昆保管。
张兆昆婉拒:“你赚的钱自己花吧。”
在朱丽丽看来,自己一直以来渴望的呵护和爱情这个男人全给了,全身心都给了。
朱丽丽暗下决心,一定不让男朋友在金钱上继续奔波,一定与男朋友永远耳鬓厮磨、缠绵一生。
有一天,朱丽丽刚上班。一支曲子刚播送完,朱丽丽坐在沙发上和小姐妹轻松地闲聊。
前台传过话来:有个挺着大肚子的女的来找你,你过去看看。朱丽丽一头雾水,她想不起来自己还有怀孕的朋友,起身走过去。
好家伙,挺着这么大肚子的陌生女人,一脸愁容,看年龄跟自己差不多。她走向她,一脸狐疑问:“你找我?”
“嗯。我俩到门口说。”说完孕妇转身径直向门口走去,走得很快,朱丽丽跟着。
在靠近门旁的落地窗,孕妇停下脚步,转过身。盯着朱丽丽好一会儿,强压情绪问朱丽丽:“你知道我吗?我是张兆昆媳妇。”浓重的河南口音。
“什么?”朱丽丽惊讶地尖叫起来,她下意识把手捂住自己嘴巴。
孕妇自顾自地说起来,口气中充满愠怒:“我是前几天到北京来找张兆昆,才知道他现在跟你住在一起。”
朱丽丽说:“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他说未婚。”结结巴巴的。
“什么未婚,他胡说。他就是喜欢胡说。”孕妇怒气冲冲,但是说话声音并不大,可能是怕动了胎气。
朱丽丽也懊恼起来:“他怎么能这么骗人。这么坑人?”
孕妇马上接下茬:“怎么坑人了?”那个语气言下之意是朱丽丽勾引他的。
“是啊,怎么坑人了?”
朱丽丽来不及想,舞池那边有个浓妆艳抹的女孩跑过来,“丽丽、丽丽,有客人等你半天了。赶紧的。”
朱丽丽答应下来,不知是去应酬还是留在跟前。“要不然,你先回去,明天上午我休息,我们谈。”朱丽丽对孕妇说。
“不用,我等你下班。”
“我要工作到深夜。”
“没事,我反正没事,等你。”
“别累着你,你先回去吧。”
“没关系,我等着。”
无奈,朱丽丽只得撇下孕妇,回到舞池边。工作完全心不在焉了。她心乱如麻,理不出头绪。
晚上8点多钟,朱丽丽想起孕妇,把桌子上的小零食收集一些,放在瓷盘子里,端给坐在前天休闲沙发上的孕妇。
12点,一天的工作忙完了,累心的朱丽丽换好便装走出来,自从那次被打,朱丽丽再不敢穿高跟鞋往家走,每次都要换上轻快的运动鞋。
马上要面对的糟心事,让她脚步放缓,心中生叹着气,还是要面对啊。又是一道难题,她鼓励自己,别慌,看她说啥,看看张兆昆有什么话说。
见朱丽丽走出来,张兆昆拽着孕妇从沙发站起来。三人默默地站着,良久,张兆昆打破尴尬:“先回家吧。”
他垂着眼睑对朱丽丽说:“让她跟我们回去吧。”朱丽丽没有说话,默许。
孕妇挽着张兆昆的胳膊,走在朱丽丽前边,宣示主权。
张兆昆骑上自行车,孕妇自然地侧身坐在车后架上,搂住张兆昆的腰。
张兆昆低声说:“我先送她回家,再过来接你。”
朱丽丽还是无语,眼泪扑簌簌流下来,她不想让孕妇看到自己的窘样,挥了一下手,转过身去,走回歌舞厅。
歌舞厅前台熄灯前,张兆昆来接她了。坐在自行车后架,她用力锤张兆昆后背,一下一下,十几下也没有解气。
张兆昆说:“你打吧,对不起你,打吧。”
快到租住房,张兆昆柔和地发誓:“我是实在太爱你,离不开你,我一定想办法跟她离婚,你要给我时间。我一定。”
听了这话,朱丽丽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哇”的一声痛哭出来,哭声凄厉。
朱丽丽强咽泪水,跟在张兆昆后面上楼,进了家门,孕妇已经躺在她的大床上睡去。
朱丽丽很不高兴,这可是我的家,她倒是不把自己当外人。想想她是孕妇,算了,不计较了。
她让张兆昆睡在孕妇边,自己收拾好小屋里的小床,找来两个小被子,一床做褥子,一床被子,找了几件衣服当枕头。凑合着睡下。
