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我感觉我真的是倒霉透顶了,初次来到这个世道的时候,就被卷进了一场闹剧里面,好不容易摆脱了瑶家,又被迫入了江湖,现在又要上战场,真的是一波三折。
号角响起,今天的战事也应该开始了,今天的计划,是攻下附近的一座小县城。我率队出发,向那座县城突袭。
兵临城下,我发现城楼上空空如也,这么不是他们跟我们玩的空城计?但我可不管这么多,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带兵占领了这里,进到城内,我才看到,这哪是什么空城计啊,这里本来就没有人。但这让我十分奇怪,这里为什么会没人呢?全跑掉了?不应该啊,这里是整个战局的中心点位,守住这里就相当于将胜利捏在了手里,可现在这里一个人都没有,真的不符合常理,抑或许这是北蛮跟我下的一步大棋。思想之际,一名锦衣卫装扮的士兵快马疾驰来到了我的身边,对我说:“将军,圣上口谕。”我一脸懵逼,怎么横空出世来了个口谕?我说:“说吧,什么事?”他对我说:“将军,据前线战报,敌军全体后撤五十里,与我军谈判,战事已停,圣上命您尽快前往京城一趟,圣上有事要与您当面说。”我越听越懵逼,怎么好好的就要议和了呢?见我久久不下决定,他继续说:“将军,事不宜迟,您赶紧去京城吧。”看样子,目前也只能这样了,我把战场的指挥权交给了副将,只身前往京城了。
一路风餐露宿,可算在皇上要求的三天期限里的最后一天赶到了长安。
走入长安城,迎面而来的就是一派繁华的景象,我放慢速度,沿途看着街道两旁的建筑,看那些酒楼,客栈,小店……。沿着大街走了将近有五六百米远,就到了前朝大殿,守门的御林军看到我,都向我行礼,想必,他们肯定也认识我。进到天井,一个太监走出来对我说:“许将军,皇上要奴才来为您引路。”我笑着跟他走了。来到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大门前面,他停住了脚,对着里面叫:“皇上,许将军来了。”从里面传来一个清秀而成熟的声音:“叫他进来吧,你暂且退下。”太监回了一声:“是。”然后对我说:“将军,皇上就在里面,您进去吧。”我笑着向他告别,随之踏上了石砖做的楼梯,一首推开镀金的大门,就看到里面一个身着龙袍的人背对着我,看来这就是皇帝了。我拍拍身上的风尘,行礼说道:“微臣许安夏,参见皇上。”他背着我说:“免礼。”说完,他回过头来,我才看见了皇帝的真面目:他目光清秀,五官端正一表人才。他回首望见我,将手中的书籍放下了,对我比了个手势,说道:“许安夏,你胆子是真的大。”我微笑,问:“陛下何出此言?”皇上说:“你一开始在小县城里生活,你本可以安安稳稳度过这一生,你却非要逆天改命,还从了军。”“嗨,就这个呀,这也谈不上什么了,只是,我这一生不甘做看客,不想平庸的生活下去。”“要是说那些都谈不上胆大,你现在做的事情才真的胆大包天。”皇上说道。“要是换成别人,就是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和朕这么说话。”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惊起,我这是在皇宫!我连忙赔罪:“微臣失礼,还请皇上恕罪。”他笑了:“无妨无妨。”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皇上坐下,也招呼我坐下来,我刚坐下,皇上张口就来:“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有期。”这是你写的吧,我懵逼了,他怎么会知道这首诗?我随口说道:“这并非微臣写的,它出自于是宋朝一位杜姓诗人之笔。”没想到皇上也不傻:“你就别忽悠我了,何来宋朝?”我换了个角度想想,现在还是大蜀王朝,何来宋朝?难怪他不知道,但是我要是告诉他宋朝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一个朝代,他肯定会大发雷霆,这可怎么办呢?走投无路的我只能说:“宋朝,是在一本小说里出现的朝代,由于本人太过喜爱这本书,有些入迷,就把它当真了。”说完,我的眉间留下了几滴冷汗。
看这架势,他要问的问题也该问完了,我也索性说:“若果陛下没有话要说了,微臣就先行告退了。”皇上想的也非常周全,吩咐下人带我去安顿下来。