黑暗中,朱丽丽委屈得无以复加,她拉过被子,把头埋在被窝里,抽搐起来,她不想让大房间里的人听见。
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窝囊,往日恩爱的一幕幕像过电影一般在脑海中闪现,想一会儿哭一会儿,唯独没有觉得受骗。
她努力说服自己,张兆昆平时对自己这么好,一定是爱自己的,他因为太爱自己才不肯说出自己婚史。我还要更好地对他,让他离不开我。
明天一定要把那个女的弄走,让她回老家,让张兆昆抓紧离婚。根本不用跟那女的说啥了,张兆昆能处理好。想到这些,朱丽丽心理平衡了。
慢慢地,眼泪干了、困了、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中午11点了。睁开眼睛,她回想昨天的事,马上起床,透过小屋玻璃墙,她看到大屋的门是开着的。
里面并没有两个人。她走过去,床上被子胡乱堆着,像是刚起床,没来得及叠被子。
茶几上,放在一张不起眼的纸条。歪扭几个字:“我们走了。”
朱丽丽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意思。
她开始心慌,在房间里焦虑地踱步。到了中午饭点,她全然没有吃饭的想法,直到下午上班前,家门没有丝毫动静。
她想他们或许出去玩了。北京可玩的地方太多了。
她打车上班,心神不定,打车回家,房间依旧冷清。
这样熬了好几天,她绝望了,开始把事情往坏的方面想了。、
“张兆昆是不是把我耍了,他为什么那时候对我这么好,他有什么目的?”
忽然,朱丽丽心一惊,她打开大衣柜,翻到里面的一个布书包,伸手一摸。
“啊!”
不但现金没了,可怕的是存折也没了。更可怕的是,存折是用张兆昆的名义立的。朱丽丽为了表达爱,她把存折写在张兆昆名下。
朱丽丽傻眼了,不是一般的傻眼。她木呆呆地站着,眼神空洞。辛苦钱就这样没了。
终于,朱丽丽最后一点幻想破灭了,分明是张兆昆骗色骗财。
朱丽丽被这件事击垮了,悲痛欲绝、歇斯底里。
她没有地方找张兆昆,没地方找自己的辛苦钱,没地方述说,不吃不喝,绝望地昏天黑地哭了2天。
朱丽丽哭病了,好几天没上班。联系不上她,2个小姐妹结伴跑到家里找。她一脸通红,盖着厚被子发抖,送医院、打点滴、吃药,折腾3天,终于体温降下来了。
生活还得继续。一个多星期后,朱丽丽面色苍白地又上班了。
她用跳舞麻醉自己,也学会了用酒精麻醉自己,从前只陪客人跳舞的她,如今有时随着客人外出,陪吃陪喝、经常烂醉。
......
昨晚车祸,实际上是朱丽丽醉了摔倒在正在发动的车尾上。
现在,有杨军在身边,朱丽丽非常开心,讲完自己的经历,朱丽丽几乎虚脱。
此时她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她指了指身旁,让杨军坐过来。
杨军犹豫一下,看朱丽丽可怜巴巴的样子,把头靠在床头,躺了过来。
朱丽丽把杨军的手臂绕过自己脖子,让头靠在杨军肩膀上,喃喃自语:“上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好人,喜欢你。”
“我知道,我的身份和我从事的职业,你我完全生活在两个世界。我一直盼望你抽空找我玩,但是你再没有跟我联系,我想算了。再往后,你救了我。”朱丽丽强撑着没有睡着。
杨军还有事,站起身。
临走前说:“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把身体养得棒棒的,过几天我抽空来看你。”朱丽丽挣扎着想下床,杨军不让,她目送杨军走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