在前去住所的时候,一个太监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在我面停下,向我行礼说:“许将军,我家丞相请您过去一趟。”我微笑着一甩袖子,叫他先回去,我随后就来。所以,我暂且不去住所,先去看看这个丞相。
穿过内院和御花园,就是丞相府,我隔着老远,就看到一个中年男子在门外等我,我远远地打量他的起来:一身黑袍,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果不其然,这人就是丞相,他见我打量他自己,他也开始琢磨我起来了,虽然我不知道他在心里怎么看我,而且我也不想知道他在心里怎么看我,但是我觉得应该也不会有过高的评价。他向我招手,我讲举起的手放下,径直走向了他。
走到他面前,刚想问好,他就请我坐下,还吩咐别人端茶倒水,这让我有些意外,我和他不是冤家吗,他为何对我这么热情?或许,他这样做是想让我放下戒心,反正,我现在除了我身边的这些朋友,谁也不相信。我谢绝了他的好意,想赶紧摆脱他,问:“敢问丞相找我所谓何事?”丞相将手里拿着的茶杯盖放好,命一旁的乐队开始奏乐,才跟我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是鄙人之前恰巧听到您来京城了,就像见见您,就特地找了个时间将您请过来,在下也刚好有几个问题想当面请教。”“既然有问题,那就别做这么多虚的了,快问吧。”说完,我喝了几口他递给我的清茶。“好,既然先生也这么说了,那我就开始了。”丞相笑道。“首先,我想知道先生今年的年岁。”我疑惑了,他问我年龄干嘛?我回答道:“本人今年刚好二十有三。”丞相听了似乎很满意,“没想到先生这么年轻啊,我曾经听了你的事迹,已一度以为先生应该不年轻了真的没想到,您才二十三岁,真的是少年出英雄啊。”我笑了,什么英雄,也只不过是文化不及书生,武力不比武将,的普通人而已。丞相对我说道:“对了,听闻先生还是个江湖侠客,可有此事啊?”我轻笑回答:“确实。”但是他却突然变得诡异起来:“既然这样,您可要加倍小心了。”我听他这话,明显就是话里有话,为什么要我更加小心?我越想越觉得背后一阵凉飕飕的,还是赶紧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吧。我临走前,问了他一句:“敢问您尊姓大名?”“在下姓李,名天浮。”听他回答完之后,我借累了的名义告别了丞相。
出了丞相府,我马上找了个地方,把刚才喝的茶全都吐了出来,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毒?
刚吐完,我拿起衣袖擦了擦嘴边残余的唾沫,就看到了在殿外等我的瑶琴,她还没发现我,还站在回廊的转角处,我也没想过就这样上去叫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几朵落花穿过回廊,划过她的身边,微风过,将她的长发吹起,落至两肩上,这一刻是真的美,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美,是一种言语不能表达的美,如果可以,我愿意记忆停留在这一刻,就随繁华褪色,随尘埃散落。
许久,瑶琴终于发现了我,对我招手说道:“许哥哥,你来了呀,我们去休息吧。”我轻笑点头。
住处停歇下来,我开始细细理解丞相跟我说的那些话,但其实我对他的那些话,我都没放在心上,就只是记住了他的名字——李天浮,这名字,听着倒是挺秀气的,但是却用在这样一个人身上,怕是这名字浪费了。说到名字,我自己的这个名字其实也不是我的真名,但是我就一直用着我这个名字,三次前往北方,多次遭遇刺杀,还当了江湖客,这名字也可以说是历经风霜、久经沙场了。
想着,我困了,把头伏在手臂上就昏昏欲睡了起来,不一会儿我就睡着了。
醒来时,是深夜,由于压着手压了太久,导致我的手现在豪无知觉,而我睡的太久了,此刻睡意全无,我穿好外套,去门外走走。
推门出房,冷风阵阵,翻涌着我垂下来的衣袖,吹着我的头发,现在当下这种时候,应该是冬天,我却感受到了春天的鸟语花香,我明明在他乡,却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瑶琴的生命只剩下九年,我只希望在这九年里,我可以一直陪着她,我也会在这段时间里待在她的身边,毕竟相逢一场,我们也算是兄妹。
回望十多年前,我被我自己带到了这里,然后就一直在这里生活,根本没想过回去,根本没想过回去看看我的亲人朋友们,真的是罪过。
那晚上,雪未曾停过,我的想象也一直没有停下来,直至一支暗箭打破了这个平静如镜面的画面……。